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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往往是瞬息萬變的。
就好像唐歡與白不臣。
他們曾經也有可能成為生死敵人。可到頭來，卻成了相互幫忙的盟友。
盡管這段盟友關系未必就是那么的牢固。但至少，暫時來說，他們不太可能成為敵人。
而葉知秋與唐歡呢？
他們本可以在彼此熟悉之后，成為不錯的朋友。
可因為客觀存在的一些問題，他們還沒成為真正的朋友，似乎就有些要變質了。
葉知秋被葉公洗腦之后，在二人關系上，看得越來越理性。
反觀唐歡，也在與黑寡婦談話之后，心中微微有了些無奈。
葉家也將成為他的敵人。
這是黑寡婦的原話。
盡管暫時來說，這不太可能成為現實。但黑寡婦說得太過于斬釘截鐵了。完全不給唐歡一點僥幸的機會。
與葉知秋在江灘的談話并不漫長。僅僅是幾句男人之間的對話，便結束了這場葉家之行。
當晚。
唐歡剛用過晚餐。
葉知秋也沒來盡地主之誼，仿佛中午那頓飯，吃光了他們的友誼。
白不臣親自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依舊還有些虛弱。
受傷是真的。
只是受傷的方式，并不是眾人所預料的那樣。
白不臣屬于自殘。
就是要制造弱者形象。以便于讓他的反抗顯得更有張力。
當唐歡得知了事情真相之后，不得不對白不臣有了全新的認知。
這是個絕對恐怖的家伙。
為了實現野心，連自己都可以豁出去。
一個對自己都如此狠辣的家伙，對待敵人，又如何會心慈手軟？
白萬里對他的評價，倒真不是冤枉他。
哪怕要行狠辣之事，也會將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
“今晚有時間嗎？”
電話那頭傳來白不臣平穩的聲音。
沒了往日的調侃，口吻很凝重。
“有。”唐歡點頭。
盡管黑寡婦已經提過。白家同樣是他的敵人。但他答應了白不臣，就一定會去兌現承諾。
他也并不在乎白不臣是否會給予他怎樣的報酬。
對他來說，保白不臣，既是兌現男人的承諾。同樣也是幫他自己。
就算沒有白不臣與白萬里的這場惡斗。
他與白萬里，遲早也會走到這一步。
有些矛盾，是沒辦法和談的。
唯一能夠解決的辦法，只有一決生死。
約好了時間。
唐歡徑直前往醫院。
當唐歡出現在白不臣養傷的病房時。房間內還有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一個個看起來，充滿了戾氣。也冷酷之極。
“他們都是我這些年培養的高手。”白不臣二話不說，先是介紹了這幾名西裝青年：“肯定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強。但也都能一打十。”
唐歡點頭，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問道：“你的計劃是？”
“不是我的計劃。”躺在病床上的白不臣搖搖頭。“是他已經有計劃了。”
“白萬里？”唐歡追問道。“他的計劃是什么？”
“他會在一周內要我的命。”白不臣說罷，忽然伸手找唐歡要了一根煙。然后，他用一種極為詭異的口吻說道。“但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計劃。”
“嗯？”唐歡挑眉。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的父親。也就是華夏商界巨頭白慶陽。”白不臣的眼神漸漸變得陰冷起來。“他也是參與者。或者說——執行者。”
唐歡聽完，心頭猛然一顫。
隨即，遍體發寒。
父親與弟弟聯手，要殺了白不臣？
這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白慶陽是瘋了。還是腦子有什么問題？
就算你再偏心，也沒必要幫弟弟殺哥哥，你的親兒子吧？
“你真是他親生的？”唐歡表情古怪地問道。
“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白不臣微微瞇起眸子。“但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是的。
真的不重要了。
親生的也好。不是親生的也罷。
白慶陽已經與白萬里聯手。想要收拾白不臣。或者說——讓他人間蒸發。
這已經是不可逆的事實。
而白不臣要做什么？怎么做？
首先，他需要靠唐歡的強大，來保證自己的人生安全。
其次，就是給出他的計劃——反抗這對父子的攻勢。
“你想要的結果是什么？”唐歡忽然問道。
然后，連他自己都感到震驚的問了一句話：“要白萬里死，還是都死？”
都死。
既是白萬里死，白慶陽，也死。
都死了。
就沒什么可鬧心了。他也就成了白家當之無愧的掌門人。
可是——
一旦白不臣走出這一步，那他還是人嗎？
“冤有頭債有主。”白不臣瞇眼說道。“誰要我死，我就針對誰。”
唐歡聞言，微微點頭。
白慶陽畢竟是他的父親。
這世上，哪會有人弒父？
這與牲口又有什么分別？
“唐歡，這幾個人你隨便用。”白不臣緩緩說道。“明天，會有一批槍火運送過來。這一次我如果失敗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包括生命。”
“我會保你。”唐歡抿唇說道。
他其實有點可憐白不臣。
明明一直在努力做成父親想要的樣子。可是，父親卻永遠偏心白萬里。
他會不甘心嗎？會。
他會憤怒嗎？
也會。
他積累了太多的怨念。
也充滿了對現狀的不滿。
終于，他下定了決心。
要跟親弟弟白萬里決一死戰。
這一次，他們必有一死。
在白慶陽的見證下——
真是一個可怕的家族。一個觸目驚心、走到極端的家族。
“唐歡，如果這一次我輸了。”
白不臣意味深長道。“我會把我所有東西都送給你。就當是祝你一臂之力了。”
唐歡搖頭道：“不需要。”
“男人在必要的時候，未必需要尊嚴。”白不臣抿唇道。“只要成功了。沒人會在意你的過去、手段，甚至是黑歷史。”
唐歡忽然咧嘴笑道：“誰說我在意的是這些東西？”
“那你——”
“我連秦家姑姑的軟飯都不想吃。”唐歡聳肩道。“吃你的？”
白不臣微微一笑。笑的是真開心。
也許，這已經是他最后一次開懷大笑了。
今晚之后，他將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