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或許是圣女族人頑抗到底的姿態惹怒了西方武者,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武者們悍不畏死的沖了上去。
“幻花千朵!”
夜瑩瑩站在著花蕊陣的最中心,神色有些慌亂的大喝道。
驀然,最外圈的圣女族人快速旋轉了起來,手中的長劍散發出道道劍氣,如同千萬朵花瓣兒同時綻放,帶著凌厲的殺意,向那些西方武者斬殺而去。
第一波沖上去的數十名西方武者被殺的殘肢斷臂亂飛,哭爹喊娘的發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殺!”
黑人大漢似乎是臨時指揮,根本毫不憐惜的用人命去填,大聲用英語喝道。
“殺!”
本有些畏懼退縮的西方武者頓時大喝一聲,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了上去。
“剎那芳華!”
首戰告捷,夜瑩瑩的神色也變的鎮定了許多,如同在師門訓練時一樣輕聲喝道。
最外圈的圣女族人突然整齊劃一的收劍彎腰,被圍在當中的內圈圣女族人們驀然出現越過外圈,雪白的衣袖飛舞,宛若一朵嬌艷欲滴的花骨朵驀然綻放,讓人感覺美不勝收,深深的為之迷醉。
而伴隨著這唯美場景而生的則是第二波發動攻擊的西方武者們那頹然倒地的身影,即便是死亡,他們臉上還帶著迷醉之色。
“噢,買噶的,這是巫術,這一定是巫術。”
“東方的巫術太可怕了,nonono,我可不想死在這可怕的巫術下,那會讓我失去靈魂,是無法上天堂的。”
“我是來參加比賽的,不是來送死的,我退出。”
“我也退出,這太可怕了。”
由于那些西方武者死法的詭異,讓一部分人打起了退堂鼓,紛紛叫嚷著要退出。
噗噗噗!
一連串的悶響后,十余名大叫著要退出的武者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倒在地,眉心處都有著一個恐怖的血洞。
所有人都瞳孔劇烈收縮,噤若寒蟬的看向站在尸體中間,正面無表情的擦拭著手中拐杖的男子。
那男子四五十歲年紀,深眼窩、高鼻梁、薄嘴唇,五官立體感十足,年輕時也肯定是枚大帥哥,頭發是罕見的銀白色,身材高大,穿著有些破舊的燕尾服,臉上戴著一副老式黑邊眼鏡,手中時刻拄著一根銀光閃閃的拐棍,氣質溫文儒雅,若不是出手過于狠戾,轉眼間就斬殺十余人,他們還以為這男子是某個大學里的教授呢。
“他是……武皇陛下,帕特里克!”
終于,有人從他銀白色的頭發上認出了他的身份,喉頭劇烈聳動著,畏懼而狂熱的喊道。
帕特里克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那人,一指夜瑩瑩等人,淡淡的說道:“我需要她手里的地圖。”
“能為您效勞是我們的榮幸,尊貴的武皇陛下!”
嘩啦啦,無數的西方武者單膝跪地,目光狂熱的看著帕特里克如同宣誓效忠般高喊道。
隨后,這些人仿佛被賦予了無窮的勇氣和力量,瘋狂的攻擊著圣女族的花蕊陣。
圣女族雖然精通陣法,但更多的是提前利用布陣材料來布置陣法殺敵,像這樣需要長期配合才能默契無間的戰陣并不如何拿手,在西方武者的狂命攻擊下,很快就岌岌可危,只能勉強苦苦支撐,但破陣只是時間問題。
最外圍的守護層,已經輪換了三四批,但卻個個負傷,衣衫染血,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在快速的彌漫。
夜瑩瑩臉色蒼白,心里充滿了懊悔和自責,若不是自己的狂妄自大和一意孤行,怎么會讓師姐妹們落到如此境地。
她不敢想像自己等人,落到這些人的手里后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在這個沒有法律和道德約束的秘境里,他們做出任何禽獸不如的事情都很正常。
“若陣破,我們寧可自殺也絕不受人侮辱。”
夜瑩瑩痛苦的做出了這最艱難的決定。
圣女族眾人沒有人回答,只是更加拼命的發動戰陣,爭取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多斬殺一些敵人。
夜瑩瑩露出一抹凄涼的苦笑,她知道,這些師姐妹們在怪她,若不是她把所有人帶上了絕路,她們又怎么會在這個女人最燦爛的季節隕落呢。
“我知道我該死,是我連累了大家,對不起,可說什么都晚了,我好后悔啊。”
夜瑩瑩發出一聲如同杜鵑泣血般的凄厲哭喊聲,身如鷂鷹般猛然凌空而起躥出戰陣,宛如天外飛仙,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氣息,渾然不顧其他人的攻擊在她身上留下道道傷痕,勢同瘋虎般瘋狂殺向滿臉惶恐的萬賀。
她恨啊,若不是萬賀她又怎么可能會落地如此田地,如果,當初不是自己鬼迷心竅,不聽八師妹的勸阻執意來萬蟻沙漠,也不會連累所有的師姐妹落得這個必死的下場。
她犯了錯,死不足惜,可她無法接受所有師姐妹們被她連累的罪名,所以,萬賀這個罪魁禍首,必須要死,
或許是看出了她的殺意和仇恨,肅手站立在歐洲武皇帕特里克身后的黑人大漢和另外五名膚色各異的男子都沒有阻攔,冷眼看著夜瑩瑩和萬賀之間的廝殺。
萬賀雖然在西方武者面前慫的要死,但面對夜瑩瑩時卻強硬的不得了,抽出一把扇子,騰閃挪移,和她纏斗起來。
“啊!”
