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來人在現場的總共只有三男三女,而三個男人雖然都算不上多英俊,但也絕對不丑。
雖然其中一個年齡稍微大了一點,但也只是三四十歲的模樣,那讓她感興趣的幕后之人不管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只要智慧達標,她都不是不能接受。
她海明珠從來不是個以貌取人之人,只要樣子能夠過的去就行,對未來老公的要求只有兩點,一是需要擁有著強橫的武力,二是必須要在智慧上勝過她。
現在潘湘龍身后之人,已經展現出讓人驚艷的武力,只要能夠再展現出壓她一頭的智慧就行。
不是海明珠恨嫁,而是她很清楚,爺爺既然愿意把這人列為孫女婿的考察對象,就說明,爺爺對這個人動心了。
作為海家的明珠,對此卻沒有任何的抗拒心理,她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她的婚姻會為海家帶來什么,這是爺爺從小就灌輸給她的理念,也是她為自己制定的擇偶標準。
聽起來似乎很諷刺,可她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她從小就享受著海家最好的資源,當然要給家族最大的回報,這很公平不是嗎?
至于感情之類的,海明珠覺得那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在她的世界里,唯有智慧超過她,武力超過她的人,才有資格做她的男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天府名城,是蜀都中等偏下的別墅區。
雖然是獨棟別墅,但面積真心不大,主建筑占地面積只有一百平出頭,上下兩層樓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兩百多平,就連門口的花園也只有四五十平的樣子,連私家車庫都沒有,車子也只能統一停在小區的停車場里,更不用說草坪、泳池之類的了,在別墅中絕對算是比較寒酸的。
潘衛國是生意人,講究吉利,六六大順就很吉利,所以,潘家,就居住在天府名城六號別墅里。
可此刻,別墅客廳里,潘湘龍的母親宋淑娥卻愁眉深鎖,緊盯著正在不斷撥打電話的潘衛國急切的問道:“怎么樣?還打不通嗎?”
“打通了,沒人接。”
潘衛國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無奈的放下電話回答道。
“老趙是不是在惡作劇啊,小龍還是個孩子啊,怎么可能會去招惹武家。”
宋淑娥懷著一絲僥幸道。
“老趙是我的老朋友了,一向穩重,不會那這樣的事情開玩笑的。”
潘衛國頭疼的揉著太陽穴,苦惱的道:“可惜老趙也是聽他朋友說的,只知道在玉林美食街,但具體在那里并不知道。”
“老趙的朋友會不會是認錯人了啊,小龍從小連殺雞都不敢,哪里會什么武功啊。”
宋淑娥泫然欲泣,依然不死心的說道。
“潘湘龍,這個湘字是為了懷念我們的家鄉,雖然有著重名的可能性,但幾率很低,更何況,武家的少爺曾經親口說他是潘氏藥業董事長的兒子,總不可能錯吧。”
潘衛國雖然也想不明白兒子怎么突然變成武林高手了,但根據老趙朋友的話推斷,應該確定是兒子潘湘龍無疑。
“嗚嗚嗚……這可怎么辦才好,老潘,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兒子啊。”
宋淑娥一想起武家可怕的實力,頓時悲從心來,低聲啜泣起來。
潘衛國沒有說話,而是點上一根煙,埋著頭悶不吭聲的抽了起來,青煙繚繞中,他臉上無奈的苦澀之意若隱若現。
妻子恐怕還沒有意識到,現在已經不單單是救兒子的問題了,而是
整個潘家都已經大禍臨頭。
武家,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家族啊,兒子怎么偏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招惹上了武家了呢。
這讓他心里充滿了悲涼之意,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嗎?
當年,他在故鄉得罪了招惹不起的人,只能舍棄家業,攜帶著新婚不久的妻子連夜逃到蜀都,從零開始做起。
不知道吃了多苦遭了多少罪,才慢慢攢下現在的這份家業,雖然比上不足,但卻比下有余。
若是時光倒流二十多年,他還年輕力壯時,現在肯定二話不說立刻帶著妻子和兒子連夜逃離蜀都,大不了從零開始罷了。
可現在,兒子招惹了比當初的仇家還要恐怖的武家,他已經老了,逃不動了,也不想再逃了,他認命。
“淑娥,現在立刻收拾東西,我們去玉林路找到小龍后,連夜離開去寧海找湘云,讓她立刻退出娛樂圈,你們娘三找個小地方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千萬不要再拋頭露面,這些年我給你們存了一大筆錢,省著點花,足夠你們好好過完下半輩子了。”
那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潘衛國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語氣柔和的說道。
“我們娘三?那你呢?”
宋淑娥敏銳的從潘衛國的話語里感受到強烈的不安,驀然瞪大眼睛問道。
“我要留下跟武家周旋,只有我留下,你們才有逃離蜀都的機會。”
潘衛國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目光中有眷戀,有不舍,還有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之意。
“不,老潘,當年我跟著你背井離鄉來到蜀都,日子再苦再難,我們也從來沒有分開過,現在,你是要丟下我嗎?”
