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我圣醫門弟子就想走,沒門!”
隨著一個氤氳著滔天怒火般的聲音響起,十幾道身影如同箭矢般疾射而至擋住了丁寧的去路。
丁寧微微瞇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之色,十幾個天武境的圣醫門弟子竟然也想攔住他,真是不自量力。
“這是怎么回事?”
赤陽掌門和天空子等人都被驚動,紛紛走了出來,疑惑的問道。
“稟掌門,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人無故打傷燕師兄后就想要逃走,我等才上前攔住他。”
圣醫門弟子中一名酒糟鼻弟子目光閃爍,低下頭去抱拳一拜恭敬的回答道。
酒糟鼻李林是圣醫門的內門弟子,一向善于阿諛奉承,從燕昊成為真傳弟子后,他就成了燕昊最忠實的狗腿子,自然偏向于燕昊說話。
丁寧不動如山,臉上帶著冷笑,他對圣醫門印象本就不好,但也不想無緣無故的去招惹他們,但此刻李林顛倒黑白,心中首次生出了濃烈的殺機。
“胡鬧,這里是天機閣,誰是誰非自然有天機閣的道友來判斷,豈是你們肆意妄為的地方,一個個沒規矩的東西,給我退下!”
赤陽掌門臉色一沉聲色俱厲的怒喝道。
燕昊是何等貨色他又豈能不知,只是礙于大長老的顏面他也不好多做苛責罷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必然是燕昊又在這里惹是生非了,否則人家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打他?
但不管怎么說,燕昊也是隨著他來拜訪天機閣的,被人打了他的臉上也無光,李林等人的作為讓他更是不滿,很容易給天機閣的人造成一種客大欺主的不好印象,所以才假惺惺的大發雷霆。
不過,天機閣現在正有求于他,相信天機閣必然會給彼此一個滿意的臺階下的。
“是!”
李林等人噤若寒蟬,乖乖的站到了一旁。
天空子等人臉色極為難看,現在正是有求于圣醫門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弟子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出手傷人。
當然,他們按照慣性思維,第一時間就認定肯定又是天玄子這個惹禍精,想起這廝油鹽不進,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一眾太上長老們也是頭大無比,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辦,陷入左右為難的糾結當中。
不處理吧,圣醫門這邊無法交代,處理吧,以天玄子那無法無天的性格,不當場弄的他們下不了臺才怪了呢。
喬喬心里一片慌亂,她自然是不愿意看著丁寧吃虧的,可她在猶豫該怎么介紹丁寧,若是說他是天機閣請來的醫生,赤陽要是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該怎么辦?
天玄子大概也是和她差不多的想法,覺得有些對不住丁寧,竟然躲在屋子里也不吭聲,成功的誤導了天空子等人。
這樣一來,陰差陽錯下,圣醫門等著天機閣來處理,而天機閣卻沒想好該怎么處理,大家大眼瞪小眼,沒有人說話,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只有燕昊疼痛的哼哼聲。
別人不替他說話他也不在意,可喬喬也一聲不吭保持沉默,似乎默認了是他主動挑事打傷燕昊,這讓心里本來就不痛快的丁寧更加火大了。
都不說話是吧,老子偏要說,我倒要看看你們打算怎么對付老子,惹惱了老子,直接滅了你們。
現在的丁寧底氣十足,根本無所畏懼,別看兩個圣門加起來人多勢眾,鶴族的老頭子隨便拉出來一個,也能把他們滅成灰。
于是,丁寧臉上罩著寒霜,大咧咧的背負著雙手轉過身來,囂張的說道:“這垃圾是我打的,你們想怎么滴吧?”
“丁寧!”
“丁寧?”
燕昊和輕云第一時間驚呼出聲,不過一個是咬牙切齒,一個是真的驚訝。
赤陽一愣,疑惑的看向輕云:“輕云你認識?”
“噢,在燕京有過一面之緣。”
輕云美眸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丁寧,隨口回答道。
她本以為丁寧只是俗世中的一個醫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再遇到他,對他的身份愈發的感到好奇了。
燕昊心里卻猛然一突,這才想起當初自己挑戰丁寧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敗,最終想要賴賬而裝瘋賣傻的過程全都被輕云看在眼里,頓時心里羞憤欲絕,目齜欲裂的瞪著丁寧,眼底全是怨毒之色。
相比于圣醫門的一頭霧水,天機閣等人卻長長的松了口氣,在他們看來,只要不是天玄子惹事,一切就都好辦了。
至于小神醫不辭辛勞的趕來為閣主療傷這份恩情,呵呵,在他們眼里看來,又哪里比得上赤陽的顏面。
別說丁寧只是個外人了,就算他是天機閣長老,也必須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放肆,一個區區俗世之人,竟然敢對我天機閣的貴客出手,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天空子臉色冰冷的大喝道。
“是!”
周圍的天機閣弟子們頓時蜂擁而上,向丁寧撲去。
“住手!”
