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不用麻煩了。”
丁寧擺了擺手,拒絕了她的好意,有些不理解的打量著房間,好奇的問道:“這是你買的房子嗎?”
“寧海的房子那么貴?我怎么買的起,這是租的。”
柳幕雨苦笑一聲說道。
“啊,你可是白玉軒的總經理啊,怎么會買不起房子?”
丁寧是真驚訝了,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
柳幕雨的眼神突然變的很警惕,嚴肅的看著他道:“你到底是誰?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上班?”
丁寧這才察覺失言,也不隱瞞她,苦笑著說道:“暮雨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們見過面的,在奇石坊,你還買過我開出的翡翠呢。”
“你……你……你說你是丁寧?不,不可能,你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柳幕雨震驚的長大了嘴巴,死死的盯著丁寧。
不得不說,雖然他現在的樣子很蒼老,就算是熟人碰見也不一定能夠認出來他,但他這么一說,柳幕雨有了對照后再仔細看去,確實依稀有著丁寧的模樣。
“我出了點意外,所以就變成現在的模樣了。”
丁寧不想多說,含糊其辭的敷衍道,畢竟蒼老的原因是透支了生命力,太過匪夷所思,說出來柳幕雨恐怕都不會理解。
“我的天啊,真的是你,我說你怎么認識我呢。”
柳幕雨又驚又喜,雖然丁寧之前表現出來的全是善意,但畢竟是陌生人,可現在好了,知道他是丁寧就放心了。
“呵呵,暮雨姐竟然還記得我,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丁寧也沒想到柳幕雨還能記得他的名字,深感榮幸的說道。
“怎么會記不住呢,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小神醫啊,在奇石坊的時候就對你印象挺深刻的,后來你的新聞和報道鋪天蓋地的,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但那時候我一直以為小神醫只是和你重名,后來看到小神醫的照片我才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當時我還在想,要是早知道你會成為小神醫,那時候該找你要個簽名的。”
柳幕雨放下了戒備,嘖嘖贊嘆著打趣道。
“現在也不晚啊,拿紙筆來我現場給你簽,要多少有多少。”
丁寧笑呵呵的開玩笑道。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只是不知道小神醫的簽名值錢不,要是值錢,我立刻去買個萬兒八千個筆記本,每一張都讓你簽上名。”
柳幕雨眉眼彎彎,笑的合不攏嘴,還真拿出紙筆來讓丁寧簽名。
丁寧也不客氣,筆走龍蛇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好字,沒想到小神醫不但會賭石,還寫的一手好字,真不知道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
柳幕雨半揶揄半真心的夸贊道。
“我不會生孩子。”
丁寧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這小子,怎么學的油嘴滑舌的。”
柳幕雨笑著打了他一下,明顯已經放下了戒心,說話和動作都變的隨意了很多,還很八卦的問道:“對了,你的那個穆姐姐追到手沒有?”
“當然追到了,丁寧出馬,一個頂兩。”
丁寧得意洋洋,一臉臭屁的說道。
“還真是說你胖你就喘上了。”
柳幕雨嬌嗔的翻了個白眼,還跟老大姐似的認真叮囑道:“那女孩那么漂亮,你能追到手是你的福氣,可要好好的珍惜,好好對人家,別學現在社會上那些渣男,見異思遷,始亂終棄。”
丁寧連連點頭應是,差點沒出了一頭冷汗,心里暗自嘀咕著,哥見異思遷是肯定有的,但絕對沒有始亂終棄過,全都打包帶回家了。
在知道丁寧的身份后,柳幕雨也逐漸消除了戒心,和他有說有笑的,跟認識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丁寧心里暗自欣慰,這說明柳幕雨的心理病不是太嚴重,只是對陌生人極為排斥和抵觸,對熟人還是很熱情的。
既然是熟人,柳幕雨也沒什么好客氣的了,大大方方的進了臥室,躺在床上讓丁寧給她治腿,還笑著說她的待遇都快趕得上國家元首了,竟然能讓小神醫親自上門為她提供服務。
丁寧為她正骨復位,又取出銀針為她清除血管損傷,笑著說國家元首可沒這待遇,也就幕雨姐面子大,他才主動上門為其服務。
柳幕雨吃吃的笑,問到底是她面子大,還是他在故意諷刺她臉大。
她是鴨蛋臉,眉眼精致,臉頰飽滿圓潤,如同滿月,比起那些網紅錐子臉來自然是大了不少,不是那種很驚艷的美,但卻相當的耐看,所以她才有這么一說。
丁寧笑著打趣道,說她是標準的旺夫相,誰要是娶了她肯定能發達。
本是個不輕不重的玩笑,笑容滿面的柳幕雨卻被觸及了傷心事,不由的黯然神傷,丁寧本就是有意為之,故作沒發現似的問怎么沒見魚柳的爸爸。
不知道柳幕雨是不是壓抑太久了,亦或者是覺得和丁寧相處很輕松,突然有了想要傾訴的欲望,滿臉苦澀的說起了她的故事。
原來,柳幕雨的老家在徽州省下面的一座四線小城市里,高考時考上了寧海交大外國語學院,大學畢業后和其他的女孩一樣懷著夢想留在了這座城市。
本以為憑著她優異的成績再加上她精通英、德、法三國語言,可以在寧海的大集團里找一份很好的翻譯工作。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太骨感,她的成績確實很好,但應屆大學畢業生找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她所心儀的那些大公司不是輕飄飄的一句缺乏工作經驗把她打發了,就是開出的薪資讓她無法接受。
柳幕雨沒有因此而氣餒,住在最便宜的合租房里,每天過著吃泡面四處投簡歷、等電話、去面試的生活,最困難的時候連飯都吃不起,全靠父母寄錢來接濟。
父母也勸她回去吧,外面哪里是那么好闖蕩的,可她骨子里有股子倔勁兒,發誓非要在寧海闖出個名堂來,遲早有一天,要讓那些將她拒之門外的家伙后悔。
可三兩個月靠家里接濟行,總不能長期往家里要錢吧?
