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劉廳長,沒怎么,集體辭職罷了,您現在可管不了我們了。”
“有些人毫無原則和底線,竟然命令我們開槍殺人,我們不想干了。”
“哼,警察是為民服務的執法機構,不是某些人濫用職權的私人武裝。”
申局長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心里暗自打鼓,這個劉老梗不是在自己辦公室里喝茶呢嗎?怎么會突然跑來這里。
程旭卻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有自己在,一定會罩著他的,讓申局長緊懸著的一顆心立刻放回了肚子里,露出諂媚的笑容。
是啊,有什么好擔心的,劉廳長可是程總督的親信,自然和旭少是一條心,那些小警察再鬧騰又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丁寧看著他們有恃無恐的樣子,眼底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看來,這個旭少來頭不小啊,否則哪里會這么淡定。
心里暗自嘀咕道,劉廳長,但愿你對得起劉老梗這個綽號,否則,我不介意讓青疆官場再來一次大地震。
“兩句話說不好就要鬧情緒,你們對的起警察這個職業嗎?全都跟我回去。”
劉廳長聽到刑警們七嘴八舌的埋怨,板著臉嚴肅的道。
不得不說,從基層刑警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劉廳長在刑警們的心里還是有著很高的威望的,見他發火,立刻都慚愧的低下頭,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回了審訊室。
劉廳長一進門,就看到了丁寧,心里頓時一驚,正要上前打招呼,卻看到丁寧沖他搖頭示意,立刻明白了過來,他這是要讓他裝作不認識他啊。
當即心神領會,憐憫的看了一臉傲然鼻孔朝天的程旭一眼,心里暗嘆一聲,難怪程總督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很不待見,還真是個惹事精啊。
總督少爺很了不起嗎?確實很了不起,可惜,就算你是總督少爺,在那位面前也得跪了。
“劉叔叔,這些人不是嚷嚷著要辭職嗎?還留他們干什么,讓他們全部滾蛋。”
程旭見劉廳長來了,頓時底氣更足了,和申局長同樣的想法,他可是老爹的心腹,自然會站在他這一邊。
“劉廳長,你怎么也來了,這點小事哪能驚動您啊。”
程旭敢大咧咧的跟劉廳長說話,申局長可沒有那個底氣,滿臉諂媚的快走一步,上前點頭哈腰的道。
“小事?二十多名刑警因為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而集體撂挑子不干,在你眼里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我真不知道,在你眼里還有什么事情是大事。”
劉廳長雖然不好沖程旭發火,但對申局長可沒有那么客氣了,跟點著的炮仗似的一點就炸,滿臉怒容的咆哮道。
“這……”
申局長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巴,求助的看向程旭。
自己的狗腿子被人喝罵,程旭覺得顏面大失,冷著臉道:“劉叔叔,這是我的意思,申局長只是執行我的命令罷了。”
“你的意思?你代表了誰?代表你自己,還是你父親?”
劉廳長猛然轉頭,如同發怒的雄獅,狠狠的瞪著程旭質問道。
一個老
刑警發怒時是極為可怕的,程旭被他兇狠的目光嚇的魂飛魄散,連連后退兩步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丟人了,竟然被這個老東西給嚇住了,當即鐵青著臉道:“代表我自己不行嗎?”
“代表你自己?你是什么身份?是警務部長?還是警務廳長?亦或者是這烏市的警務局長?你有什么資格決定二十多名的刑警去留?你又有什么資格對一個警務局長發號施令?又有什么資格命令一名刑警開槍殺害一個無辜之人?”
劉廳長須發皆張,沖著程旭怒目而視,擲地有聲的厲聲質問道。
程旭臉色漲的通紅,他哪里想到之前還對他和顏悅色的劉廳長竟然說翻臉就翻臉,如此不留情面,讓他心里恨死了這個老東西,惱羞成怒的威脅道:“劉廳長,現在我被人打了,我才是受害者,你不去追究行兇者的責任,卻來質問我,你這個廳長就是這么當的嗎?”