宋淑娥淚眼模糊了視線,情緒激動的抓著潘衛國的手歇斯底里的哭喊道。
“淑娥,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們已經有了湘云和龍兒,不能再為自己而活,我們要為孩子考慮,別再爭辯了,快去收拾東西吧,再晚,就來不及……”
潘衛國話還沒有說完,咣的一聲,大門就被踹開,一行十幾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老兩口臉色劇變,宋淑娥壯著膽子大喊道:“你們是誰?不知道私穿民宅是犯法的嗎?”
“犯法?在蜀都,我武家就是王法,要怪就怪你那個孽種,得罪誰不好,竟然敢得罪我們武家,把他們給我帶走。”
為首的壯年男子冷笑著揮手道。
此人正是武家老三武世勛,這樣的事情本無需他親自出馬,只是之前武二郎把事情辦砸了,吳世安雖然沒有責怪他,但他覺得很沒有面子,抱著將功贖罪的心理,他這次親自帶隊,一定要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身后一群漢子就如狼似虎般的向潘衛國兩口子撲去。
“等等,武三爺,我是潘氏藥業的董事長潘衛國,我現在愿意把潘氏藥業送給武三爺,只求您能夠放我全家老小一條生路。”
潘衛國把面無人色的宋淑娥護在身后,沖著武世勛哀求道。
“放你全家老小一條生路?”
武世勛輕蔑的一笑,隨即臉色一沉厲聲道:“放你全家老小一條生路,我武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潘衛國面無血色,痛苦的閉上眼睛:“禍是我兒子闖出來的,我愿代替他接受武家的懲罰,求您,放過我妻子和兒子,我把我的命賠給武家,潘氏藥業也送給您當做賠禮。”
“嘖嘖嘖,真是感人啊,這樣吧,想要讓我
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能。”
武世勛摩挲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之色。
“您說,武三爺,只要您答應放過我全家老小,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
潘衛國心里一喜,慌忙表態道。
“你那個孽種竟然敢用我侄子的性命要挾我武家家主去磕頭認罪,現在,你們跪下求我,興許,我會考慮放你們全家一條生路。”
武世勛慢條斯理的說道。
潘衛國臉色劇變,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又怎么能輕易向武世勛下跪。
可為了全家老少的安危,他沒得選擇,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恥辱,搖牙道:“好,只要你說話算數,我答應你。”
“不要啊……老潘……”
宋淑娥淚眼婆娑的哭喊道。
她很清楚潘衛國骨子里是個多么驕傲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寧肯放棄家業背井離鄉,也不愿意向那個得罪不起的人搖尾乞憐了。
“淑娥,別說了,只要你們能好好活著,我下跪又算的了什么。”
潘衛國的臉色變的很平靜,微笑著看著淚眼模糊的妻子柔聲說道。
人啊,一旦有了牽掛,就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活了,尊嚴,在親情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別特么的啰嗦了,要跪趕緊跪。”
武世勛不耐煩的催促道,還向身旁的武通使了個眼色。
武通會意的點了點頭,獰笑著取出手機,打開了攝像功能。
他要記錄下這一幕,回來播放給潘湘龍看,狠狠的踐踏他的尊嚴,挽回武家失去的顏面。
你不是牛逼嗎?竟然敢讓武家家主磕頭賠罪,現在如何?你的老爹不還是要乖乖的下跪求饒?
順便讓他知道,武家,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起來,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在招惹了武家之后還能好好的活著。
“不要啊,老潘,他是騙你的,根本不可能會放過我們。”
宋淑娥死死的抓著潘衛國的胳膊撕心裂肺般的哭喊道。
雖然她很害怕,但還保持著清醒的理智,從武世勛那并未說死的話和打算攝像的舉動中,意識到從始至終武家都沒打算放過他們。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就要去嘗試。”
潘衛國淚眼模糊了視線,但卻始終帶著微笑,無力的輕聲說道。
是啊,還能有什么辦法呢?哪怕他明知道是欺騙,但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去做最后的努力。
“老娘們,嚎喪啊,閉嘴,不然我讓人輪了你。”
武通被宋淑娥的哭喊聲弄的心煩意亂,眼睛一瞪怒罵道。
“你們……該死。”
一個蘊含著滔天怒火的清脆聲音陡然響起,在客廳里悠然回蕩。
“湘云?”
潘衛國和宋淑娥如同觸電般的渾身一僵,震驚的緩緩轉頭看去,看著滿面怒容正從二樓緩緩走下的潘湘云,眼中立刻充斥著絕望之色。
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低聲呢喃著。
雖然他們不知道女兒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但不管她是怎么回來的,可明顯她回來的很不是時候,這不是自投羅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