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么事?”
顧少慢條斯理點上一根煙,見他目光閃爍躲避著自己的視線,微微瞇起了眼睛:“別想著撒謊,你什么性子我很清楚,你絕對有事瞞著我們。”
“是啊是啊,平時到了這樣的場合,你早就盯著那些美女流口水了,今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肯定有問題。”
陳曉鹿哪里會不知道哥哥平時是個什么德性,唯恐天下不亂的附和道。
“沒,沒有,真沒有,就是在等一個朋友的電話。”
程旭眼神飄忽,隨手把手機收進口袋里,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他哪里敢說自己派人去廢掉投資商的一條腿讓他們知難而退啊,但這么齷齪的事情能做不能說,說出來就太跌份了。
只是三鬼子已經去了很久了,到現在連個消息都沒傳回來,讓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實,有心想要打個電話問問,但又擔心他正在辦事時打電話把自己這個幕后指使暴露出來,所以才始終猶豫不決。
顧少狐疑的看著他,雖然很清楚這家伙絕對在撒謊,但他不愿意說,他也不能掰著他的嘴巴讓他開口吧。
“噢,我知道了,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快說說,是哪家的姑娘,我認識不?”
陳曉鹿沒想那么多,還以為哥哥在等哪個姑娘的電話,湊到他身旁摟住他的脖子,滿臉八卦的問道。
程旭正被顧少盯的心里發毛呢,妹妹這下子算是給他解了圍,咧嘴嘿嘿一笑,不去看顧少的眼神,嬉皮笑臉的道:“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
“哇,哥,能讓你這個花花公子茶不思飯不想的,這姑娘絕對不是一般人啊,快點,給老妹透露一點嘛,先說說我認不認識,我給你把把關,放心,我絕對不會在爸媽面前出賣你的。”
陳曉鹿搖晃著哥哥的胳膊撒嬌道。
“沒有了,我尿急,去個廁所。”
程旭哪里來的心儀姑娘,只能借尿遁躲避妹妹的盤問。
“我剛好也要上廁所,我跟你一起去。”
剛好顧少站起身來說道。
他知道程旭肯定有事瞞著他,估計可能是當著陳曉鹿的面不好說,打算去洗手間再問問他。
剛巧此時陳曉鹿撇了撇嘴鄙夷的道:“懶驢上磨屎尿多。”
兩人前后腳幾乎同時說話,這就尷尬了,陳曉鹿臉一紅,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顧大哥,我不是說你,我說我哥的。”
“沒關系,我知道你說的是你哥。”
顧少很大度的擺了擺手,沖著程旭道:“走啊。”
“噢!”
程旭本打算獨自去洗手間打個電話的,現在顧少也要跟著,他是滿心的不情愿,但他要一起去洗手間,總不好拒絕吧,只能訕訕的應了一聲,跟著顧少向洗手間走去。
酒吧二樓的經理辦公室里,一個青年正毫無形象的斜躺在辦公椅上,懶撒的把腿翹在辦公桌上戴著耳機聽著音樂,如果丁寧在這里,必然能夠認出來這家伙就是跟神經病似的跟著他跑了好幾十公里的楊啟元。
一旁兩個馬仔正盯著酒吧的監控,畫面上顯示的赫然正是陳曉鹿他們所在的卡座。
“元哥,嫂子剛才摟了一下一起來的那個男人,看樣子關系不正常啊,那男的去洗手間了,要不要我們……”
其中一個戴著鼻
環的馬仔看到陳曉鹿竟然摟著程旭的脖子撒嬌,頓時火冒三丈,義憤填膺的扭頭沖楊啟元喊道。
陳曉鹿經常來酒吧玩,有時候是自己來,有時候是和同事一起來,但他還從來沒有見她對哪個男的這么親熱過。
楊啟元特意跟他們打過招呼,一定要保障陳曉鹿的安全,但卻并沒有說明她的身份,所以這些兄弟們都以為她是元哥暗戀的女人。
元哥的馬子竟然在他的地盤和別的男人如此親熱,這還得了?立刻跟元哥請示要不要收拾那小子,給他個教訓。
楊啟元戴著耳機根本就沒聽見,大概是正聽到副歌的高/潮部分,閉著眼睛滿臉陶醉的不停點著頭。
于是,鼻環青年華麗麗的誤會了,心神領會的一笑,沖著身旁戴著單耳釘的青年一擺頭,氣勢洶洶的道:“小尋,走,好好收拾那家伙一頓,特么的連元哥的馬子都敢泡,真是找死。”
耳釘男深以為然,立刻摩拳擦掌,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鼻環男身后下了樓,去收拾元哥的“情敵”。
于是,等程旭和顧少鼻青臉腫的相互攙扶著回來時,陳曉鹿整個人都懵了,這什么情況?
“顧大哥,哥,你們這是怎么了?”
陳曉鹿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慌忙迎上前去問道。
“還能怎么了?被人打了唄。”
顧少眼神古怪的沒說話,程旭卻沒好氣甩開妹妹想要攙扶她的手,瞪著青腫的眼睛質問道:“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啊?”
