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楊戩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從不說謊話,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若我所說的有半句謊言,就讓我道心有損,永無寸進。”
二郎神毫不猶豫的立下天道誓言,讓滅已經信了九成。
畢竟對修士來說,天道誓言可是極為嚴厲的誓言,即便天道不會降下懲罰,自身突破境界時也會誕生心魔,輕者會突破失敗,無法提升境界,重者則會身死道消。
但他氣勢洶洶的跨界來尋仇,總不能為了楊戩幾句話就偃旗息鼓吧。
哪怕是事出有因,通天等人也殺了他太多的麾下,還滅了他的一尊神魂分身,害的他功虧一簣,沒能真正的踏出那一步。
更何況,他作為萬古星空諸天萬界的唯一星帝,已經不僅僅是只為自己而活,更多的時候也要顧慮麾下人的心情。
否則,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哪怕他已經信了楊戩,也不打算輕易的揭過此事。
當然,等他回去后,那些敢于欺瞞他,把他當槍使的家伙,他也絕不會輕饒。
“好,就算如此,因為你們,我損失了大批忠心的手下,還損失了一具分身,令我功敗垂成,沒有真正的踏出那一步,這筆賬又該怎么算?”
想到這里,滅已經做出了決定,語氣也緩和不少,但一想起因為此事而害的他無法真正踏出那一步,心里頓時又燃燒起熊熊的怒火。
“接你本尊一掌,我沒那本事,我就接你這具分身投影一掌好了,一掌過后,我們從此恩怨兩清。”
楊戩似乎早就有了打算,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道。
“二郎,不可。”
通天教主失聲驚叫道。
開玩笑,雖然滅只是一具分身投影,但畢竟是道尊啊,而且還是跨出半步的道尊。
踏出半步的道尊和沒有摸到門檻的道尊,那實力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即便是他,也不敢說接下踏出半步的滅這一掌后能安然無恙,更何況是尚未踏進道尊境界的楊戩了。
“三眼怪,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不行,絕對不行。”
孫武空也是勃然色變,大聲疾呼道,雖然他不知道超越道尊的境界是什么,但卻聽大哥通天說過,別說踏出那一步了,哪怕只是摸到那一步的門檻,實力就會得到千百倍的提升,楊戩接他這一掌,絕對是九死一生。
“是你先動的手不錯,但殺人是我第一個殺的,這一掌,讓我來接。”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丁寧凝眉看去,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巨人從遠處大踏步而來,幾步跨出,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天罰天主刑天。”
有人驚呼道,揭示了來人的身份。
丁寧心中暗自稱奇,在神話傳說中,刑天是個無頭巨人,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干戚就是盾牌和斧頭)。
只是眼前的刑天和神話傳說中的形象毫不相符,一頭黑色的蓬亂長發隨意的披散在雙肩上,天庭飽滿,地闊方圓,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下巴上一把濃密的大胡子。
身高足有兩米五,身體魁梧有力,精赤著上身,高高隆起的肌肉塊壘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下半身裹著一件不知道什么獸皮做成的裙褲,一雙足有普通人腰粗的雙腿,赤著足有六十碼的大腳,腿部肌肉高高的隆起充滿了力量感。
肩膀很寬,整個人看起來呈方型,如同野人般充滿了粗獷原始的特殊魅力,給人一種極為厚重踏實的安全感。
“我們沒錯,憑什么要接他一掌?誰敢動我兄弟,先問問我手中的弓答不答應。”
刑天剛剛登場,大羿就不甘寂寞的開始發聲,只是他并沒有出現在眾人眼前,遠遠的站在一座夢幻般的空中之城上,彎弓搭箭瞄準了滅,語氣清冷而固執,但卻充滿了決絕和令人溫暖的情意。
楊戩嘴巴蠕動了一下,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他本想自己扛下這件事,可現在看來,生死與共的兄弟們不會答應啊。
滅模糊不清的臉悄然蠕動了一下,心中暗自震驚,那個大羿的實力并不高,在這五人當中,可能是最低的一個,但他手中的箭卻帶給他一種心驚膽跳的感覺。
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了,讓他不但不感到畏懼,反而很期待,很想試試那讓他感受到一絲威脅的箭能不能傷到他。
通天沉默了,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也讓他始料不及,可他雖然是大哥,但也不能乾綱獨斷,也要尊重兄弟們的意見才行。
“咱們打個賭好了,你射我一箭,若能傷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若是不能傷我,那楊戩就要接我一掌,你敢嗎?”
