最讓翼人老祖欣賞的是,丁寧做事很有分寸。
盡管他把四大種族的強者弄殘烤肉吃,但卻始終沒有逾越無法容忍的底線。
那些殘疾人都沒死,無非是多花費點天才地寶修養一段時間罷了,沒有讓事情發展到無可收拾的地步。
這說明他是個很有大局觀的人,同時這何嘗不是一種試探,對翼人族態度的試探。
其實就連她都不知道丁寧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底氣敢這樣毫無顧忌的凌辱那些敢于挑釁他的家伙,但她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就算她不出面保他這小子也有辦法應付,所以,她毫不遲疑的站出去表明翼人族的立場,這是個賣人情的最好機會,她要是不抓住那就是傻子了。
冥冥中的感應告訴她,若是她昨晚冷眼旁觀等待丁寧亮出底牌自己來解決問題的話,翼人族將遭遇一個巨大的危機,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因何而來,但她卻始終堅信不疑。
卻不知昨晚在某個陰暗角落里始終關注著丁寧的老驢,曾經在看到翼人老祖表明態度后贊許的點了點頭,冷酷的自語道:“天珂這丫頭還不算蠢,真要是逼著我老人家出手救人暴露了行蹤,那翼人族也就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翼人老祖是半步入神境強者,即便是在被天道遺棄的世界,依然能夠隱約的感應到天機的存在,趨吉避兇來順應天道。
上體天心,下感民意,玄虛空靈,心隨意定,天人合一,方可入神,所以她才遵循內心的聲音,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哼!區區一個野生翼人,何須蕾仙子動手,等下那小子最好祈禱別遇到我,否則我狼毒必然將其當場斬殺。”
演武場,大都統候選人休息大廳里,身材高大矯健,生有一對狼耳的青年狼毒冷笑著放出狂言。
他是疾風狼族中變異的疾風毒狼,口水、體液和狼爪中天生蘊含有劇毒,他的父母親在他剛出生后沒多久就死在他的體液劇毒之下,在族群中是神憎鬼厭的不祥存在,族人商量著想要將其溺死,若不是狼厲路過得知后將其帶走收養,他早就死了,所以狼毒對狼厲極為感激,將其奉為親父。
昨晚狼厲被翼人老祖殺雞儆猴一巴掌拍扁在地上,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卻顏面大失,狼毒不敢找翼人老祖算賬,就只能發狠話拿丁寧這個軟柿子撒氣了。
“看誰運氣好吧,我們誰先遇到他,誰就將其斬殺。”
旁邊身材挺拔,腦后生有三色翎羽的英俊青年孔維淡淡的說道:“敢以我孔雀族人為食的孽種當誅!”
“他死定了,你們別和我爭,我一定要一拳打碎了他,剝皮拆骨,嘗嘗他的肉是什么味道,方解我心頭之恨。”
身材魁梧健壯,高足有兩米,眼睛大如銅鈴,鼻骨塌陷,嘴里生有一口鋒利獠牙的猿狡揮舞著缽盂大的拳頭叫囂著。
“呼哧,呼哧,都別跟我搶,敢吃我弟弟的腿就要承擔我的怒火,那小野種的命是我的,大不了等我宰了他之后,大家舉辦一場篝火晚宴,好好燒烤一番,嘗嘗這小野種的肉味。”
渾身肌肉虬結充滿著爆炸性力量的牛野憤怒的打著響鼻高聲咆哮著,昨晚被丁寧砍掉雙腿的巔峰妖王牛安可是他的親弟弟。
“一個二個說的跟真的似的,小心別讓人一鍋燴了。”
一個懶洋洋的嘲諷聲音響起,讓這幾個囂張的家伙憤怒的聞聲看去。只見一個黑發如瀑,皮膚雪白,額頭生有一只半闔半閉的暗紅色豎瞳,俊美如女子般的青年似笑非笑的抱著膀子斜靠在門前,嘴角噙著淡淡的淺笑。
“白小樓,你是想找死嗎?”
脾氣暴躁的猿狡瞪著銅鈴般的大眼,低聲的咆哮著。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們和昨晚的三位妖王相比又如何?就算是強也強的有限吧,他們三人聯手都被人給剁了,更何況你們還是單對單的戰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選拔賽上可沒有聯手作戰的機會,你們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一群只會賣嘴炮的蠢貨。”
白小樓面對猿狡的威脅,毫不在意的嘲諷道,臉上帶著極其欠揍的笑容。
“哼,那小野種也只是靠著某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得逞罷了,等我遇到他把他撕成碎片,你就會知道他只是個跳梁小丑罷了。”
狼毒臉色傲然的說道。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是怎么把他撕成碎片的。”
白小樓云淡風輕的說道,只是嘴角的嘲諷意味濃郁的讓人直冒無名火。
孔維斜吔了白小樓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意有所指的道:“聽說小樓兄正在追求一個同族美女,只是我聽說,那位姑娘已經心有所屬,還真是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樓兄還請節哀!”
