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安尼瓦爾學的是藥理學,不是臨床醫學。
畢業后在醫院藥理科工作一段時間后,受不了醫院的條條框框,在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后就毅然辭職,自己開了家醫藥公司專職做醫藥生意。
由于他做人厚道,夠仗義又喜歡交朋友,幾年下來,業務蒸蒸日,在烏市也算得是個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了。
對于白手起家的人丁寧都是發自骨子里的敬重的,盡管安尼瓦爾的身家可能連他的九牛一毛都比不,但這樣肯吃苦肯拼搏愿意去奮斗的年輕人他還是很樂意與之交往的。
兩人雖然剛剛認識,而且認識的過程還算不愉快,但卻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安尼瓦爾生性坦率豪爽,在和丁寧混熟了以后,死活都不許他走,非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雖然丁寧也很想和這個新朋友把酒言歡,但想到之前手機沒電,迪巴肯定會誤會自己故意不解電話,急著去跟她解釋,哪里還有心思喝酒。
當即婉轉的表示了拒絕,見安尼瓦爾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只能無奈的表示自己會在烏市多停留一天,明天,明天他來做東,請安尼瓦爾喝酒。
安尼瓦爾這才轉怒為喜,但卻說他看不起自己,來到了烏市,他這個地頭蛇必須要盡地主之誼才行,哪里能讓他破費。
面對熱情的安尼瓦爾,丁寧也沒有再堅持,說定了明天中午一起共進午餐后,才依依不舍的在市區隨便找了個地方下車。
不是他不想讓安尼瓦爾送到地方,關鍵的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迪巴在哪里啊。
看了看自己衣衫襤褸的樣子,丁寧決定還是先找家酒店住下來,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順便給手機充個電,沒有手機還真是夠麻煩的。
銀都大酒店,是一家集酒吧、餐飲、KTV、洗浴、住宿為一體的綜合型五星級酒店。
倒不是說丁寧喜歡享受,非星級酒店不住,只是這酒店就在他下車地方的附近,圖個方便罷了,再說,他也不差那點錢。
盡管那前臺小姐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目光有些怪異,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臉堆滿笑容,很客氣的為他辦理好了入住手續。
拿著房卡,丁寧按下了電梯,耐心的等待著。
心里想著,星級酒店就是好,不但服務周到,而且設備齊全,都不用他再去專門跑一趟買手機充電器了,酒店就免費提供了。
電梯門開了,丁寧邁步剛要進去,就突覺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讓讓,讓讓。”
只見七八個男女一邊喊著,一邊加快步伐趕了過來,直接把他擠到了一邊,爭先恐后的進了電梯。
丁寧也不急,等他們都進去后,才不急不慢的進了電梯。
“這銀都還四星級大酒店呢,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啊。”
電梯里,一個身穿皮草,長相不俗,但卻濃妝艷抹的女人看著丁寧那破爛的皮襖,滿臉嫌棄的向后擠了擠,陰陽怪氣的說道,還用手扇了扇鼻端,仿佛他身有什么異味似的。
“就是,這種四星級酒店怎么能讓這樣的叫花子進來,改天我得跟銀都的老板好好反應反應,這樣下去,我們這些有錢人誰還會來這里消費。”
旁邊一個手指戴著至少八枚金戒指,脖子拴著一根比狗鏈子還粗
的金項鏈,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胖子斜吔著丁寧,滿臉鄙夷的說道。
丁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老子招你們惹你們了,可人家說兩句嘲諷的話,他總不能就動人吧,那也太跌他這個高手的份了。
只能無奈的裝作沒聽見,任由他們說去,反正下了電梯誰也不認識誰,只是路人而已。
“好了,都少說兩句,今天可是我們同學聚會,聽說李明睿今年也會來,等下大家可要好好敬他兩杯。”
另一個瘦高男子不屑的瞥了丁寧一眼,滿臉興奮的轉移話題道。
“李明睿也要來?真的假的,”
那濃妝艷抹的女人眼睛一亮,激動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這一次聚會定在銀都,還是李明睿安排的呢,所有的消費都由他買單。”
瘦高男子搓著手,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說今年聚會怎么會選在銀都了,還沒收我們的份子錢,感情是李明睿買單啊,也對,這廝現在可是跨國集團的老總,不宰他宰誰。”
胖子眼底閃過一抹嫉妒之色,酸溜溜的說道,他是有兩個錢,但只是小錢而已,跟李明睿根本沒法比。
在這些同學當中,他算是混的比較好的,往年同學聚會時他都是眾人奉承討好的對象,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所以極為熱衷于參加同學聚會,這讓他能夠找到強烈的存在感。
可今年,李明睿一來,就直接搶走了他的風頭,他心里能痛快才怪了呢。
“行了,大家心里有數就行了,現在李明睿可是跨國集團的老總,若是稍微提攜一下我們這些老同學,以后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瘦高男子眼底閃爍著精明之色,嘿嘿笑著說道。
“那倒是,人家隨便吃頓飯,都能吃掉我們幾年的薪水,他還愿意來參加同學聚會,看來也是個念舊的人,等下我得好好敬他兩杯。”
另外一個身穿羽絨服,姿色普通的女人搔首弄姿的拿出化妝鏡,旁若無人的開始補起妝來。
“張梅,你就別在那發騷了,再化李明睿也不可能會看你的。”
那濃妝女子嗤笑一聲,嘲諷道。
羽絨服女人斜吔了濃妝女子一眼,冷笑一聲道:“看不我,就能看某些公交車了嗎?”
