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之中也只有丁牽獵知道丁寧和杜總督之間的關系,選擇放手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從理智上來說這才是皆大歡喜的最好結果。
否則,丁寧和杜總督之間的親密關系很有可能會因為杜默笙而宣告破裂,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結局。
只是,以丁寧的性格,他真的能放下嗎?
想到這里,丁牽獵擔憂的看了丁寧一眼,心里微微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餐廳的大門再次打開,不,不是打開,而是被踹開。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去,想要看看是誰這么囂張跋扈。
一名渾身散發著肅殺氣息,年約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邁步走了進來,一雙冷厲的眼睛緩緩的環視四周,如同刀子般落在丁寧的身上。
丁寧慢條斯理的吃著菜,看都沒看這男子一眼,盡管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這男子必然是那位來自甲字營的高手,只是這樣的高手,還沒有值得他重視的資格。
乙字營的十余名選手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齊齊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恭敬的抱拳一拜:“見過董中校。”
中校?
眾人齊齊一愣,但隨即恍然,瞬間明白了來者的身份。
在場之人都是武者,自然知道羽林衛是隸屬于軍方管轄的一個軍武組織,能夠進入甲字營的人,最起碼也是少校軍銜。
這種軍銜和普通意義上的軍人擁有實職軍銜是不同的,只能算是虛銜,唯有積累下足夠的軍功后在羽林衛內部被授予軍職,才會擁有與虛銜相匹配的實職軍銜。
但不管是虛銜還是實銜,來人這么年輕就能成為中校,這意味著即便是在傳說中的甲字營中,他也絕不是排名最后的存在。
甲字營可是羽林衛中最精銳的戰士,能夠加入其中的只有十個人,這位董中校能夠躋身其中,還不是最弱的那一個,實力自然不同凡響。
餐廳里陷入死一般的靜寂,不管是十七局還是宗教局,亦或是各大勢力的參賽隊伍,都齊刷刷的把視線落在了丁寧的身上。
他們都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從丁寧毫不留情面的把宋總衛扔出去那一刻起,就注定羽林衛會來找回這個場子。
有人冷笑,有人擔憂,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露出憐憫之色,有人搖頭嘆息……人生百態,表現各不相同。
“局長,你先走,我們來攔住他。”
出乎丁寧預料的是,一向不滿他空降成十七局局長的楚子喬和古劍揚不約而同的做出了維護他的選擇。
“是啊,小師叔,你先走,我們三個攔住他。”
張和平也如臨大敵般盯著那名董中校,頭也不回的低聲說道。
“為什么?你們應該都很討厭我才對。”
這句話是問楚子喬和古劍揚的,因為丁寧知道,張和平維護他是理所當然之意,而古劍揚和楚子喬完全可以在一旁冷眼旁觀,沒必要和羽林衛起沖突。
“我是不喜歡你,但你畢竟是十七局的局長,代表著是我們十七局的臉面,羽林衛現在不把我們看在眼里,這已經不僅僅只是你個人的事情了,而是關乎著我們十七局的尊嚴。”
楚子喬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錯,內部矛盾內部解決,對內我們隨便怎么鬧騰,但對外我們都是十七局的人,若是今天被羽林衛砸了場子,丟的是我們十七局的臉,我們可輸,甚至可以死,但絕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卻不敢反抗,更何況,雖然我看你很不順眼,但你把那個宋總衛扔出去的時候,我覺得很解氣,就憑這一點,你這個局長我認。”
古劍揚驕傲的挺起胸膛,目光堅毅的說道。
丁寧微微動容,心里有股暖流在悄然涌動,雖然這兩個副局長一直不服他,但關鍵時刻所表現出來的勇氣和氣節卻讓他感到欣賞,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神采飛揚的道:“我很高興,十七局有你們這樣的副局長,不過,現在我才是局長,還輪不到你們出頭。”
“別沖動,這個董中校是羽林衛十大高手之一,你不是他的對手,要是你上去被打趴下了,丟的可是我們寧海十七局的臉,還是先走吧,我們三個攔住他,就算是輸了,也不算太丟人,總比你這個局長被人打趴下的強,再說,你可是武侯他老人家的弟子,你要是被打倒了,丟的可不光是我十七局的顏面,而是國士府的臉面。”
楚子喬情急的說道。
“安了,區區一個甲字營的戰兵而已,想要打倒我還差著點火候,現在我就讓你們看看,武侯的真傳弟子到底有多強。”
丁寧傲然的站起身來,按著他們的肩膀,不容置疑的說道。
“你不知道甲字營戰兵……”
楚子喬和古劍揚雖然知道丁寧身手不凡,一吼之下就震的十幾名乙字營的戰兵失去了戰斗力,但面對傳說中的甲字營戰兵,他們還是心中忐忑,唯恐他不知道深淺,被董中校干翻丟了武侯的臉。
畢竟,鎮國武侯在他們這一代武者的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是他們的偶像,他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了武侯的榮耀和威嚴。
所以他們竭力想要阻止丁寧出手,可肩膀被丁寧按住,讓他們竟然連動都無法動彈,不由面露驚駭之色,這才意識到這個不務正業的武侯弟子或許真的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放心吧,一切有我。”
丁寧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緩緩的站起身來,漫不經心的看著面無表情盯著他的董中校,緩緩的伸出食指勾了勾。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董中校本顧及國士府的面子,只想小小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為羽林衛找回場子就算了,可此刻見丁寧竟然如此囂張,頓時氣極反笑,倨傲的抱著膀子,冷笑著道:“小子,你很狂啊。”
“狂?”