劉廳長哪里聽不出他話中的威脅之意,但他根本不在意,不說今天這事是程旭太囂張狂妄,程總督不可能慣著他,光是丁寧這尊大神站在這里,程總督也不可能會因此而刁難他,反而還會夸他做的對。
“哼!我怎么當廳長不需要你來教,這話程總督來跟說才對,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劉老梗的外號也不是白叫的,心里有底氣,才不會在乎得罪不得罪這個二世主呢,說話更加不留情面,當然,他更多的是好意,他是在救這個不知道哦天高地厚的紈绔少爺啊,真讓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火了丁寧,就算是程總督出面,也保不住他。
申局長都傻眼了,心想著這旭少不是程總督家的少爺嗎?難道這身份是假的?否則,劉廳長怎么會如此跟總督少爺說話。
程旭渾身都在哆嗦,伸手指著劉廳長口不擇言的罵道:“劉老梗,別特么的給臉不要臉,你只是我程家的一條狗罷了,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反咬你的主子。”
這句話一出口,現場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官場之中拜山頭,選隊伍站隊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是有著共同的執政理念而抱團的選擇,絕不代表誰比誰就低賤了一頭。
更何況劉廳長正式轉正后極有可能進入省督委的決策圈,一躍成為副部級領導,這種級別的官員,即便是程總督跟他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這什么旭少哪里來的底氣,竟然敢指著他的鼻子把他罵做狗?
劉廳長怒極而笑:“好好好,好一個程家的狗,程旭,這話你有種敢你當著你爸的面再說一遍嗎?”
丁寧也驚呆了,這什么狗屁旭少哪里來的勇氣,敢這么指著一省警務廳廳長的鼻子說出這樣飽含侮辱性的話。
可在聽到劉廳長喊出這旭少的名字后,立刻反應了過來,特么的這混蛋不會是程總督的兒子吧?
說實話,他對程總督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怎么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有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兒子。
別說劉廳長只是程總督的戰略同盟伙伴,就算他以程總督馬首是瞻,對他唯命是從,也不能說他是程家的狗啊。
要知道,所有的官員都是在為了國家和人民群眾而服務的,手中的權利也是國家賦予的,哪怕是一省總督也例外。
程旭這口不擇言的話要是傳出去,說不定就會被有心人利用而大做文章。
程總督難道想要造反?才會讓他兒子把青疆省當成了自己家的地
盤,把手底下的官員稱為他程家的狗。
這種輿論一出,程總督之前所有的心血都會白費,別說鞏固戰果了,恐怕他屁股下的位置都要挪一挪。
這程旭還真特么的是坑爹貨啊,李剛的兒子還要坑爹。
程旭說完這句話后就有些后悔了,雖然沒丁寧想的那么復雜,但也知道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別說其他人了,光是他那個嚴肅古板的老爹知道了,就能活活打死他。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讓他低頭認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梗著脖子色厲內荏的道:“你不用拿我爸來壓我,我從來不打著我爸的名頭在外面混。”
“不靠你爸?那你哪里來的勇氣敢對劉廳長說出如此不敬的話,來吧,我給你爸個面子,現在不動你,把你能喊來的靠山都喊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丁寧冷笑一聲,指著程旭的鼻子挑釁道。
劉廳長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哪里會看不出丁寧這是在為他解圍,被程旭指著鼻子罵狗,他再憋屈又能說什么,真到程總督那里去告狀嗎?
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贏了去老師那里告狀,他還真丟不起那個人。
丁寧此時出面,把仇恨都攬了過去,既化解了他的尷尬,也給程旭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你特么的以為你是誰啊?不靠我爸,我捏死你也跟捏死一只螞蟻沒多大區別。”
見劉廳長不吭聲了,丁寧反而蹦了出來,程旭頓時又底氣十足了,斜吔著丁寧不屑的道。
雖然這家伙差點沒一腳把他踹死,但總比跟老爹的親信翻臉的好,當著那么多警察的面,他才不信丁寧還敢動手呢。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打破了他自以為是的幻想。
“子不教父之過,這一巴掌,是我替你老爹打的,教訓你的口不擇言,若是不服氣,可以去你老爹那告狀,當然,你也可以搬來你的靠山,看看能不能奈何得了我。”
丁寧扇完耳光,跟沒事人似的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他打我,你們這些警察難道看不見嗎?還不把他給抓起來。”
程旭捂著臉,氣急敗壞的咆哮道。
可惜,一群警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被扇耳光,心里不知道多揚眉吐氣呢,個個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表示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
申局長倒是想出頭來著,可他又沒配槍,丁寧看起來又底氣十足,一副不把總督少爺放在眼里的樣子,讓他驚疑不定,摸不清他的底細,哪里還敢冒泡。
更何況,他察覺到苗頭似乎有些不對,這旭少在家里好像沒什么地位啊,程總督似乎不怎么待見他的樣子,否則,劉廳長哪里會是這個態度。
奶奶的,本以為抱了條粗大腿,沒想到卻抱了條得過小兒麻痹癥的小細腿。
申局長在心里嘟囔著,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恐怕不會太美妙。
“好,你給我等著。”
程旭咬牙切齒的瞪著丁寧撂了句狠話,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三鬼子聯系不上,警方又擺明了不過問,他在青疆人生地不熟的,還能找誰幫忙?唯有找自己的老大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