于是,在母親再次打來電話嘮叨時,柳幕雨撒謊了,說她已經找到了工作,父母當時還挺高興,夸她有出息了。
謊已經撒了,柳幕雨斷了自己的后路,就是打算背水一戰,在痛定思痛后理智的總結應聘失敗的經驗,最終找出失敗的原因,是她把起始點定的太高了,而且太執著于專業,那些大集團連博士生都不缺,豈會在乎她這樣一個應屆的畢業生。
所以,她決定放低身段,把目光鎖定在了那些中小企業或者是剛開辦的公司,打算先干著積累經驗,以后再向大企業進軍。
果然,思路一變,放低了身段,她很快就順利的被一家新開辦的小公司錄取了,開出的薪資比起那些大集團來也少不了多少,讓她開心的自己去飯店好好的大吃了一頓來犒勞自己。
可是好景不長,柳幕雨本以為老板是知人善用的伯樂,沒想到卻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绔色狼,之所以開出高薪,不是因為她多能干,而是因為那個老板看上了她想泡她。
老板名叫江洋,是個年輕的富二代,這家公司是他老頭子出錢讓他來練手的,江洋作為一個資深色狼,在看到柳幕雨那傲人的身材和不俗的長相后,當場拍板錄取了她。
柳幕雨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江洋整天什么都不干,公司的業務也不管,虧錢他也不在乎,整天就知道圍著她來回轉,還經常以見客戶為由讓她陪著吃飯,可她卻連一個客戶都沒見到過。
說實話,柳幕雨也算是個小富二代,雖然和老板沒法比,但也不是為了錢會出賣自己身體和感情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想要用工作來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所以,在江洋認為時機已經成熟,忍不住向她表白時,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第二天一早就遞上了辭職信,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她的第一個工作崗位。
雖然只做了不到一個月,但江洋還是很厚道的要補給她三個月的工資,卻她卻拒絕了,只拿了自己該拿的那一份離開了公司。
有了這個先列為警告,柳幕雨接下來找工作時都會留心調查一下公司的背景,免得再遇到江洋那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只可惜,她還是太年輕了,以為上了年紀的老板會好一點,卻沒想到第二家公司的老板是個老色狼,比起江洋那種紈绔子更加沒有底線,連培養感情的過程都沒有,就趾高氣昂的拿錢擺在在她面前,讓她開個價,包養她一個月要多少錢,只要不離譜,他都沒問題。
柳幕雨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拿起錢砸在對方臉上,破口大罵一番后轉身就走,連工資都要,當然,想要對方也不會給,那老東西還要找她的麻煩呢。
一個單身女孩在舉目無親的城市里漂泊,受了委屈也只能躲在合租的簡陋房間里默默的哭泣,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
可柳幕雨不是個輕易會被打倒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斗志昂揚的繼續去遞交簡歷,可面試了一家又一家,不是被拒絕就是有人想要潛規則她。
為了能夠活下去,她不得不一邊找工作,一邊打短工來養活自己,期間江洋還來找過她好幾次。
憑良心說,這江洋雖然紈绔了點,但人還不算太壞,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對她惡言相向,甚至是用一些歪門邪道來得到她。
在她最失意的時候,江洋每天都會帶著好吃的來看她,也不管她吃不吃就放在她房間里,甚至在那個老色狼派人來找她麻煩時,還為她出頭,為此不惜和老色狼大打出手,儼然成為了她的保護神。
要說柳幕雨不感動是假的,如果,不是那個人出現的話,或許,她可能已經嫁給了江洋。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柳幕雨說到這里,美眸中閃爍著緬懷之色,突如其來的問道。
“相信!”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因為他想起初見沈牧晴時,那種仿佛靈魂觸電般的感覺,讓他至今都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