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當大王的日子逍遙自在。
有天,一個老猴子死了,石猴不明白怎么了。
智慧老猴說道:“大王,這萬物生靈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除非長生不死的仙人,他們跳出輪回,長生不死,否則都有壽命的界限,老猴是壽命到了。”
這句話,對石猴的觸動無比的巨大。
整天逍遙自在的活著,本以為是最好的局面,可是這一天才知道,還有死亡的考驗。
壽命到了就要死,死了一切成空,石猴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煎熬。
“老猴,可有什么方法長生不死?”石猴問道。
“大王,我本以為這水簾洞府內,有上古仙人留下的道經,我們修煉道經可以擺脫壽命的界限,可是我們探查了整個洞府,也沒發現可以修煉的道經,想要長生不死不可能的。”
說完,石猴怒了。
“不,不能這樣,我不能死,我怎么可能會死。這天也忒煩人,為何要人死?”
石猴第一次這樣抬頭看著天地。
他看向天地的目光變了,第一次感覺這天地就像是一個囚籠一樣,竟然還要制約自己的生死。
自己決不能這樣。
老猴眼光流轉,忽然道:“大王,想要長生不死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有辦法,太好了,老猴你快說說。”石猴激動的搖晃著老猴。
“咳咳,大王且松手,老猴子的身子快被大王搖散了。”老猴無奈的說道。
“哈哈,快說快說。不然本大王搖散你的身子,哈哈!”石猴笑道。
“這就說,這就說。”
后來……
石猴離開了,聽著老猴的敘說,打算橫渡大海去往老猴說的海外仙山,尋找高人求取長生不死的道經。
踏上竹筏的石猴,看向將要告別的花果山,這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度過的最歡快的地方。
要不是老猴子的死去,提醒他還不能長生不死,石猴都認為自己會無拘無束的一直開心下去。
“大王,你要小心啊,風高浪急,老猴也是根據前輩的傳說,具體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仙人,您一定要小心啊。”老猴不安的說道。
“大王,要不您別去了,別去海外找仙人了,我們快樂的玩耍不好嗎?”
也有猴兒不安石猴的將要離去。
石猴卻很堅決,“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到仙人,要是不能長生不死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們都回去吧,別勸我了。我不在的期間,都聽老猴的,有危險就躲在水簾洞中,有人欺負你們先忍著,等我學成了仙法歸來,再給你們報仇,都回去了。”
石猴也舍不得猴群,舍不得這花果山,可是不行啊。
不能長生不死,終歸一切成空。到頭來,像老猴一樣挖個小坑埋骨,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討厭一切的束縛,喜歡自由無拘無束。
雖然偶爾會生出一些奇怪的念頭,比如看天不順眼,恨地無環,為何像個囚籠禁錮自己,為何自己不能遨游九天,為何不能試探大地多深?
現在,擺在面前最大的束縛,就是不能長生不死。
簡直豈有此理,自己竟然還有死去的一天,這不行,這不可啊!
一定要尋到仙人,學習長生的法門。
懷著堅定的目標,哪怕老猴說的很虛幻,是一個久遠的傳說,他也打算去試試。
因為這是自己唯一能得到的消息。
就這般!
一筏、一猴、一撐桿,颶風狂浪求道難!
狂風暴雨中,石猴急的抓耳撓腮,雨過天晴后,石猴獨攬這心曠神怡的美景。
他已經迷失了,不知道第幾個風浪中迷失了方向。
路徑很多小島,每次期待且虔誠的叩拜,結果換來的是空無一人。
石猴沒想過放棄,無數次險死還生的局面,一般人早就死了,可他硬是一次次撐了過來,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人為的安排。
起碼石猴不知道,以為自己運氣好。
這一路征程,求師問道的征程就是近一甲子。
石猴終于在這天,踏上了西牛賀洲的土地。
一處人族生存的地域,石猴第一次見人族,但智慧的老猴曾對他說起過。
石猴在花果山最喜歡做的,就是聽智慧老猴講述他‘為數不多’的見識和故事。
這人族,智慧老猴就對他說起過很多次,期初石猴很興奮,不走出來不知道天地多大。
他漂流了一個甲子,不知道漂流了多遠,但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了天地很大很大,自己很渺小很渺小。
智慧老猴還說過,這天上的每一刻星星都是一個世界,都有神仙或者生靈存在。
應該就是智慧老猴的指引,開啟了他探索的心,開啟了一顆不甘平凡的心。
一路見聞,偶遇漁夫、樵夫,終于千辛萬苦,在樵夫的指點下,石猴得知,距離此地不遠,有一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里面有個須菩提老祖!