隨著一聲圣女族人凄厲的慘叫,夜瑩瑩驚慌的扭頭看去,只見一名圣女族人因為傷勢過重,被一名西方武者一劍刺穿了胸膛。
花蕊陣破!
圣女族人們或許是知道已經必死無疑,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斗志和潛力,三兩成陣,和西方武者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夜瑩瑩悶哼一聲,腳步一個踉蹌,捂住被萬賀趁機打傷的右肩頭,長劍r啷一聲跌落在地,臉上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死死的盯著偷襲得手面露得意之色的萬賀,美眸中閃過一抹絕望悲哀之色,難道自己臨死前連殺了這個罪魁禍首報仇也做不到嗎?
“去死吧!”
萬賀見夜瑩瑩手中長劍落地,心中一陣狂喜,臉色猙獰的揮手用扇子向夜瑩瑩咽喉割去。
就在夜瑩瑩閉目等死之際,卻沒有等到萬賀的最終絕殺,只覺腥臭的鮮血飛濺,噴了她滿頭滿臉。
不由睜開滿是血紅色的眼睛疑惑的看去,只見那名黑人大漢正緩緩的收回砍掉萬賀腦袋的一把巨型砍刀。
“為什么?”
夜瑩瑩不解的問道。
黑人大漢明顯不懂神州語,他身旁的一個中年白人男子解釋道:“算是你把地圖交給我們的條件吧,我們幫你完成最后一個心愿。”
夜瑩瑩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抹期翼之色:“我把地圖交給你們,你們放過我的師妹們行嗎?”
白人男子聳了聳肩,露出一絲似嘲笑又似憐憫的奇怪神色:“你說呢?”
夜瑩瑩眸中的光澤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是啊,為了斬草除根,不讓圣女族找他們報仇,他們又怎么可能會留下任何活口呢。
這也是為什么歐洲武皇始終躲在人群之中不拋頭露面,直到圣醫門和圣劍山莊弟子都逃走后才表露身份的原因啊。
想到這里,夜瑩瑩有些悲哀的看著師妹們一個個慘叫著倒下,又有些諷刺的看向那些滿臉獰笑正在圍攻圣女族人的西方武者。
這些武者可能不會想到,在歐洲武皇的眼里,他們注定是要死的人吧,現在不殺他們,只是因為他們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轟隆隆!
地面忽然一陣劇烈的震動,仿若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般,讓人心神震撼。
歐洲武皇看向遠處的塵土飛揚,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卻輕輕的揚了揚手中的拐杖。
那名黑人大漢明了的點了點頭,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向夜瑩瑩抓來,嘴里用英語嘟囔了句什么。
夜瑩瑩聽不懂,但覺的他肯定是在說,“交出地圖,你就可以去死了”。
她不怕死,可她不想死,至少現在還不想死。
所以,在所有人都認為她必然會乖乖束手待擒時,夜瑩瑩突然動了,如同離弦之箭般直奔帕特里克而去。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夜瑩瑩出其不意的舉動,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就連黑人大漢手中的動作也情不自禁的慢了一慢。
這女人瘋了?竟然垂死掙扎,妄想偷襲武皇陛下?
這讓周圍的人們臉上都露出既可笑又憐憫的表情。
就連帕特里克唇角也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之色,心里好笑的想著,這大概就是神州語里常說的狗急跳墻吧,或者,叫做困獸猶斗?
可下一刻,一向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變的帕特里克臉色劇變,發出一聲暴怒的咆哮:“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都要死了,還有什么我不敢做的呢?”
在所有人精彩的表情變幻間,夜瑩瑩強忍著喉頭的腥甜,用一柄極為精致的匕首,抵在了那名之前充當翻譯的白人男子咽喉上冷笑著說道。
“你……你以為挾持了我的人,你就會逃出生天了嗎?”
帕特里克很快恢復了鎮定,背負著雙手冷冷的道。
“我沒想逃,也沒打算活下去,但是,我需要我的師妹們活下去,放她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
夜瑩瑩手中的匕首一緊,已經在白人男子咽喉上劃出一道血痕。
帕特里克瞳孔劇烈收縮,眼中有著寒芒閃爍,卻不經意的冷漠道:“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脅,你現在就殺了他吧,一個徒弟而已,我只要愿意,隨時可以再收十個八個。”
“好啊,既然你不在乎唯一兒子的命,那我就拉他為我陪葬吧。”
夜瑩瑩毫無所懼的和他目光對視,手中的匕首稍微一用力,那道血口就再次加深了幾分,疼的那被挾持的白人男子驚恐的大叫起來。
“住手,你贏了。”
帕特里克終于沉不住氣了,急赤白咧的大吼道。
見夜瑩瑩停了手,他才目光奇異的看著她,好奇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兒子的,我好像從來沒有暴露過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