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事情也是個巧合,張百尺本身是沒打算深更半夜來查探這個地下基地的。
只是,他們風塵仆仆的從燕京趕來,結果卻因為擺譜惹怒了王局長,一怒之下把他們丟在了看守所揚長而去。
陳所長多精明啊,知道縣官不如現管,寧可得罪這些官老爺,也絕不會惹王局長不高興,更何況,他本身也看不慣張百尺那裝腔作勢的樣子。
所以,在張百尺沉著臉讓他安排工作餐時,他卻滿臉歉意的說看守所沒這項預算,但食堂有犯罪嫌疑人吃剩下的饅頭咸菜,如果需要,他可以立刻讓人送來給他們果腹。
這個軟釘子讓張百尺肺都快氣炸了,開玩笑,他們可是國安行動處的人員,再餓也不可能去吃犯罪嫌疑人的剩飯啊。
可陳所長八面玲瓏,始終賠著笑臉,說話又滴水不漏,讓他想發火也無處可發,只能把一腔怒火憋回肚子里,等以后找機會再跟陳所長算賬。
于是,一群國安忍饑挨餓,帶著滿腔怒火,擺著一張臭臉開始提審幽這些重大嫌疑犯,只是剛審兩句,張百尺就懵了。
因為幽他們一口咬定他們是蘇家大小姐蘇寧香的保鏢,來舟江是因為蘇大小姐被人綁架,他們前來救援,卻被警方當成了犯罪嫌疑人給關押了起來。
這下子張百尺可麻了爪子,他本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燕京蘇家可是四大門閥之一,和蘇家沾上的案子,他哪里還敢對幽等人擺臉色,立刻前倨后恭,滿臉諂媚的套近乎,要不是覺得時間太晚怕打擾蘇大小姐休息,他都恨不得連夜去拜訪蘇寧香,看看能不能借此可蘇家攀上關系,讓他手下的那些國安人員眼底全是鄙夷之色,深深的以他為恥。
這就是張百尺和李鐵鷹的差距了,李鐵鷹辦案,絕對不會摻雜任何的私人感情,而張百尺辦案,那就是看人來的,碰到有錢有勢的就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怎么可能會做到公平公正。
剛好,舟江市李俊波總督接到趙憶南的電話后,知道自己被趙舒打著他老爹的旗號利用了一把,就立刻對案件進行了復查。
再加上有蘇寧香證明他們是為了救她而來的蘇家保鏢,所以,第一時間打電話來看守所跟張百尺交涉,婉轉的提出自己的意見,認為是冤枉了幽等人。
張百尺正餓的頭昏眼花,剛好又想賣蘇家一個人情,于是和李總督一拍即合,當場決定辦理手續釋放幽等人。
李總督雷厲風行的安排人辦理手續釋放幽他們,也沒有想到張百尺等人到現在都沒有吃飯,連客氣都沒有客氣一句,氣的張百尺掛了電話就破口大罵,說舟江地方官員真是太沒素質了,惹的一幫國安人員暗自撇嘴,還不是你自己非要擺譜才弄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
張百尺大罵一通后,實在是餓的沒力氣罵了,在陳所長滿臉假惺惺的“慢走,歡迎領導下次蒞臨指導”的喊聲中鐵青著臉揚長而去,找了個夜市路邊攤狼吞虎咽的填飽了肚子。
酒足飯飽后,張百尺郁氣難消,估摸著就算是去酒店也睡不著,索性不如連夜去地下基地偵查現場,去找找那些駐守警察的麻煩,以泄在王局長和陳所長那里受到的惡氣。
手下的國安們雖然心里不滿,但他打著辦案的旗號,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隨著一同前往。
沒想到,剛好撞上打暈了所有警察,正在地下基地里到處尋找機關的孔蕾等人。
“你們是什么人?”
張百尺雖然人品不行,但警惕性還是很高的,在發現暈倒在地的警察后,立刻如臨大敵般拿出槍械瞄準了孔蕾她們,厲聲喝問道。
孔蕾等人也很無語,光顧著專心搜尋機關了,哪里注意到會被這些國安堵在了基地里。
事實上,也不能怪她們大意,張百尺這廝深夜來此本就不懷好意,就是專程來找那些警察麻煩的。
所以在來前特意叮囑手下全都動作輕點,不要弄出什么動靜來,好暗中觀察,來抓住警方人員玩忽職守的“罪證”,以此發難來給那個敢給他臉色看的王局長難堪,
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卻發現了幾名女“恐怖分子”,這讓張百尺欣喜若狂,心里沾沾自喜的想到,還是自己英明啊,不然哪里能立下這樣的大功。
“放下槍,我們是十七局的。”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孔蕾卻冷冷的說道,那強大的氣場頓時鎮住了張百尺等一群國安。
“你們是十七局的?證件呢?十七局的來這里干什么?還有,這些警察是怎么回事?”
但張百尺也不是傻子,要是她們真是十七局的,那些警察又怎么會暈過去呢?
