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件事,造成的社會影響極為惡劣,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一號首長挑了挑眉不解的問道。
“案子是結了,那幾個猖狂的傭兵也全都落網,可實際上,那些傭兵只是被人雇傭而來罷了,真正的幕后真兇并沒有伏法。”
丁寧緩緩的說道,眼睛看著一號首長的表情一眨也不眨,神色凝重的說道:“事實上,不光是幕后真兇,就連那些傭兵入境,負責接應他們的內奸也沒有抓住。”
“內奸?”
一號首長眸中閃過精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無論是在什么年代,內奸都是最讓人痛恨和不齒的家伙,同樣,也是能夠造成最大威脅和損失的人群,讓人如鯁在喉不除不快。
“不錯,說到內奸,我不得不提另一起案件,寧海房地產龍頭古方然……”
丁寧言簡意賅的把古方然的案件說了一遍,在眾人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幽幽的道:“這個內奸代號黑狐,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極度謹慎和狡猾的人,古方然表面上是個房地產商,而實際上背地里卻是個軍火販子,那些傭兵的重武器也都是由他提供的,所以,我們一直以為他就是那個黑狐。”
“我們?”
一號首長加重了語氣重復了這兩個字。
丁寧抿嘴一笑,取出他的證件:“我的職業不光是個醫生,而且還兼職寧海刑警總隊的特別顧問,我說的我們,就是指寧海警方。”
一號首長目光炯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丁寧不光是醫生還是寧海十七局的局長,可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個警方特別顧問的身份。
既然他有這重身份在,知道那么多內情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這小子會不會有點太不務正業了,沒事好好研究你的醫學,多研發點利國利民的藥物不好嗎?摻和這些事有意思嗎?
丁寧哪里知道自己又被釘上了一個不務正業的標簽,神色嚴肅而認真的道:“古方然死后,大家都認為他就是黑狐,所以案子也就結了,事實上,若不是這次張曼婷提供的視屏,我也一直認為古方然就是黑狐。”
“他不是黑狐,難道是江市長?”
馮先生臉色一變,問出了一個令人不敢置信的問題。
就連一號首長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變的表情也為之動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丁寧,等候著他的答案。
要知道,內奸能造成的威脅是與身份地位成正比的,位置越高,權力越大,帶給國家的威脅就越大。
古方然若是黑狐,即便他是寧海的地產龍頭,能夠帶給國家的損失也很有限,首長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若是江中則是黑狐,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寧海可是國際化大都市,說是神州國的經濟中心都不為過,江中則作為即將轉正的市長,若真是私通境外勢力的內奸,那帶給神州的威脅簡直不亞于一枚核彈,給國家造成的損失根本無法衡量。
“首長之前問我檢舉揭發江中則是不是因為和他有過節才報復他,我不否認有這方面的因素,但這種因素占據的比例并不大,更多的是我覺得像江中則這種未來有可能會給國家帶來巨大損失的人,不應該主政一方,我舉報他更多的是出于公心。”
丁寧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個時候賣起了關子,慢條斯理的開始為自己辯解。
一號首長哭笑不得,無語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一心為公行了吧,說正題。”
丁寧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點擊電腦放出那最后一段極短的通話視屏:“大家仔細看他的嘴型。”
這段視屏是張曼婷在門縫中偷拍的,大概是怕被江中則發現,視屏只有短短的幾十秒,連聲音都很小很小,根本聽不到通話內容是什么。
眾人看過視屏后,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若不是丁寧刻意的提醒,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江中則的嘴型。
一旦特意注意后,在聯系之前丁寧所說的黑狐,眾人都立刻意識到,江中則并不是黑狐,但他卻很明顯的認識黑狐,和他通話的那個人就是黑狐,因為從他的嘴型能夠看出,他說出的稱呼就是黑狐這兩個字。
“聽不見聲音,應該不能確定喊的就一定是黑狐吧。”
馮先生緊鎖著眉頭,不確定的說道。
“聲音雖然很小,但并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完全可以讓技術部門來進行音量放大來確認。”
葛秘書推了推眼鏡腿,很有見地的提議道。
一號首長點了點頭,果斷的道:“小李,去通知技術部門的人過來進行鑒定。”
“是,首長!”
小李身軀挺直,響亮的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跑去。
“首長,您看,是不是先采取措施?我怕寧海警方扛不住他的壓力啊。”
丁寧有些急了,這都半下午了,江中則早就該匯報完工作了。
一旦他離開中樞局就給立刻給寧海警方施加壓力,然后毀滅所有證據,那時候再想搜集證據就難了。
“警方辦案是以法律為準繩,而不是某些人的特權,若是寧海警方連這點壓力都扛不住,我看寧海的警察局長也該換人了。”
一號首長卻不緊不慢的說道,把丁寧噎的只翻白眼,心里暗自腹誹,您是大佬,當然不在乎那些壓力,可官大一級壓死人,齊局長哪里能扛得住上級領導施加的壓力啊。
正待不服氣的據理力爭時,馮先生卻拉了拉他的衣袖,含笑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一號首長自有分寸。
丁寧這才發現一號首長已經開始親自撥打電話,召集其他大佬來碰頭,還特意叮囑一定要把杜總督帶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首長早有計較,連忙乖乖的閉上嘴巴。
“小丁啊,什么時候來的?”
