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心里暗自冷笑,現在知道急了,晚了。
“隊長,要不要通知其他警衛隊?畢竟,咱們隊負責的就只有這一塊兒,其他地方咱們也不能亂闖啊。”
有一名警衛為難的問道。
高陌路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咬牙說道:“不行,我們悄悄的找,絕對不能讓國士府的那些家伙知道,否則我們羽林衛的臉都要丟光了。”
“是。”
警衛們面面相覷,還想要說些什么,但看到高陌路那難看的臉色,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紛紛四散而去尋找丁寧的影蹤。
丁寧聞言露出一抹恍然之色,難怪這高陌路故意針對自己,原來他是來自于羽林衛的警衛,想要找回場子才故意為難自己。
弄明白了這點,丁寧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這羽林衛的人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而且這高陌路簡直是狗膽包天,竟然敢假公濟私,利用職務之便來刁難自己,他就不怕耽誤了正事嗎?
搖了搖頭,現在也沒時間跟他計較,還是先把正事辦好再跟他算賬。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第一次大佬接見他的會客廳前,看著門前有幾個面熟的警衛,丁寧也不再隱藏身形,在角落里露出蹤跡后緩緩向會客廳走去。
“誰?站住。”
警衛們很警覺,看到有人過來,立刻如臨大敵般戒備的喝問道。
“是我!”
丁寧舉起雙手笑著迎了上去。
“咦,丁醫生,你怎么來了?”
那幾個羅志成的手下認出了丁寧,面色為之舒緩,有些詫異的問道。
“羅哥不在,我有急事想見首長也見不著,等了四五個小時,那個高隊長也不幫我通報,只能趁人不備偷偷溜過來了。”
丁寧知道事情遲早瞞不住,很坦率的說道,還不忘給高陌路上上眼藥。
“高陌路?”
為首的警衛是副隊長劉默,在羅志成不在時負責安保工作,聽到丁寧提起高隊長,頓時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恍然之色,豎起大拇指說道:“丁醫生,你這是把羽林衛得罪慘了啊,不過,干的漂亮。”
其他不認識丁寧的警衛,雖然出于紀律沒有多問,但看著丁寧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善意和親近之色。
畢竟,丁寧是寧海十七局的局長,他們都是出身國士府,怎么說都是自己人,而且一直很看不慣羽林衛的囂張跋扈,能有人教訓他們,讓他們感覺很揚眉吐氣。
特別是丁寧在江南道武者大會把羽林衛搞的很沒有面子的事情已經在他們內部傳的沸沸揚揚,所以這些警衛看到他心里都感覺很親近。
“我也是看不慣羽林衛那些家伙太囂張罷了,不值一提。”
丁寧謙虛的說道。
“哼!羽林衛那幫家伙實在是太囂張了,丁醫生這次給了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們顏面大失,他們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過節歸過節,這個高陌路竟然敢利用職務之便打擊報復,讓丁醫生等了這么久,這件事情我會向上頭如實反映的。”
劉默敏銳的抓住了重點,義憤填膺的說出了丁寧最想聽到的話,可見平時他們也沒少受羽林衛的氣。
“首長有時間見我嗎?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匯報。”
丁寧沒有接這個話茬,國士府和羽林衛現在勢同水火,他點到即止便可,說多了就有煽風點火的嫌疑了。
“我現在去請示一下,還麻煩丁醫生稍等一會兒。”
劉默是知道丁寧有著隨時覲見大佬們的權利的,但大佬們愿不愿意見他可不敢保證。
“那就麻煩劉隊長了。”
丁寧禮貌的道謝。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請稍等!”
劉默展顏一笑,轉身進去匯報去了。
丁寧和其他幾名警衛套著近乎,可惜這些警衛雖然很想和丁寧聊聊,但畢竟正在當值,只能歉意的沖他笑笑,各自歸位,做好警衛工作。
“隊長,我們看到那小子去了一號首長的專用會客廳,正在那里等候接見呢?我們現在怎么辦?”
一名警衛氣喘吁吁的跑到高陌路身旁匯報道,臉上布滿了擔憂之色。
“什么?他去了一號首長的專用會客廳?”
高陌路渾身一震,嘴巴微張露出錯愕之色,臉色陰晴不定的思忖片刻后,卻突然露出一抹獰笑。
“隊長,你到現在還能笑出來啊,萬一那小子在一號首長面前告咱們一狀怎么辦?”
那名警衛情急的說道。
“不要慌,之前那小子來登記時,可是說要覲見二號首長啊,可他現在卻直接闖去了一號首長的會客廳,你說,二號首長會高興嗎?更何況,最近一號首長火氣比較大,你說這小子貿然闖去求見,以他的脾氣會見他嗎?”