據說是個大神通之輩,弟子很多,有長生不死之法,有騰云駕霧之能。
正是自己想要找的高人。
須菩提老祖,正是準提斬尸之一。
準圣圓滿的修為,佛教成立后就開始隱世不出,非圣人根本看不出這是準提的斬尸,還以為是一大德高人。
石猴自離開花果山求道開始,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菩提是準提的善尸。
斬尸雖依本尊為主,但不代表沒有自我的想法。
若是單純的只是傀儡,就不叫斬尸了而是分身。
善尸菩提很多想法和準提截然不同,甚至比準提更像個圣人。
斬去善尸的時候,準提還是準提,而此刻的準提,可能已經不是此前的準提了。
善尸菩提也能感受到本尊的變化,有種危險的感覺。
幸運的是,斬尸不是傀儡,除了三尸合一本源相容這一點,其他的準提也不能難為斬尸,更別說斬殺等行為。
很玄妙的感覺,兩人一個是如今的佛,一個是精通佛、玄、仙三道的斬尸。
石猴的遭遇,對菩提來說很難接受。
愚弄一個無知的猴子,操控他的半生,這很殘酷。
可是想到仙界各大圣人的逼迫,佛門的無可奈何,菩提認為造成猴子苦難的,不僅是佛門,還有無恥的仙界各大勢力。
自己是重要的一環。
想到此,菩提想到:也罷,石猴今后的苦難多了去了,自己就給他一方心靈的凈土吧。
他用準圣圓滿修為,圣人境界近距離觀察石猴,發現石猴比仙界的流傳,以及本尊告訴自己的都要神奇。
強大的根腳本源,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一個春風般柔和,一個狂躁的毀天滅地。
菩提想不出,這是怎樣的本源,鑄就了這樣截然不同。卻相生相克的存在,果然是天地神魔的根腳,難以理解。
據說荒古時期,陰陽老祖是陰陽相克相生,五行老祖是五行相克相生,乾坤、玄黃等老祖,也是這樣相生相克。
自己沒機緣見到,還覺得怎么可能兩者并存,但見到石猴的一刻,明白了,果然有這樣相生相克的。
興許這就是差距吧,菩提這樣想。
“弟子石猴,叩見老師。”石猴很聰明,二話不說喊老師,這點經驗都是老猴教他的。
“哈哈,你這猢猻,誰答應收你為徒了?”菩提笑道。
周圍的菩提弟子們,也微微一笑,有的還露出嫌棄的模樣。
“老師要是不收下弟子,弟子長跪不起,長跪不起。”
“砰砰砰!”
磕了幾個響頭,石猴沒經驗,只能本能的這樣做,有點耍賴的性質。
“哈哈——”菩提老祖捋須大笑。
“也罷,也罷,我就收下你這個弟子了。”菩提說道。
“謝老師,謝老師,哈哈,我有老師了,我有老師了。”石猴激動的翻跟頭,看的周圍的弟子一陣鄙視,收了個皮毛戴甲的,很多弟子不以為然。
“你可有名字?”
“名字?”石猴一愣,猴兒們叫自己石猴,后來是大王,自己沒名字?
“老師,弟子沒有名字。”
“沒名字?”菩提也不驚訝,在預計中。
“這般,你本是一猢猻,猻通孫,姓孫如何?”
“好,好,好。”石猴高興道。
“你心有猛虎,也有薔薇,兩者并存,兩者共生,一邊狂躁毀滅,一邊仁慈光明,為師希望你兩者融匯,道心堅忍而空達外物,悟透心之空,方能平衡道不空,就叫你孫悟空!”
