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界似乎只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可對丁寧來說,在混亂世界可是足足過了二十年啊,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讓他歸心似箭,抓著她們的手腕騰空而起,向崖頂飛去。
一陣紅色怪風襲來,兩女嚇的花容失色,丁寧猛然一轉身將兩女護在懷中,用后背承受那怪風的襲擊。
“咦!”
就在他運轉混亂法則準備抵抗這怪風時,那紅色怪風卻突然消失,化為一朵紅色的花瓣紋身印在了他的胳膊上,讓他忍不住驚咦一聲。
兩女不知道他在怪叫什么,還以為紅色怪風傷到了他呢,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擔憂之色,還夾雜著絲絲感動。
雖然這混蛋流氓了點,但還是很有擔當的,關鍵時刻寧肯自己受傷,也要護著她們,這個情她們不得不領。
反正換了是她們,是絕對扛不住那怪風的侵襲的,有心想要關心一下。
可一想起這混蛋竟然趁著她們昏迷時把她們的身體看了個光,連最隱私的地方都沒放過,頓時心中火氣,暗罵一聲活該。
丁寧哪里顧得上她們在想什么,那紅色的花瓣紋身出現的太過詭異,讓他心中極為不安,但仔細查看了一番,卻沒有任何反應。
可很快他就發現了其中的玄機,有了這紅色花瓣紋身,那些紅色怪風再刮在他的身上時和尋常的風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殺傷力。
這讓他若有所思,這紅色花瓣紋身似乎是得到某種認可的標志,紅色怪風會把他默認為自己人。
說白了,就如同一個通行證似的,他獲得了在斷魂崖自由進出的資格。
想到這里,丁寧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不由渾身劇震,眼睛駭然瞪的滾圓,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因為在懸崖底部的土地如同變幻的云霧般不停蠕動,竟然凝聚出一個巨大的虛幻女子圖案。
女子身影朦朧,就連面部都模糊不清,仿若亙古存在一般,一雙眼睛卻亮如星辰,仿若穿越億萬年的時空,正癡癡的看著他,那眼神如同看著自己深愛的情郎。
孑然一身,孤苦無依,千萬年來,始終在孤獨的煎熬中掙扎等待,那是一種何等的寂寞與凄涼?
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疼感覺驀然襲上丁寧的心頭,讓他心痛如絞,下意識的停在了半空,深深的凝望著那雙給他一種莫名熟悉感的眼睛,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是淚流滿面。
“你……怎么了?”
兩女察覺丁寧的異樣,沿著他的視線向下看去,可入眼處只是一片黑紅色的土地,沒有任何的異常,龍一看著他淚流滿面的樣子,心里猛然一疼,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問道。
丁寧猛然醒過神來,用靈力瞬間蒸發掉眼淚,再凝神看去時,哪里還有那女子的身影,心中油然生出悵然若失之感,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們上去吧。”
龍一和安息互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狐疑之色,沒什么?沒什么他為什么會哭?
這家伙雖然好色了點,但絕對是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流淚?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丁寧之前所編造的故事,心中生出無窮的疑惑,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所以才對這里戀戀不舍,觸景傷情下才會流淚?
事實上,兩女雖然不認為丁寧所說的故事是真的,但事到如今,她們也不認為丁寧是在說謊。
下意識的認為,必然是丁寧為了保護她們而被怪風所傷,才會做了一個荒唐而古怪的夢,那夢太真實,真實的讓他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幻。
這樣一想,她們對丁寧的怨念也陡然間消散了不少,畢竟,這里實在是太過古怪,鬼知道那紅色怪風是不是會制造出什么逼真的幻境。
丁寧悶悶不樂的拉著她們飛上山崖,入眼處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白色迷霧,這讓他眉頭一揚,拋開之前傷感的情緒,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看來,自己墜崖后,這里不出所料的發生了某種變故,否則,夜青玄絕不會發動自己留下的后手,激發了迷云困陣。
“這是怎么回事?”
龍一訝然的說道,渾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恢復了自由,下意識的緊握住丁寧的手。
“噓!先不要說話,跟我來。”
丁寧也習慣著牽著兩女的手,小聲說了一句,就拉著兩女在匆匆迷霧中輕車熟路般的穿行而過。
兩女猛然間反應過來,這混蛋竟然還抓著她們的手不放,有心想要甩開,可一想到現在身處的迷霧當中,一旦松開手,她們必然會迷失在其中,俏臉微微一紅,索性也就聽之任之了。
丁寧如同能夠看穿迷霧似的,在濃郁的霧氣中如履平地,直接穿過迷霧困陣,來到了陣眼所在。
陣眼處,夜青玄臉色慘白,一手握住靈晶補充靈力,一手緊握陣石不斷的往陣眼中輸入靈力,以維持迷霧困陣來爭取時間,等待著武庫之人的到來。
夏侯未央緊閉雙眼,手持方天畫戟,如同一尊戰神如臨大敵般站在夜青玄身后守護著她。
畢竟只是困陣,而不是殺陣,被困在陣中之人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說不定就能誤打誤撞的闖到這里來,一旦干擾夜青玄繼續輸入靈力,陣法會不攻自破,到時候必然是單方面的屠殺結局。
所以,夏侯未央始終守護著夜青玄,一旦有人闖入這里,他會趁其不備暴起殺人,絕不能讓人干擾到她。
突然,困陣邊緣云霧彌漫!
