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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祖乘車離開市政府。
無人敢攔他的座駕。
鄧市長也下令放行。
不為別的,龍祖手中捏著無數白城官員的犯罪證據。
惹惱了他。
必將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這是鄧市長絕不希望見到的局勢。他也無法承擔背后的責任。
白城官員全部倒臺。他(身shēn)為市政府一把手,當然難辭其咎。
更可怕的是。官員面臨大洗牌,白城的(日rì)常工作,誰來主持?
哪怕華夏人才濟濟,中央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安排所有崗位吧?
鄧市長必須容忍龍祖的放肆而為。
也決不能輕易激怒龍祖。
他在等待。
和所有官員忐忑不安地等待。
等待唐歡所說的三(日rì)后:龍祖必死!
龍祖乘車離開市政府,并沒回到原來的老巢。
那兒,已經被齊白帶領的執法者完全控制住。也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槍戰。
那不是他所在乎的。
也全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當龍祖來到全新的藏(身shēn)之所時。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正在家中等待他。
這是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
胡須已經花白。
穿一(身shēn)淺灰色的長袍。褶皺的手掌中,還拄著一根蒼老的拐杖。看起來,渾(身shēn)既有一些仙氣,又有些腐朽的氣味。
他(身shēn)邊站著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光頭,(身shēn)軀如一桿標槍,穩健地站在老者(身shēn)后。
仿佛空氣一般,低調到容易讓人忽視。
而在客廳之中。至少有十余持槍青年虎視眈眈地瞪視老者。
他們并不知道老者是誰。更不知道老者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只是——在確定對方(身shēn)份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輕舉妄動者,已經慘死在客廳之中。
三人。
全部一劍封喉。
是光頭黑衣人所為。
甚至沒人看清這光頭是如何出手,那三名同伴便應聲倒地,絕了氣息。
龍祖踱步前來,猛然瞧見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老者。不由得眉頭微蹙道:“您怎么來了?”
“我來見你最后一面。”老者眼神深邃地看了龍祖一眼。
龍祖抿唇道:“看來唐歡說的沒錯。逆鱗的確卷進來了?”
“逆鱗是否卷進來,改變得了現實嗎?”老者直勾勾盯著龍祖。“你的所作所為,已經突破底線了。我早就警告過你。別太過火。可你不聽。”
說罷,老者緩緩站起(身shēn)來。神色沉穩道:“只要你選擇離開。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我也會幫你料理殘局。”
龍祖淡然說道:“要走,我早就能走。”
“何必呢?”老者輕嘆一聲。“這座城市,還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龍祖二字。”龍祖忽然精氣磅礴,雙目釋放凌厲的光芒。“我是白城龍祖。一代梟雄。要我狼狽離開這座城市?不可能!”
這就是龍祖的執念。
他在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留念的東西。
但他依舊選擇留下。
不為別的,只因他是龍祖。
老者深深看了龍祖一眼:“我眼看你從無到有,再到鋃鐺入獄。龍祖,你文武雙全,極有天賦。如果不選擇這條路,也許真有可能成為第二個秦無雙。”
“成為秦無雙又如何?他還不是被四九城的那群豪門,所((逼逼)逼)死?”龍祖嘲諷道。
“但至少,他死去那么多年。誰敢說他一個不字?人們依舊緬懷他。尊重他。視他為偶像。”
龍祖淡淡搖頭:“我不要(身shēn)后名。我在乎的,是當下。”
“所以你走上了絕路。”老者似乎也不愿再多談。淡淡說道。“我給了你生路。走不走,你自己選。”
老者緩緩走出客廳,輕描淡寫道:“你未必斗得過唐歡。但你,一定斗不過鳳凰。這孩子,是我見過的最有武學天賦的強者。縱然秦無雙活著,也未必就能壓制她。”
龍祖淡然無語。
生與死,不過一念之間。
強大與否,也從來不是龍祖在乎的東西。
秦無雙當年國士無雙,號稱華夏第一富豪。更是十大天王之首。可那又如何?他死的最早。也死的最慘。
與其臥薪嘗膽,漸漸凋零。倒不如轟轟烈烈,活個快意人生。
“我忽然在想一件事兒。”龍祖在老者即將離開客廳之時。忽然說道。
“嗯?”老者微微回眸。
“若是讓秦素知道。秦無雙之死,是你一手安排。更是另外九大天王所為——”龍祖意味深長道。“她會不會一個一個,秋后算賬?”
龍祖說罷,忽然放肆一笑:“這可是一場大戲啊。誰生誰死,誰又躲得過?”
老者忽然目中閃現精光,悶哼一聲:“你真是個瘋子!”
“你今天才知道?”
燕京。秦家。
放學回家寫完作業的淘淘光著腳在客廳玩耍。而姑姑,則躺在太師椅上喝最烈的酒。
彼此相安無事。
淘淘偶爾還拿些零食給姑姑吃。卻均被姑姑拒絕。
“姑姑。今天你收到一封信。怎么忽然就變得不想說話了?”淘淘嘟嘴道。“是誰惹你生氣了嗎?不要緊,我幫你報仇。”
“你有本事幫我報仇嗎?”姑姑忽然掃視了淘淘一眼。
雙目如電。
小家伙被看得頭皮發麻。俏臉微微發白:“姑姑,你(身shēn)上有殺氣。”
“嗯。姑姑知道。”秦素往嘴里送了一口烈酒,輕描淡寫道。
“姑姑你想殺人?”淘淘表(情qíng)微變道。
“殺盡天下人。”秦素忽然坐起(身shēn)來。一(身shēn)殺意席卷客廳。
淘淘有點害怕。
依偎在姑姑(身shēn)邊,拉了拉她的衣角:“姑姑,你一個人怎么殺盡天下人?要不要找唐歡幫忙?”
秦素聞言,絕美的容顏上,掠過一抹復雜之色:“為什么要他幫忙?”
“姑姑不是說過,他很強嗎?有他幫姑姑,會簡單很多。”淘淘理所當然道。
秦素喝光了壺中烈酒。一字一頓道:“他未來面對的困難,比姑姑更多。”
略一停頓,秦素繼而道:“你也要記住一點,求人不如求己。大伯當年踏上巔峰,就是靠自己。明白嗎?”
淘淘似懂非懂。點頭道:“淘淘聽姑姑的。”
“去睡吧。”
秦素輕撫淘淘的小腦袋:“姑姑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