滅饒有興致的盯著大羿,給他出了個難題。
大羿猶豫了,若是賭他的命,他自然無所畏懼,自信能夠傷到滅,但關系著楊戩的性命,他反而變的患得患失起來。
“跟他賭。”
所有人都沉默了,楊戩卻堅定的說道。
這是對兄弟的信任,也是在顧全大局,他不能拿三界的安危開玩笑,這不光是通天大哥的故鄉,也是他們的故鄉,哪怕歲月變遷,早就事是人非,但故鄉就是故鄉,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不得不說,即便丁寧由于先見為主,對楊戩沒什么好感,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這是一個真正胸懷坦蕩,重情重義的奇男子偉丈夫,讓人根本無法討厭的起來。
這個認知讓丁寧很沮喪,他一向是個很自戀的人,從不會覺得有比他更完美的同性,但楊戩真的是個另類,簡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詞,想讓他討厭都找不著合適的理由。
“罷了罷了,看在你比我優秀那么一點點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爭黎思寧了,反正她又不是我的離。”
丁寧苦惱的搖了搖頭,自我安慰式的小聲嘟囔著,卻渾然沒有發現,黎思寧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他身后,正緊蹙著黛眉看著天上那模糊的面孔,美眸中閃爍著迷茫之色。
“哎呦媽呀,你屬貓的啊,走路怎么一點聲音都……咦,你怎么出來的?”
丁寧畢竟不是普通人,身后的人站了半天若是都沒有發覺,他還不如買塊豆腐直接撞死得了,扭頭一看發現是黎思寧,頓時嚇了一大跳,拍著胸膛埋怨道,隨即醒悟過來不對,失聲驚叫道。
黎思寧是怎么找到這里的?這可是鎖龍星陣的陣眼啊,別說是黎思寧了,就算是羲這樣的神級陣法大宗師,在沒有陣圖的情況下,想要找到陣眼位置也是不一時片刻能夠做到的。
好在,丁寧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細作,把她困在陣中后并沒有隔絕她對外界的感知,所以外面發生了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讓她雖然還有些懷疑丁寧的身份,倒也不認為他真的是細作了,即便摸到陣眼處,也沒有再對他喊打喊殺。
聞言眼中露出一抹迷惘之色,似乎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找到陣眼的,緊蹙著好看的黛眉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就閉著眼睛憑著感覺找到這里的。
丁寧愕然的張大了嘴巴,閉上眼睛憑著感覺找來的?這樣都行?
見丁寧那震驚的表情,黎思寧翻了個白眼,皺了皺挺翹的瑤鼻,跟小狗似的在丁寧身上嗅了嗅:“不是感覺,是味道,你的味道突然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我曾經聞到過這種味道似的。”
丁寧愣住了,難道,她不是黎思寧,而是離?若她是離,他們有著一夕之歡,能夠記住他的味道還情有可原,可她分明不是離,而是與原三界的歷史人物黎思寧啊。m.
丁寧頭大如斗,腦子里亂轟轟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這倒底是怎么回事,有種時空錯亂,連他的神經也隨之錯亂的感覺。
可黎思寧下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的風中凌亂了,她深深的凝視著空中的滅,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迷惘之色:“那個人,和你一樣,也給我同樣的感覺,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可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你們。”
“咕嘟。”
丁寧咽了口口水,臉都黑了,若是黎思寧就是離的話,那豈不是說,除了自己,她很有可能和滅發生了關系?
這讓他有種被人綠了感覺,恨不得立刻沖出去跟滅拼命,特么的,敢給老子戴綠帽子,非滅了丫的不可。
可他不傻,現在的他連二郎神都打不過,就更別說滅這么恐怖的家伙了,人家吹口氣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我忍,我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老子要干掉這家伙,以洗刷我的綠帽子之辱。”
丁寧郁悶的蹲在地上畫小人,咬牙切齒的詛咒著滅這個該死的家伙。
“哎,你到底是誰啊,和那個滅不會是雙胞胎吧?為什么你們給我的感覺都一樣,就連你們的味道都一摸一樣。”
黎思寧哪里知道他心里的齷齪心思,見他蹲在地上幼稚的畫著小人,不由好笑的踢了他一腳問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丁寧心中一跳,猛然想起好像真是這樣,那個滅也給他一種極為親切而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血脈相連的感覺似的。
難道老媽當年生的其實是雙胞胎,不知道什么原因弄丟了一個?滅其實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
不過仔細想想他立刻否定了這個念頭,開玩笑,這里可是荒古時期,滅都踏出比道尊還高的半步了,現在怎么說也得有個萬把歲了吧,是自己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還差不多。
“咦!”
想到老祖宗,丁寧心中突然一動,畢竟他很清楚,他的體內可是有著三尊血脈的,滅的實力那么強,會不會自己真有著滅的血脈,才讓他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三尊血脈,一個是蘇哲的血脈,一個是鯤鵬血脈,但祖巫血脈始終沒有找到源頭,莫非就是這滅?
可惜,滅只是一具神魂來到三界,肉身并沒有降臨讓他根本無法驗證,只不過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否則,根本無法解釋那種莫名其妙的血脈相連感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