“孫悟空,孫悟空,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石猴也就是孫悟空,激動的難以自制,自己有名字了。
之后……
拜師行禮,順悟空開始了跟隨菩提老祖求道的路。
一晃近百年。
孫悟空除了聽菩提的講道外,發現自己一無所獲。
其他師兄弟們,都或多或少學習了法術,學習了一些小能耐,唯獨他,聽著一樣的老師講一樣的道。
別的師兄弟,聽了道領悟了功法和法術以及小神通,而自己只是心變得空了一點,念頭變得通達了一點,除此之外別無所獲。
孫悟空一時間很迷茫,自己為何這般?
而另一邊,在閉關中的菩提,也在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本尊又來催了。
“本尊,你應該明白,孫悟空是塊璞玉,需要精心的雕刻,而不是趕時間的讓他學很多,這會害了他。”菩提道。
準提豈能不知,卻嘆息道:“菩提道友,我在仙界與你傳音消耗很大,我就長話短說,希望你能明白。……我與接引兄長也明白這石猴是璞玉,可我們沒時間細心的雕刻,自石猴出世,自石猴拜師,就有無數人盯著,他們不允許你精心雕刻的,希望你能明白我與接引師兄的難處。”
“可是?補不全孫悟空的心智,這會害了他,這會讓他多走很多的彎路。”
“道友,他本就活在虛幻中的,你以為呢?”準提一句話,說的菩提無語了。
菩提一愣,是啊,孫悟空本就活在虛幻中的,他海中的磨練就是自己做的。
自己最近起了愛才之心,想要好好的給孫悟空打穩根基,可是不行的。
自己再這樣做,可能不是成全孫悟空,甚至會害了他。
比如制造意外自己消失,新的佛門中人來教導孫悟空。
到時候孫悟空可能命運更難測了。
“本尊,我明白了,最遲二百年,孫悟空會達到金仙出師。”菩提無力的說道。
“善,道友明白就好,跨界傳音艱難,本尊告辭了。”準提從菩提的元神中消失了。
留下菩提一臉的為難。
菩提他雙眸閶闔,透過眼前的障礙,菩提看到了一只枕著石塊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一根小草,正看著天空發呆的猴子。
“也罷,也罷,你終歸是道尊恩賜過的,是女媧圣人煉石補天的遺留。他們就是過分,也不敢斬殺你,有道尊和女媧圣人的香火情,你生命無隱患,其他的看你自己了。飽經磨難才能成就非凡,猴兒你要努力啊!”
改變了想法的菩提,再次講道的時候,不再專門的區別了。
此前為了給孫悟空打基礎,彌補心智,所以他甄別的講道,孫悟空聽到的都是穩固心神,彌補靈智的道法。
而這次后沒了甄別,順悟空忽然發現自己聰明了,自己頓悟了。
來時天仙的修為,一百年聽菩提講道,終于這次有了突破,竟然從天仙初期,到了中期,這是一次巨大的進步
孫悟空激動的大笑不止。
這引起了眾師兄弟的反感,卻也引起了菩提的關注。
“悟空你入門已經百年,此次偶有小進步,為師切問你,你想跟為師學什么道法?”菩提這次講道結束,沒有以往那樣離去,而是問孫悟空。
孫悟空一個激靈,忙道:“老師,弟子想學長生不老之法。”
長生不老也就是金仙,一眾弟子仿佛聽到了笑話,想要長生不死,那需要不滅金仙,這猢猻好大的口氣,長生不死哪有這么簡單。
“你這孽障,好大的口氣,該打!”
“啪啪啪!”
菩提在孫悟空頭上打了三下,之后也不再理會他,菩提離開了。
留下一幫不屑、嗤笑孫悟空的弟子們。
但孫悟空卻蒙了,一時間想多了,老師沒說沒有長生不死的法門,只是打了自己三下,難不成是在考驗自己?
要自己三更半夜去找他?
孫悟空如此想到。
而且想到就做,半夜三更的時候,真去找到了菩提。
三更半夜,師徒兩人的對話很玄妙。
菩提說了很多法門,而孫悟空只求長生不老。
一晃又是二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