丁寧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你還沒資格跟我說這個字,在我眼里,你太弱了,還是回去吧,換你們甲字營天字一號來,或許還能讓我重視那么一分。”
“囂張,真是太囂張了,這討厭的家伙,就是欠揍,董中校就該狠狠的教訓他一頓才行。”
杜默笙興奮的握緊小拳頭,眼睛里閃爍著小星星,激動的嘟囔道。
關詩琳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以她現在的修為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這董中校的實力連她都不如,最多就是大宗師中期的實力,或許她因為缺乏實戰經驗而未必能打得過這董中校,但丁寧連真武境巔峰都能夠制造出來,其實力可想而知,這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的戰斗,想要讓董中校教訓他,再修煉一百年還差不多。
“小子,有點意思,若是你能在我手上走過三招,我就放你一馬,只要你去跟宋總衛道個歉,我可以答應你,和我們羽林衛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董中校對自己的身手有著謎一般的自信,抱著膀子不怒反笑的說道。
“哎!真是令我失望,還以為羽林衛真有取代國士府的實力呢,沒想到竟是一群自高自大的井底之蛙。”
丁寧幽幽的嘆了口氣,意興闌珊的說道:“一招,若我不能把你干趴下,別說跟宋總衛道歉了,讓我跟他磕頭認錯都沒問題。”
“小子狂妄,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竟然敢看不起我羽林衛。”
董中校忍無可忍,頓時勃然大怒,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向丁寧沖去。
在他心里,國士府就是一群倚老賣老,只會坐在功勞簿上緬懷過去榮耀的老家伙,羽林衛取而代之是理所當然的大勢所趨。
他身為羽林衛中的佼佼者,這次代表羽林衛來教訓丁寧,內心充滿了豪情壯志,他要把國士府的傳人重重的踩在腳下,告訴天下人,國士府已經老了,不配再擔任鎮壓江湖的武者領袖,只有羽林衛才是真正的強者搖籃。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就在他的拳頭距離丁寧的臉只有一寸之遙時,幻想著對方被自己一拳ko,甚至都露出得意的獰笑時,丁寧卻忽然動了。
一個拳頭在他視野里迅速的變大,快的連他的思維都跟不上自身的反應,只覺胸口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仿佛迎面被一頭狂奔的犀牛撞中了似的,整個人倒飛而出,轟的一聲在墻壁上撞出一個人形的大洞,直接消失在了餐廳里。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看著氣定神閑,恍如無事人般的丁寧,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飛出去的那個不應該是他嗎?為什么消失的那個會是氣勢洶洶而來的董中校?
在他們眼里,丁寧就跟驅趕討厭的蒼蠅似的只是隨意的一抬手,一絲煙火氣都不帶的慢慢揮出一拳,卻比董中校快了那么一線轟在了他的胸前,然后,董中校就變成了斷了線的風箏,直接撞破墻壁飛了出去。
董中校好歹也是羽林衛十大高手之一啊,怎么那么不堪一擊?特么的這是演雙簧嗎?這演的也太假了吧?
“咕嘟!”
乙字營的戰兵們整齊劃一的吞了口口水,看向丁寧的眼神里已經滿滿的全是敬畏和尊重,哪怕他們的關系并不和睦,但強者為尊的意識早已經深深的銘刻在他們的骨血里。
他們很清楚,這絕不是在演戲,而是丁寧太強了,強的令人不可思議,就連董中校這樣的高手,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只隨手可以拍死的蒼蠅,這樣的強者,即便是敵人,他們也會本能的感到敬畏。
相比于乙字營這些戰兵,楚子喬的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大鴨蛋了;古劍揚也是滿臉呆滯,眼珠子凸出差點沒掉下來;唯有張和平雖然意外,但卻喜笑顏開,臉上全是與有榮焉的自豪之色,這可是他的小師叔,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