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雙眼空洞失神,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是啊,如果父神真的需要自己守護三界,又怎么可能會把給予她大帝果位呢?以他創世神的身份,白送她一個大帝果位還不是輕松自如的事情。
丁寧看著她失神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他要為九天玄女重新筑基,就必須要激起她的斗志,才能把根基筑造的更加扎實牢固,未來才能走的更遠更順暢。
“第二,不管怎么說,創世父神也是你的父親,你曾經說過,盡管你從來沒有見過他,但偶爾還會和你有精神上的交流,三界那么多生靈,唯有你蘊含著他的血脈,這就說明他對你是青睞有加的,說明他對你是特殊的,是有別于其他人的,是對你寄予厚望的,有著這層親密的關系,他離開三界卻連個招呼都沒有跟你打,這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
九天玄女突然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那眼神里的無助和心碎讓丁寧的心疼的直抽搐。
可他還是狠下心來,冷酷的說道:“說明他走的很急,走的很匆忙,甚至連一句交代的話都來不及說,什么樣的情況會讓他那個等級的強者連交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唯有強敵,能夠輕易破開三界界壁的強敵,至少也是和他一個等級的存在,才能讓他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的停留,連一句交代的話都來不及說。”
九天玄女面無人色,霍然捂著嘴,眼淚潸然而下,盡管之前她說丁寧是胡說八道,但她不得不承認,丁寧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創世父神常年沉睡,清醒時偶爾會跟她有著精神交流指點她的修行,按理說,如果他離開三界,肯定不會不跟她打聲招呼的。
事實上,創世父神到底離沒離開三界她都不知道,但她覺得應該是離開了,畢竟他還從來沒有沉睡那么久過。
如果,他真如丁寧所說的那樣,遇到了不可匹敵的強敵,等待著自己去幫忙,那么自己這么多年自以為是的替他守護著三界,豈不是在蹉跎歲月,浪費時間,那苦苦等待的父神對自己該是何等的失望啊。
想到這里,九天玄女的心都揪在了一起,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心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看著丁寧顫抖著問道:“父神,他是不會……”
丁寧知道她想要問什么,他又不是神,哪里會知道創世父神死沒死,只能柔聲安慰道:“到了他老人家那個境界,就算是想隕落也沒那么容易,放心吧,若是他不幸真的隕落了,那個強敵早就該來毀滅三界了,所以我覺得,他肯定是把強敵引走了,像他們那個層次境界的強者,一場架打下來打個千百萬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其實丁寧沒說的是,也有兩個人同歸于盡的可能,亦或者那名強敵就是奔著他來的,對三界不感興趣。
九天玄女也不知道到了創世父神那個境界,是不是一場架能打個千百萬年,但丁寧這么說,正符合她內心的期望,心理暗示性的說服自己,自欺欺人的認為創世父神一定還在戰斗,還在等著她闖出三界去幫忙。
所以她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堅定而執著,又燃燒起了無窮無盡的斗志。
丁寧見她斗志昂揚,深感欣慰,為了增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慷慨激昂的說道:“你父親既然能夠創建三界,就說明他精通界之力,對時間法則的感悟自然是極深的,鯤鵬界的時間流速和三界都不同,說不定三界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世界也是不同的,所以,我們以為父神戰斗了千百萬年,或許在外界只是極短的時間也說不定。”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九天玄女眼睛頓時一亮,破涕為笑,不用做任何心理暗示,她就斷定肯定是這樣。
丁寧心里暗自好笑,沒想到自己也有忽悠人的天分,把九天玄女忽悠的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以后去搞傳銷肯定能賺不少錢。
“丁寧,我現在該怎么做?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修為,走出三界,去幫父神打敗強敵。”
九天玄女現在對丁寧是百分百的信賴,秋波盈盈的問道。
“放心一切交給我,我會幫你打一個牢牢的根基,讓你走的更快更遠!”
丁寧信心百倍的說道:“不過,在這之前,咱們還是想辦法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嗯,趕緊離開這里,這里的氣息好陰寒,我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九天玄女這才想起當前的環境,打了個寒顫點頭說道。
丁寧知道她修為全失,身體極為虛弱,連忙背起她向甬道深處走去,按理說九天玄女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他該把她收入空間的,但鯤鵬意志打的什么主意讓他有些提心吊膽,唯恐九天玄女的突然消失會引起它的注意,所以他寧肯費點功夫背著她走,也不愿意節外生枝。
可出乎他的意料,直到走到甬道的盡頭,看到距離地面數米高的洞口散發著灰蒙蒙的光澤,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難道就這樣走出圣山了?