有人來了。
夏侯未央猛然睜開眼睛,手中方天畫戟毫不猶豫的揮手抖出,如同靈蛇出海般悍然向來者刺去。
金鐵交鳴之音傳出,恐怖的力道沿著方天畫戟傳來,讓夏侯未央蹬蹬噔連退了三步,眼底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周身陡然升騰起凌冽的殺意。
他雖然號稱同階無敵,但圣武初期對上半神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既然偷襲不成,那就只能拼命了。
“武侯,別動手,是我。”
可隨著丁寧的聲音傳來,夏侯未央周身恐怖的殺意瞬間消弭于無形,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驚喜:“丁寧,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沒那么短命。”
話音未落,丁寧就拉著兩女的手從云霧中快步走出,讓夏侯未央和夜青玄臉上的喜色都為之一窒,露出古怪之色。
“哼!”
安息和龍一俏臉通紅,齊齊冷哼一聲,甩開了丁寧的手。
丁寧滿臉郁悶的翻了個白眼,真是的,這兩妞是在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一點都不知道給哥留面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道:“現在什么情況?”
說話的同時,就把手搭在了夜青玄的肩膀上。
“你干……”
青玄渾身一顫,正要發火,讓他放尊重點時,卻猛然發覺一股渾厚無匹的靈力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沿著她的肩膀瘋狂的涌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即將干涸的靈力迅速得到補充。
這才反應過來,丁寧是在幫她補充靈力,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收了回來,臉色有些訕然的道:“謝謝。”
“別客氣,嫂子。”
丁寧收回了手笑著道,心里卻在暗自腹誹,哥就那么像色狼嗎?別說你是七殺的媳婦了,就算你單身,哥對你也沒興趣。
夜青玄臉都紅了,暗罵自己大驚小怪,丁寧就算再好色,也不可能打自己的主意啊,更何況還是當著夏侯未央的面。
可隨即她就震驚的瞥了一眼正在專心聽夏侯未央訴說目前局勢的丁寧,心中全是駭然之色,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每個人的靈力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同門師兄弟修煉相同的功法,所修煉出來的靈力也無法相融,必然會發生沖突。
即便有極少數兩個或者多個人聯手施展的武技,能夠讓靈力互通,但那也是需要施展專門的秘法才能做到。
而且,那種靈力互通也并不是真正相融,只是把身體作為一個臨時中轉站,一股腦的把所有人的靈力全部打出去,只適合在戰斗中使用。
即便如此,那個匯聚多人靈力的武者,在戰斗過后也必然會有一些副作用,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把不屬于自己的異種靈力祛除出體外。
可丁寧卻直接給她灌輸了大量的靈力,還和自己的靈力沒有任何沖突,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仿佛,那就是屬于自己的靈力似的,這讓她如何能不震驚莫名。
特別是丁寧輸入給她的靈力太龐大了,龐大到直接填滿了她的丹田和所有經脈,比她自己巔峰狀態時的靈力還要充足,讓她剎那間就觸碰到了圣武兩重天的瓶頸。
相信經過這一次后,只需靜心修煉幾天,就會成功突破圣武兩重天。
丁寧對此心知肚明,但卻并沒有居功自傲,別看灌輸給夜青玄的靈力差點撐爆了她的丹田,可對他來說,只是區區兩滴靈液的消耗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這就是大丹田的好處了,夜青玄作為圣武境初期強者,丹田的容納量已經不算小了,可跟丁寧的丹田卻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若把夜青玄的丹田比作一個小溪,那丁寧的丹田就是汪洋大海,填滿她的丹田只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武庫來人?有意思,那就等他們來吧。”
丁寧本打算了解情況后撤掉困陣,親自出手收拾三大神殿中人的,可在得知武庫之人正在趕來的路上后,立刻改變了主意。
雖然武家老祖并不能完全代表武庫,但既然仇已經結下了,和武家老祖對上是遲早的事情,比起他這個外人,武庫自然會偏向于武家老祖,所以,他打算趁機掂量掂量武庫之人的斤兩。
“對了,你這次為什么堅持要讓武道協會的人來觀戰?真是只為了敲打他們嗎?”
夏侯未央瞥了龍一和安息一眼,見丁寧沒有回避她們的意思,當即直言不諱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丁寧眸光深邃的看著迷霧困陣,幽幽的道:“當然不是,我收到消息,武道協會的大部分門派已經被人暗中控制了,我想看看他們身后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