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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白不臣今晚的免死金牌。
而唐歡會接受這樣的威脅嗎?
盡管他望向白不臣的眼神,充滿了冷冽之色。
但他終究還是接受了。
龍香遠在海外,的確是攻克唐歡的薄弱環節。
唐歡的安保組織,雖然已經在慢慢壯大。可要覆蓋到紐約,至少以目前的規模來說,還不太現實。
所以白不臣選擇了龍香作為他的免死金牌。
他為什么會如此卑劣,利用龍香的生死,來威脅唐歡呢?
因為唐歡太強大了。
在商界斗爭上,白不臣并不忌憚他。
可在個人對抗,在生與死的較量中。
白不臣沒有絲毫信心和唐歡對抗。
找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這是白不臣睿智的頭腦慫恿他去做的事兒。
甚至在他與唐歡徹底決裂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何在唐歡對自己動殺心時,保住自己一命。
他不會如梁吉成這般天真,以為搬出家族就能恐嚇住唐歡。
事實證明,唐歡并不吃這一套。
只有真正拿捏住唐歡的軟肋,才能達到目的。
這就是白不臣與梁吉成最大的差距。
前者有自知之明。后者,完全不了解他的敵人。就貿然行動了。
所以梁吉成危在旦夕,而白不臣,卻在唐歡亮出底牌時,依舊能如魚得水,來去自如。
“這也是我離場的籌碼。”白不臣神色平靜地望向唐歡。“夠了嗎?”
“夠了。”唐歡微微點頭。臉上卻浮現一抹微妙之色。“但這塊免死金牌,只夠你用一次。以后,請珍重。”
“謝謝提醒。”白不臣神色從容道。“我野心太大,暫時還不想死。”
“人總會死的。只是早晚罷了。”唐歡沉聲說道。
“這倒是事實。”白不臣點點頭。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這里的熱鬧,我也看夠了。先走一步。”
說罷,白不臣徑直離開包廂。
只留下奄奄一息的梁吉成,以及神色冷漠的唐歡。
這場飯局,似乎從白不臣離開這一刻,就宣告結束了。
他的出現,他的離開。左右著飯局的節奏,以及走向。
最終,梁吉成被白不臣的人打碎了胸骨。他卻飄然離去,留下唐歡承擔后果。
這場較量。
唐歡碾壓了梁吉成。
卻與白不臣打了個平手。
他料到了一切,包括白不臣帶來的人。
卻唯獨沒有猜到,白不臣的手,已經伸向了遠在紐約的龍香。
一個對唐歡恩重如山的女人。
“白慶陽啊白慶陽。你生個好兒子。”唐歡自言自語道。“你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說罷,唐歡踱步走向梁吉成。
一個瘋狂地想要將他置于死地的男人。
京城四少之一。
此刻,他卻宛若一具尸體,就這么硬邦邦地趴在地上。
他艱難地呼吸著。
雙眼充滿血絲。
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唐歡知道他將死。
梁吉成,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狀況?
當唐歡走近,并蹲在他身邊時。梁吉成艱難地抬起手,用力抓住了唐歡的手臂:“救我——”
他的嗓音沙啞極了。
破裂的肺葉,令他每說一個字,都仿佛體內有一團火焰在侵襲。在肆虐。
這種滋味,梁吉成從未品嘗過。
他知道,那是胸骨扎進肺葉的痛苦。
是他無法承受的痛苦。
他不想死。
當死亡越來越近時,他求生的本能越來越強烈。
原來死亡是如此的可怕。
人死后,十年,百年,千年,這世上都不再有你任何痕跡。你將沒有思維,沒有想象,也無法為這個世界做任何事兒,發出任何聲音。
死亡本身,就是絕頂可怕的現實。
現在,梁吉成將死。
可他不想死。
他不想報仇了。
報仇能和生存下去比嗎?
他也不恨唐歡了。
甚至,如果唐歡今晚可以救他的話。唐歡將成為他此生最大的恩人。
唐歡會救他嗎?
他沒有。
他扒開了梁吉成那死死拽住他的手臂。皺眉道:“能不能像白不臣所說的那樣,有點骨氣?我敢保證,他將來走到你這一步,絕不會向我求饒。”
梁吉成哪里還聽得進唐歡這種閑話?
他也沒有任何心思去和白不臣比較。
肺部的窒息感,令他隱隱感到了死神的降臨。
他渾身遍體大汗。
他的肌肉一寸寸痙攣著,顫抖著。
他求生的意志力之強大,早已經超越了所有雜念。
此刻對梁吉成來說,活著,比任何事兒都要重要。
哪怕被梁家掃地出門,哪怕當一輩子普通人。
他也心甘情愿。
他只求——活下去。
但唐歡并非圣人,也沒有仁慈得瞧見梁吉成那將死的可憐模樣兒心軟。
對于死亡,唐歡比他接觸的絕大多數人,都要有經驗得多。
每一個將死之人,都將或多或少得流露出令人不忍的情緒。
唐歡第一次殺人,的確有過動搖。
可次數多了。死人見多了。他也就麻木了。習以為常了。
唐歡扒開了梁吉成的手臂,神色冷漠道:“死亡并不可怕。也沒你想象中那么痛苦。”
唐歡點上一支煙,塞進了梁吉成的嘴巴。
“好好享受最后的時光吧。”
唐歡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包廂。
他還很禮貌的為梁吉成關上了房門。
畢竟是京城四少之一。
就算死,也不應該太過狼狽。
至少,不要讓外人看見他的狼狽模樣。
夜已深沉。
天空宛若潑墨,仿佛有一只妖獸俯瞰大地。
唐歡平靜地離開會所,卻并沒有走遠。只是倚著車身,抽著煙,似乎在等待什么。
是了。
他在等待一個人。
一個說了一句這條命是你的人。
天下第二。
唐歡今晚前來,是要梁吉成死。
而天下第二來這里,除了幫唐歡一個小忙,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去做。
要雷力死。
唐歡和天下第二都知道,雷力就在這間會所里。
今晚,正好都解決了。
然后,開啟全新的人生。
所以當姚東亭瞧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正是雷公的親生兒子天下第二時。
所以當天下第二向他說一句“不關你事,離開這里”時,姚東亭真的離開了。
并在停車場,與唐歡相遇了。
還是后半夜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