高陌路嘴角露出一抹奸詐笑容,老神在在的說道。
那名警衛眼睛頓時一亮,敬佩的伸出大拇指贊嘆道:“還是高隊英明,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有特別通行證,可每一位首長每天的工作量都是事先就安排的滿滿的,哪里有閑工夫接見他這個小醫生啊,不讓人把他趕出去都是好的了。”
“不錯,他連首長都見不到,只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滾蛋,又怎么可能有機會告我們的狀呢?”
高陌路自以為是的大笑起來,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高,實在是高,不愧是高隊啊。”
警衛在一旁附和著大拍馬屁,兩人得意的大笑起來。
“隊長,不好了,我看到那小子了。”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警衛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大喊道。
“喊什么喊,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高陌路濃眉一皺,不悅的呵斥道。
那名警衛臉色漲紅,咽了口唾沫,低聲說道:“我看到那小子去了一號首長的專用會客廳……”
“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老趙,你發現的晚了,之前我就看到了,已經跟高隊匯報過了,不用大驚小怪的。”
之前的那名警衛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勞,搶過話頭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你們還那么沉得住氣,咱們之前可是違規了啊,要是他在一號首長面前……”
后來的警衛驀然睜大了眼睛,搞不明白為什么兩人看起來這么有恃無恐的樣子。
“放心吧,我保證他連一號首長的面都見不著,就會被趕出來,高隊多英明啊,他剛才已經說了,一號首長最近脾氣不太好……”
先來的警衛把高陌路的判斷娓娓道來,以顯示自己真知灼見,還不忘順手拍了拍高陌路的馬屁。
高陌路嘴角含笑,臉上露出自得之色,很欣賞屬下看著自己的崇拜之色。
卻不料,那名叫老趙的警衛臉色變的古怪之極,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高陌路,喉頭聳動了下后,忐忑的說道:“可是,我看到他已經進去了,還是被馮先生親自接進去的。”
“什么?你是說馮先生親自接他進去的?”
高陌路和之前的那名警衛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老趙。
“是真的,我親眼所見。”
老趙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認真的點頭確認道。
高陌路和那名警衛護士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澀之意,臉上,瞬間變的慘無人色。
馮先生,他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甚至沒有任何的官職,但卻是極少數能夠在中樞局隨意進出,不用接受任何盤查的人之一。
但他們都知道,馮先生有一個很特別的身份——智囊團首席智囊。
那可是首席智囊啊,可以說神州國的未來發展和戰略部署以及規劃,大多數都是出自他們這些智囊團之手,不客氣的說,他的地位就相當秦始皇時期的韓非、李斯;劉邦手下的蕭何、張良;劉備的軍師諸葛亮。
那小子不就是寧海十七局的一個小局長嗎?論行政級別撐破了天也不過是個廳級干部。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首長們都要尊稱一聲先生的馮先生親自出迎?
高陌路想不通,可越是想不通他才愈發覺得恐懼,似乎,這個年紀輕輕就敢捋羽林衛虎須的家伙,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啊。
這下子可算是踢中鐵板了,高陌路腸子都快悔青了,暗罵自己真是沒事找事,其他羽林衛都不出頭,自己沒事找事故意刁難他干什么。
如果自己因此而被辭退,那可就成為羽林衛又一大笑柄了,他丟的不是自己的人,而是整個羽林衛的人啊。
要知道,羽林衛和國士府正處在新老交替的過渡階段,有幾位大佬還是很念舊的,意向上更偏向于國士府,現在,兩班人馬都在鼓足了勁兒的表現,爭取在大佬面前留下好印象。
而他是羽林衛第一批派駐到中樞局的警衛人員,若是因為自己而捅出這么個大簍子,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大佬們對羽林衛的看法,讓國士府重新全面負責中樞局的警衛工作,那他就是整個羽林衛的罪人了。
丁寧可不知道高陌路的恐懼心情,此刻正在會客廳的偏廳之中,趁著一號首長還在接見其他人的時間,跟在這位面容矍鑠、氣度不凡的馮先生相談甚歡。
丁寧雖然不懂政治,但由于從小在老夫子的長期熏陶下長大,培養出他極為廣泛的興趣愛好,再加上他現在基本上是過目不忘,對天文、地理、歷史、人文、化學、物理、風情等等方面都頗有涉獵。
一番交談下來,雖不及馮先生高屋建瓴,但也算是應對得當、游刃有余,偶爾還能在某一些話題中說出自己獨特的見解和看法,令馮先生為之耳目一新,常常凝眉思索良久后,才會繼續下一個話題。
丁寧本有些心浮氣躁,和馮先生聊天也是百無聊賴下打發時間,大多是敷衍了事,可隨著話題的拓展,延伸到更多的領域,讓他意識到馮先生的博學多才,特別是他在經濟領域方面的淵博見識令他深感大受裨益,謙虛的開始向他請教金融方面的問題。
馮先生眼中閃過一道異芒,本以為丁寧只是一個醫學天才,沒想到他的知識面竟然如此廣博,比起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也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