陳曉鹿滿臉的懵逼:“沒有啊。”
“沒有?還撒謊?沒有你男朋友讓人把我們打成這樣?還警告我們離你遠一點。”
程旭心里那個火啊,奶奶的,他可是堂堂青疆總督之子,在自家地盤上竟然被人教訓了,最要命的是就連顧少都被收拾了一頓,這要是傳回燕京,還不得被人家笑死。
什么都可以丟,唯有面子不能丟,若不是顧慮到這可能是小妹暗地里談的男朋友干的,他都準備立刻打電話眾人來封了酒吧了。
“我男朋友?”
陳曉鹿更懵了,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談任何男朋友,我要是談了男朋友讓我出門就讓車撞……”
“好了好了,發什么毒誓,我相信你,MD,肯定是哪個雜種看上你了,竟然以你男朋友自居,等著,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封了這破酒吧,把那幾個家伙找出來。”
程旭見妹妹情真意切,意識到估計是誰看上妹妹了,竟然背地里以她的男朋友自居,這讓他頓時更加火冒三丈了,罵罵咧咧的拿出手機就開始撥號。
“等等,先不要打電話,弄清楚再說。”
顧少雖然心里也很火大,但那些人主要是奔著程旭去的,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魚,傷的并不重,還能保持著理智,想到這里是楊秘書推薦的,肯定是暗中保護陳曉鹿的人見她和程旭那些親熱,誤會了什么。
“還弄清楚什么啊,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肯定是哪個混混看上小鹿了,把我當成小鹿的追求者了,特么的,老子從小到大還沒吃這么大的虧呢,這個場子我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找回來。”
程旭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道。
在燕京的時候,誰能惹誰不能惹,他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向來都是他踩別人,被人堵在衛生間里暴打,這還真是生平第一次。
“好吧,要打也別打給你爸,打給楊秘書吧。”
顧少也摸不清楚狀況,見程旭氣成那樣,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但還是考慮到楊秘書的面子,建議他直接打給他,看他怎么處理。
“好,我打給楊秘書。”
程旭一聽也是,以老爸的脾氣,若是知道妹妹帶他們來這么亂的夜場玩,說不定不但不會不替他出頭,還會直接把他罵個狗血噴頭,連帶著妹妹也得跟著挨罵。
楊啟飛把程總督和總督夫人送回家,又回來辦公室整理了明天需要的材料,剛回到家,輕手輕腳的進了側臥,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兒子,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才悄悄退了出去。
妻子始終沒睡在等著他,聞到他渾身的酒氣,慌忙接過他的外套掛起來,又給他泡了杯茶,才低聲埋怨道:“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哎,沒辦法啊,兩個投資考察團要接待,連程總督都喝了不少,我又怎么能少喝。”
楊啟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苦笑著說道。
“哎,你先喝杯茶解解酒,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早點洗洗睡吧。”
妻子知道作為總督秘書這些應酬是在所難免的,也不再抱怨,有些心疼的站起身來說道。
嗡嗡嗡!
楊啟飛點了點頭,剛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開始了震動。
楊啟飛皺了皺眉,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十二點多了,這個點誰那么沒有眼色給自己打電話。
看了看來電顯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拿起了電話:“喂,笑旭啊……”
“楊秘書,我在頹廢年代被人打了,你趕緊讓人過來吧。”
電話那頭傳來程旭壓抑的憤怒聲音,似乎唯恐他不重視似的又扣了頂大帽子,公事公辦的道:“顧少也被人打了,他可是投資商,這分明是在破壞招商引資的環境,必須要嚴肅處理。”
楊秘書額頭上的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腦子一片空白,渾身哆嗦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出事了,出大事了啊,總督少爺被人打了也就罷了,竟然連顧少也被人打了,不說顧少投資商的身份,光是他本身通天的背景,就足以讓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一個處理不好,他的仕途都要為之終結。
要知道,如果是其他夜場也就罷了,雖然事態嚴重,但也不至于把他牽連進去,可偏偏出事的地方是他弟弟開的酒吧,還是他為了保障陳曉鹿的安全特意推薦給她的,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出這么大的事,這是要捅破天的節奏啊,讓他有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欲哭無淚。
“小旭,別激動,在那里別走開,保護好自己,我馬上過去。”
雖然心慌意亂,但楊啟飛冷靜下來后,還是沉穩的說道。
掛了電話,也顧不上洗澡了,甚至都來不及跟妻子打聲招呼,穿上大衣換好鞋,就匆忙的離去。
“啟飛,你這么晚還去哪里啊?”
妻子剛放好水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楊啟飛匆忙離去的腳步聲,不由高喊了一聲,可卻沒有得到任何答復,不由幽幽的嘆了口氣。
總督秘書,在外人眼里看起來似乎風光無限,可唯有她這個妻子知道,這風光的背后又有著多少的辛苦和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