“你特么的說誰呢?”
濃妝女子勃然大怒,沖著張梅怒吼道。
“我指名道姓了嗎?誰對號入座就是誰,你要對號入座嗎?”
張梅似乎和濃妝女子不怎么和睦,毫不示弱的懟道。
丁寧搖頭苦笑,心里感慨萬千,這樣的同學聚會,早就已經變了味道,真不知道那個他們嘴里的李明睿怎么會有興趣來參加這樣的同學聚會,看來,也是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來炫耀自己的成功人士啊。
“笑尼瑪笑,我們說話有你什么事,你個窮逼,鄉巴佬,有爹生沒娘教的東西……”
濃妝女子被張梅懟的憋了一肚子火,剛好看到丁寧搖頭苦笑,一腔怒火頓時找到了發泄的渠道,沖著他破口大罵道。
丁寧臉色陡然陰沉了下去,他躺著中槍也就罷了,這女人就算是無處發泄,罵他兩句,他都懶得跟她計較,可她卻觸碰到了他內心最不可觸碰的傷口,竟然還敢辱及他的父母,這讓他根本無法再忍。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濃妝女子的臉,讓她惡毒的辱罵聲嘎然而止,捂著紅腫生疼的臉不敢置信的盯著丁寧:“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從不打女人,但有些人已經不配稱之為人。”
丁寧目中閃爍著兇芒,死死的盯著那濃妝女子,滿臉厭惡的說道:“如果我再從你嘴里聽到半個臟字,我保證你滿嘴的牙都會掉光。”
“你……你……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我被人打了,你們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同學呢?”
濃妝女子被丁寧的眼神嚇住了,不敢再罵人,只能把一肚子火都撒在了那些同學的身。
只是,丁寧此刻的眼神太嚇人了,讓那些同學們如墜冰谷,遍體生寒,個個噤若寒蟬,眼神閃爍著躲避濃妝女子的視線,哪里敢在這個時候冒頭。
丁寧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這才轉過頭去,讓眾人都感覺渾身一松,但卻沒人敢再說話,畏懼的看著丁寧的背影,連大氣都不敢喘。
餐廳的樓層到了,那些之前還有說有笑的男女們個個跟受驚的鵪鶉似的,側著身子鉆出電梯,仿佛他是洪荒猛獸似的,讓他們畏如蛇蝎。
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剎那,丁寧隱隱聽到那個胖子慷慨激昂的聲音:“李玉,不是我們不幫你,那窮逼就是個破瓦罐,我們可是瓷器,用瓷器碰瓦罐,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哼,說的好聽,還不是一群膿包慫貨。”
李玉冷哼一聲,滿懷怨氣的說道。
丁寧聽著那若有若無的隱隱聲音,臉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現在的人啊,這素質,哎!還真是無妄之災啊。
“李玉,你的臉怎么了?”
就在電梯閉合繼續升的時候,丁寧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驚呼聲,不由皺了皺眉,這里可是烏市啊,除了迪巴不可能有熟人,這個聲音不是迪巴的,可為什么卻給自己一種熟悉感呢?
懷著好奇的心思,悄然釋放出神識,結果卻讓他目瞪口呆,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那熟悉的聲音不是安尼瓦爾的那個任性媳婦西琳還有誰。
這世界還真是小的,本以為再也沒有了相見之日,沒想到轉眼間就碰到了,竟然還和那幾個沒素質的人是同學。
還好,她沒看見自己,不然,以她的性子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樣的風波呢。
丁寧心里暗自慶幸道,不是他怕了西琳,而是這女人實在太刁蠻了,看在安尼瓦爾的面子,他又不能怎么樣她,索性還是躲著點好。
可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大腦陷入了當機狀態,迪巴怎么也在這里?而且看起來似乎跟西琳關系很好的樣子。
盡管迪巴已經易容過了,但面膜可是他送給她的,會變成什么樣子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所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個發現讓他欲哭無淚,難道西琳這個坎今天是渡不過去了嗎?
苦惱的撓了撓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不能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就放棄和迪巴相見的機會。
為了防止等下找不到迪巴,丁寧立刻在她身留下了一縷神識印記,這樣他就不怕找不到她在哪里了。
收回神識的丁寧哼著小曲,來到房間后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刮干凈胡子,又換姐姐給他專門準備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裝,穿錚亮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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