二號首長是來的最快的,一進屋看到丁寧后愣了下,隨即笑著跟馮先生點頭示意,熱情的跟丁寧打招呼。
“首長好,我來了有一會兒了,您一直在處理國務我沒敢打擾,正說等會去跟您請安呢,您就親自過來了,看您老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就知道您身體安康,諸事順利,小子甚感欣慰。”
丁寧站起身來恭敬而詼諧的道,把二號首長逗的眉開眼笑,伸指虛點著丁寧笑道:“你這小家伙啊,嘴巴整天跟涂了蜜似的,凈撿好聽的說。”
丁寧嘿嘿一樂,慌忙讓二號首長落座,跟乖孫子似的去給他泡茶,還殷勤的幫他按摩捶背,那熟絡勁兒把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們哪里知道,丁寧跟二號首長打交道是最多的,在一號首長跟前可能還有些拘束,可在二號首長跟前就跟自家人一樣隨便,誰讓二號首長長期伏案工作,頸椎有些小毛病呢,他身為醫生,幫著揉肩砸背也算是在變相的治療。
一號首長搖頭苦笑,幽默的自嘲道:“看來小丁院士還是在你們面前能放得開啊。”
“咋了,吃醋了?嘿嘿,那你也弄個頸椎病出來,我保證小丁對你比對我還殷勤。”
二號首長愜意的瞇著眼睛,笑著打趣道。
“得,我可不想沒事找罪受,你還是慢慢享受吧。”
一號首長輕笑著搖頭說道,兩人長期搭班子,已經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平時沒人時說話還是比較隨意的。
只是兩人這么隨意的開玩笑,其他人還是首次見到,若不是有著嚴格的紀律性,恐怕他們驚的下巴都能掉下來。
“咦,小丁來了啊,快快,來給我也按按來,最近眼睛又有些不舒服了。”
四號首長走了進來,看到丁寧頓時眼睛一亮,先是跟其他人點頭示意,然后毫不客氣的沖著丁寧嚷嚷道。
“過了啊,我正按著呢,你等會兒。”
二號首長佯裝生氣的說道。
“得了,你那頸椎病晚點治沒事,我這眼睛又苦又澀,還迎風流淚,比較急,還是先給我按按吧。”
四號首長笑嘻嘻的說道。
“那可不行,小丁難得來一次,我這老寒腿又犯了,又酸又疼的,走路都困難,你那眼睛閉一會兒就沒事了,還是先給我治比較合適。”
六號首長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笑著說道。
等七位大佬都來齊后,整個房間里頓時熱鬧了起來,紛紛嚷嚷著要讓丁寧給他們先按摩,讓隨之而來的杜總督看的目瞪口呆,這還是那些高高在上不茍言笑的大佬們嗎?
丁寧心里暗自好笑,知道這些大佬們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他們的毛病早就被他治好了,唯有二號首長因為工作原因需要長期伏案工作,又日理萬機忙的沒有時間按照他所教授的方法鍛煉,頸椎病才會不斷復發無法除根。
“好了,大家坐吧,我們臨時開個短會,小丁……好吧,你就繼續按吧。”
一號首長擺了擺手,讓眾人落座,見二號首長正瞇著眼一臉愜意的表情,就沒好意思讓丁寧停手,畢竟他知道二號首長的工作量有多大,整個國家的重大要務都要親自審閱,頸椎病治不好確實是個大麻煩。
卻不知這一聲親昵的小丁,已經代表著他對丁寧的認可,畢竟之前他可是一直稱呼他小丁院士的。
杜總督都有些嫉妒了,之前他只知道丁寧很受大佬們的重視,現在親眼目睹那一張張發自內腑的親切笑臉,才發現這何止是重視,簡直是把他當成自家孩子一樣看待了。
有段時間沒見杜總督了,丁寧想起杜默笙,心里還是下意識的有些發虛,始終不太敢去看他,連目光交流也沒有。
杜總督不但沒覺得不好,反而還老懷大慰,覺得丁寧實在是太聰明了,這個場合,兩人確實不應該有過多的交流。
大佬齊聚,偏偏把他給喊來參加會議,不用說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最怕的就是大佬們認為是他指使丁寧在背后攪風攪雨,現在丁寧一副跟他沒關系的樣子正和他意。
“杜總督,丁寧舉報寧海代市長江中則貪贓枉法,雇兇殺人,甚至有出賣國家利益的嫌疑,你知道嗎?”
一號首長等眾人就座,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一番開場白,而是直接向杜總督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