喬喬再也看不下去了,頓時厲喝一聲。
太上長老們平時埋頭修煉并不管事,喬喬作為少閣主,在天機子身體不適的情況下一直負責打理天機閣的日常事務,已經在天機閣中樹立起了足夠的威信。
她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聽她開口,那些弟子們立刻停下了腳步,為難的看向天空子。
天空子見喬喬竟然敢阻攔,心中頓時大怒,臉色一沉:“少閣主,你這是何意?”
“師叔祖,燕公子被打事出有因,我是當事人最清楚不過,當時我和天玄子師叔以及丁寧在房中議事,燕公子竟然在門外偷聽,被丁寧發現后才出手教訓,還請師叔祖明鑒。”
喬喬不卑不亢的說道,當然她也不傻,回避了丁寧醫生的身份不說,還重點指出了燕昊偷聽的事實。
燕昊是圣醫門人,來天機閣做客不在迎賓閣好好呆著,卻偷偷跑來聽墻角,這一點讓任何人都會深感不齒。
更何況這里是天機閣,知道的明白燕昊是想要追求喬喬才尾隨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想要窺探天機閣的機密呢。
窺探其他宗門的隱私,是古武界的大忌,被抓住當場打死都不為過,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天空子等人聞言,臉色都陰沉了下來,天機閣的尊嚴不容侵犯,就算有求于圣醫門,燕昊的所作所為也犯了大忌,打他一頓一點都不為過。
赤陽又氣又恨又懼,臉色瞬間變的鐵青,沒想到燕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被天空子等人誤會圣醫門想要窺探天機閣的隱私,恐怕今天他們這些人根本無法活著離開這里。
被天空子等人虛假境界震懾住的赤陽此刻哪里還顧得上顏面,只想洗刷前來窺探天機閣機密的嫌疑,眼神冰冷的掃了燕昊一眼,沉聲道:“燕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干出如此無法無天的事情,來人啊,把他給我當場擊斃,以儆效尤。”
圣醫門眾人聞言臉色劇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不可思議的看向赤陽,要知道燕昊可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對他極為寵溺,否則哪里會讓他如此囂張跋扈,若是真被當場擊斃,大長老非得跟赤陽翻臉不可。
別看赤陽是圣醫門的掌門,但在門派里也不能一手遮天,門派里派系林立,紛爭不斷,這大長老就是其中一大派系的領頭羊,其勢力之大足以和赤陽分庭抗禮。
天空子等人也為之動容,心里卻覺得很是舒服,不管赤陽是真是假,哪怕是惺惺作態也算是給了天機閣足夠的面子,正要開口給雙方一個臺階下時,被嚇的亡魂大冒的燕昊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掌門,我冤枉啊,我只是出門找廁所,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談話,不是有意偷聽的啊。”
赤陽臉色稍緩,但天機閣眾人沒求情,他也不好就坡下驢,繼續裝模作樣的冷喝道:“就算你是找廁所,但偷聽別人的談話就是大忌,來人啊,還不給我把他當場擊斃,給天機閣的道友一個交代。”
丁寧心里暗自冷笑,這赤陽也夠虛偽的,明知道燕昊是在撒謊,但話語中分明已經含著為他開脫之意,只等天機閣的人一開口求情有個臺階下,他就會趁機饒了燕昊,揭過了這一段。
可惜,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偏偏燕昊看不明白,還以為赤陽真的要殺他,李林拼命的向他使眼色,他也視若無睹,聲嘶力竭的吼道:“掌門,不能殺我,我師尊是大長老,你要是殺了他,他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的臉色瞬間變的古怪起來,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燕昊,什么叫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貨演繹的是淋漓盡致,這是在逼著掌門殺他啊。
竟然當眾威脅掌門,還是當著其他門派的人面前威脅,就算是赤陽再忌憚大長老,為了維護圣醫門的聲譽和他作為掌門的威嚴,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殺了燕昊。
否則,從今以后,赤陽這個堂堂掌門就再也抬不起頭來見人了,會成為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柄。
赤陽的臉已經黑成了炭,額頭的青筋亂蹦,見過蠢的,卻從來沒有見過蠢成這樣的,他實在想不明白,大長老怎么會看中這么愚蠢的東西,心里暗自懊悔,怎么就一時鬼迷心竅答應帶這個無事生非的蠢貨來天機閣長了,逼的他毫無退路,即便大長老和他翻臉,他也不得不殺了他以維護自己的掌門威嚴。
“妖言惑眾,恃寵而驕,殺,給我殺了他。”
赤陽臉色陰沉似水,咬牙切齒的說道。
天空子等人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他是被逼上梁山,雖然知道說情已經沒有用,但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紛紛開口為燕昊求情。
“各位道友,什么都別說了,我意已決,這個孽障今天必須要死。”
赤陽擺手阻止了天空子等人的求情,板著臉下達了命令。
只是,燕昊畢竟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赤陽雖然下達了誅殺命令,但誰也不想動手,事后被大長老清算,都耷拉著腦袋躲避著赤陽那要殺人般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