“你們是誰?有什么資格查我們的證件?我們是臨時跟蹤一個嫌疑人才來到這里的,我們趕到時,這些警察就已經暈倒了,和我們無關。”
孔蕾臨危不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那氣場絕不是蓋的。
但這一番解釋卻滴水不漏,極具邏輯性,畢竟地下基地的事情早就被封鎖了消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而十七局成員是專門針對武者的組織,一向神秘強勢,此刻孔蕾不但不出示證件,反而強勢的要求看他們的證件,這種態度,直接就把張百尺個唬住了。
“我們是國安行動處的處長,這是我的證件。”
張百尺掏出證件,恬不知恥的把副字給去掉,自稱行動處處長。
孔蕾瞇了瞇眼睛,看了眼證件后還給了他,臉色稍緩,但聲音依然冰冷的道:“既然是國安的同志也算是自己人,我懷疑之前跟蹤的那名嫌疑人就藏匿在這里,你們既然來了,就和我們一起搜索一下這里吧,希望能夠盡快找到那家伙,把他抓捕歸案。”
張百尺正要張口答應下來,蕭諾卻板著臉滿臉擔憂的開口道:“孔處,這樣不好吧,那家伙可是武者,手上有著上百條人命的殺人狂魔,國安的同志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咱們也不好交代啊。”
十七局對外是極為神秘的,有沒有處長這個職務蕭諾其實也不知道,只是見張百尺自稱處長,蕭諾不想弱了聲勢,才稱呼孔蕾處長來配合她演戲。
張百尺聞言渾身一哆嗦,尼瑪,武者?還是有著上百條人命的殺人狂魔,特么的讓自己配合不是去送死嗎?立刻熄了和這十七局的這幾個大美女套近乎的心思。
可他慫了,國安成員卻不高興了,武者怎么了?殺人狂魔怎么了?我們是保衛國安安全的戰士,誰還不會點拳腳功夫啊。
那些年紀大點生性沉穩的還好,那些年輕氣盛的
國安,看到幾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都敢抓捕殺人狂魔,雄性荷爾蒙上腦,哪里愿意在美人面前裝慫,還沒等張百尺表態,就紛紛情緒高昂的嚷嚷道:“我們不怕,不就是個武者呢,我倒要看看有多了不起。”
“就是,我們可是國安,誰沒抓過幾個殺人狂魔啊。”
“放心吧,有我們配合,今天一定要把那個殺人狂魔繩之于法。”
“等下我們比比,看看誰能先抓住那個殺人狂魔。”
聽著手下的叫囂聲,張百尺氣的臉色鐵青,尼瑪,你們未經我的許可就直接答應配合,還有沒有一點組織性紀律性了?
再說,特么的你們知道什么是武者嗎?那可不是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能比的,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但當著孔蕾等人的面,他再害怕也是要顧慮一下男人的顏面的,正要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時,孔蕾高興的抬手狠狠的一拍身旁的墻壁:“既然國安的兄弟們那么熱心,那就麻煩你們了,放心吧,若是你們不幸犧牲了,我一定會向上級申報嗎,追封你們為烈士的。”
“咕嘟!”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靜寂,那些之前還豪情萬丈的國安們都瞪大了眼珠子,驚恐的看著墻壁上凹進去的手印,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這基地里可是用極其堅硬的特殊合金打造而成的啊,這合金墻壁就算是用子彈射擊,都只能打出一個小白點,可這個氣場強大的女人,竟然一巴掌拍出一個清晰的手印,這特么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國安們臉都綠了,他們之前都很自負,也一直沒覺得傳說中的武者有什么了不起的,認為最多也就是比自己能打一點罷了。
能打的人多了去了,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兩個人不行就三個人,還是不行就用槍,難道還怕干不掉一個區區武者嗎?
可現在,孔蕾看似無意間的舉動,卻讓他們心里一個勁兒的發寒,尼瑪,原來這才是武者,這也太可怕了。
雄性動物在雌性面前會本能的秀肌肉來彰顯自身的強大,可當它發現雌性動物是比自己更加高等的生命時,所有想法都會立刻煙消云散,剩下的只有畏懼和臣服。
這些國安的年輕人們此刻也是如此,悔的腸子都快青了,暗罵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憑著一腔熱血就逞英雄。
這女人都如此恐怖了,還要四個人一起來圍剿那個殺人狂魔,那殺人狂魔是何等的可怕存在可想而知,隨手干掉自己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盡管他們有著一腔熱血,為了保家衛國不怕犧牲,但誰也不愿意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案子去憑白無故的找死啊。
“孔處,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吧,這個殺人狂魔喪心病狂,實力又極為強勁兒,上次圍剿他咱們犧牲了好幾個兄弟還是讓他逃掉了,這些國安兄弟雖然是好意,也不怕犧牲,但咱們也不能害了他們啊,畢竟,這是咱們十七局的事情。”
紫雀兒走到孔蕾身邊,苦口婆心的說道,不動聲色的隨手在墻壁上一抹,那凹進去的手印竟然立刻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合金墻壁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平整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