白小樓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露出依然很欠揍的笑容,灑脫的道:“不用妄圖挑撥我的情緒,那對我根本沒用,我是很欣賞熏兒,也很喜歡她,但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她喜歡誰是她的自由,我會為她祝福的。”
“哇,小樓兄還真是……嘖嘖,情圣啊,哈哈哈,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孔維一臉夸張的震驚表情,隨即嘲諷的哈哈大笑起來,狼毒三人也跟著譏誚的大笑起來,看著白小樓的眼神充滿了嘲笑之色。
白小樓也不惱,笑瞇瞇的看著四人夸張的大笑表演,眼神里充滿了憐憫和同情,云淡風輕的說道:“笑吧,笑吧,反正很快都要變成殘疾人了,趁著現在還能笑出來,盡情的多笑笑吧,我就不奉陪了。”
“白小樓,別讓我在選撥賽上遇到你,否則我一定要宰了你!”
四人猖狂的大笑著嘎然而止,孔維俊美的臉上肌肉在不停的抽搐著,用力的握緊拳頭,死死盯著白小樓的背影,臉色猙獰的怒吼道。
“等你什么時候把殘疾治好了,我隨時恭候!”
白小樓頭也不回的伸出右手擺了擺,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啊啊啊,別攔著我,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孔維徹底暴走了,腦后的三色翎羽發著光,氤氳著恐怖的氣息。
“孔兄,別沖動,別沖動啊,那該死的白小樓就是想要故意激怒我們,一旦我們動手,就會被取消比賽資格,我懷疑這家伙已經和那個小野種勾搭在一起了,他這是想要幫小野種淘汰我們呢。”
牛野雖然氣的也不輕,但還保持著清醒的理智,思路清晰的分析道。
“不錯,千萬別上了他們的當,這是一個陰謀。”
狼毒也正色勸道。
“對,絕不能沖動,看他不爽,等有機會在比武臺上碰到,直接打殘就是。”
猿狡冷酷的說道。
孔維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微瞇的眼睛中閃爍著寒光:“哼,想用這樣拙劣的陰謀來淘汰我,想也別想,白小樓,你給我等著,別讓我遇到你,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如果白小樓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一定會膛目結舌,隨后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的連眼淚都能笑出來。
這些家伙的腦洞也未免開的太大了吧,還特么的陰謀?
他白小樓只是看不慣這幾個蠢貨在這不可一世的胡吹大氣,才忍不住嘲諷幾句罷了,純粹是個人愛好。
呸,就這樣的智商,還需要他白小樓用陰謀?這簡直就是侮辱了“陰謀”兩個字。
只是,孔維的話還是傷到了他,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他的心真的很疼。
自從一年前白熏兒在戰場上嶄露頭角后,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那個冷酷而倔強的姑娘,雖然沒有表白,但他每次都會默默的關注著她,甚至悄悄跟在她身后暗中保護著她。
只是這姑娘的靈覺敏銳的嚇人,很多次都發現了他的蹤跡,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盯的他心臟砰砰狂跳,平時的伶牙俐齒毫無用武之力,笨嘴笨舌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他們都是美杜莎一族,白熏兒沒有看穿他的心思,只是把他當成白傳秀想要拉攏她而派出的人,冷冷的警告他不要再跟著她后,就再也不理會他了。
白小樓當時還為這個誤會而感到暗自得意,不管怎么說,也算是有個光明正大的旗號去接近她了,他以為只要自己真心的付出,就一定能夠獲得回報,所以只要有時間就會去找她,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他也就滿足了。
后來……袁古出現了,對熏兒一見傾心,瘋狂的展開了追求,讓他很是擔心的一陣子,可在知道她卻始終對袁古不假辭色后,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只是袁古的臉皮遠比他要厚的多,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整天黏著熏兒,趕都趕不走,讓他深深鄙夷的同時又有些暗自羨慕,自己為什么就沒有那個勇氣去表白呢?哪怕被拒絕了也能死心了。
于是,幾天前,他鼓起所有的勇氣去表白了,卻不料得到一個讓他萬箭穿心般的答案,熏兒說她有喜歡的人了。
他自然是不信的,雖然白熏兒和幽走的比較近,但兩人之間明顯只有朋友情誼,絕非戀人關系。
白熏兒至少還給了他一個理由,算是比較婉轉的拒絕方式,可比對待袁古那厚臉皮的貨溫和多了,難道她其實是喜歡自己的,故意說她有喜歡的人了,其實只是想要考驗一下自己的誠意?
他自欺欺人的為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理由,甚至為此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并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于是,他干了一件這輩子最愚蠢的事情,找到自己的好友幽無間詢問怎么才能打動一個女孩的心。
幽無間那廝酷酷的說了一句,“愛要讓她知道。”
這句話讓他如獲至寶,經過深刻的認真反思,他篤定的認為白熏兒之所以拒絕自己,就是因為自己愛的太含蓄,只是默默的關注著她,卻沒有具體的實際行動,顯得很不重視,沒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