丁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里卻糾結不已,沒有找到回歸地球之路,就這樣離開圣山讓他心里充滿了不甘。
但九天玄女現在的虛弱狀況,也容不得他在這里停留,也只能下次再來想辦法找到回歸之路了。
想到這里,丁寧毅然邁進洞口。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丁寧大驚失色,慌忙托緊九天玄女的翹臀,唯恐兩人失散,心里卻在暗自叫苦,奶奶的,就知道沒有那么簡單。
咕嘟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丁寧被轉的頭暈眼花,胃里翻江倒海之際,忽覺呼吸一窒,恐怖的壓力傳來,咸濕的海水瘋狂的沿著他的口鼻灌入。
丁寧意念一動第一時間把早就被轉暈的九天玄女收進水空間,水圖騰就自動生出一道水泡,將海底巨大的水壓隔絕在外,乍一下被灌了一大口海水,丁寧劇烈的咳嗽著,半天后才抹了把被咳出來的眼淚打量著四周。
“臥槽,怎么是海底?咦,怎么看起來這么熟悉?那不是變異水母群嗎?”
丁寧震驚的看著頭頂上方,那漂浮著的巨大水母,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難道,自己回到地球了?
丁寧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別看地球上只過了短短幾天,可在鯤鵬世界卻是將近兩年時間啊,這讓他油然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低下頭看去,只見海底渾濁的灰土散去,一個海底漩渦發出強烈的撕扯之力,把海水不停的絞入漩渦。
難道,這海水漩渦就是通往鯤鵬界的傳送通道?
丁寧恍然大悟的想著,正想要仔細觀察一番,那海底漩渦竟然漸漸的平息,化為平靜的海水。
“真特么的見鬼了。”
丁寧揉了揉眼睛,見漩渦確實消失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實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現在急著去確認這里到底是不是地球,也無暇去多想,匆忙控制著水泡上浮。
海底是世界靜溢而安詳,不知道是不是人魚神魂融合的緣故,包裹著丁寧的水泡即便從水母群中飄過,水母也視而不見。
隨著水泡不斷上浮,周圍的環境也越來越熟悉,丁寧熱淚盈眶,確定這里正是天堂島下的海底。
此刻的他歸心似箭,飛快的向海面上浮去。
在距離海面還有百米之際,丁寧突然停了下來,臉色愕然的仰望天空,這是……
遮天蔽日的雷云密布,把整個天地映射的一片昏暗,恐怖的天威彌漫,讓人胸口憋悶,壓抑的想要吐出血來。
偶有暗紅色的雷電閃亮,才給天地帶來一絲瞬間即逝的光明。
丁寧有些懵,這是天劫?誰在渡劫?
可下一刻恐怖的氣機鎖定,讓他瞬間明白了過來,天劫是奔著自己來的。
他是在鯤鵬世界晉升神武的,雖然鯤鵬意志代表天道讓自己渡了一次神魂劫,但三界天道并不認可,這是要補上天劫啊。
想到這里,丁寧微微色變,沒有繼續上浮,而是控制著氣泡向海洋深處飛快的飄去。
果然,天空的劫云隨著他的方向而飄移,始終牢牢的鎖定著他。
他之所以要向海洋深處漂移,一是他感覺到了這天劫的威力大的恐怖,連他都感受到了威脅,在這里渡劫擔心會波及到天堂島;二是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這天劫不光是針對他來的,還針對他從鯤鵬世界中帶出的所有靈寵,所以天劫的威力才會恐怖的令人心悸。
天機閣!
天機子白須白發,緊閉著雙眼盤膝坐在天道碑前,兩手不停的掐訣,嘴里念念有詞。
天機閣長老們臉色肅然,圍著他形成太極八卦之勢,不斷的推演著什么。
就連天玄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態,目光緊張而凝重的注視著天道碑。
喬喬白衣勝雪,長發隨風飄舞,在天機閣所有弟子的簇擁下肅手恭立,遠遠的看著師父日益蒼老的容顏,眸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憂慮之色。
轟隆!
隨著遠處天穹第一聲炸雷轟響,天機子張口“噗”的噴出一口血箭,整個人萎頓在地。
“師父!”
“閣主!”
“師兄!”
“師弟!”
現場頓時陷入一陣慌亂,喊什么的都有,蜂擁上前想要去扶他。
“不……要過來。”
天機子面如金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卻大喝一聲,顫巍巍的重新坐了起來。
“師父!”
喬喬不敢違命,站在原地,淚水卻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我們繼續!”
天機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臉色莊重肅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閉上眼睛繼續開始推算。
眾位長老輕嘆一聲,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只能坐回原地不斷掐訣,一股股玄奧的氣息流轉,與最中間的天機子氣機相連,形成一道肉眼幾不可查的透明太極八卦圖,在頭頂不停的旋轉,竟隱隱的和天上的劫云形成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