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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歡已經訂好了今晚離京的機票。官方也不可能真的限制他的個人自由。只能說,他的突然海外學習,會對官方造成一定的困惑和影響,卻也不至于被“囚(禁jìn)”起來…
傍晚六點。
唐歡掐準時間抵達盛唐。陸飛先行一步到場。給唐歡的解釋是:黃書記有個臨時會議,最多半小時就能趕過來。
唐歡笑了笑,也沒太大的反應。
吩咐人備好包廂,送上美味佳肴。他便領著陸飛一同前往。
包廂是盛唐最豪華的,也算是給出了最高待遇。
上桌后,唐歡也沒客氣,徑直開了一瓶酒,笑道:“邊吃邊等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這話一出,陸飛卻是眉頭大皺。
邊吃邊等?
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們在等誰?黃書記!
正兒八經的副國級大佬!
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那他媽你的意思是讓黃書記吃不好吃的涼菜?
陸飛當即便動怒了。
他目光一沉,抿唇說道:“唐老板。黃書記是公務纏(身shēn),又不是故意遲到。你就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唐歡敢邊吃邊等,他陸飛可不敢。
官場上,這方面的講究多得嚇人。
本來他們先行上桌,已經是對黃書記的大不敬。還要先吃?
就算黃書記是他陸飛的親戚,他也絕對不敢在這種大節上造次。
會出“人命”的…
“耐心我肯定是有的。”唐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這塊名表,是董心怡當年送給他的。他一直佩戴至今。這兩年,他因為公務,也與這乖巧可人的董家大佬有些交集。關系保持得還算密切。
“但我再過三個小時就要登機了。”唐歡微笑道。“有點趕時間。”
這一席話,唐歡態度明確。
他有耐心,卻沒時間。
約的是晚七點。那就是這個時間。
你遲到,那是你的事兒,但不能因此耽誤我的流程。
趕不上飛機,你賠我機票啊?
陸飛感到荒誕,有些好笑。
飛機趕不上,改班機不就行了?
難不成和黃書記這場約會的重要(性性),還不足以讓你改一下航班時間?
唐歡,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對黃書記毫無敬畏之心?
“那我催一下吧。”陸飛沒跟唐歡硬懟。
在盛天集團的這些(日rì)子,他也漸漸領略到了唐歡的妖異。
這孫子對官方人員毫無敬畏之心。而且是個膽大包天之人。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冒犯。
不等黃書記就胡吃海喝,陸飛完全相信他干的出來。
“不用了。”唐歡擺擺手,大開大合道。“我們先吃吧。一會黃書記來了,我再單開一桌就行。”
遲到?缺席?
還是故意派陸飛來打頭陣。然后確定有沒有出場的必要?
從陸飛孤(身shēn)前來的那一刻,唐歡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
也好,臨走前再把那位大佬得罪一番,也不是什么太明智的決定。
這般說著,唐歡徑直開了一瓶茅臺。也沒客氣的為陸飛斟酒,而是為自己斟滿,然后笑道:“陸組長,我這趟出差長達三個月。也不知道你們巡視組什么時候才會離開。不管如何,往后的(日rì)子,還得仰仗陸組長多多關照。”
陸飛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困惑(情qíng)緒。不知道這唐歡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求自己關照?
他去求宋如玉不是更好?
再說了——我陸飛擺明了和你尿不到一壺去。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看似掏心窩子的話,有什么意義?
我還真能關照你盛天集團不成?
陸飛敷衍的笑了笑:“唐老板言重了,我們就是來學習的。談不上關照之類的。”
“是學習,還是暗訪,揪辮子?”唐歡話鋒一轉,目光猛然變得凌厲起來。
大有現場攤牌的意味。
陸飛聞言,也是深吸一口冷氣。直勾勾地凝視唐歡:“唐老板什么意思?”
“在我這兒,就別整那(套tào)官方措辭了。”唐歡點了一支煙,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茅臺。“官方要針對盛天,甚至要拿你們巡視組拖死盛天。我懂。也明白你們的意圖。”
“但我也可以把話給你說明白了。”唐歡擲地有聲道。“盛天有沒有問題?小問題肯定有。但你想揪住致命的小辮子。不可能。你們就算在盛天呆一輩子,也找不到你們想要的結果。”
略一停頓,唐歡竟是緩緩站起(身shēn)來。然后繞過桌子,來到了陸飛的(身shēn)后。
他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陸飛的肩膀,聲線平淡道:“陸組長。我知道盛天這道坎肯定不好過。索(性性),我也就不費心思怎么跨過去了。出去散散心,調整一下心(情qíng)。至于國內,隨你們折騰。”
“但我有兩句話要對你們說。”
“第一句。你們只要敢以權謀私,(欲yù)加之罪。我唐歡就有能力讓誰都過不了好(日rì)子。”
“第二句。”
唐歡吐出一口濃煙。
青煙繚繞臉龐,竟是莫名感到猙獰:“我還會回來的。”
說罷,唐歡也不再理會表(情qíng)癡呆的陸飛,推門出去。
收拾好行裝,通知了柳姐。唐歡剛出盛唐大門,一臉低調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來。
乘載者正是黃書記。
二人在頗為恢弘的盛唐大門前相遇。
一時間,氣場相撞,誰也不退。
所有人散開,不敢干預這二人的對峙。包括聞訊趕來的陸飛,也只是怔怔地站在遠處旁觀。心中對唐歡的印象,卻是復雜極了。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年輕人啊?
事實上,論年齡,陸飛可是要比唐歡長了近十歲。
可論城府,論心智,他似乎沒一樣比得過唐歡。
難怪宋如玉對他死心塌地,這年輕人的確有過人之處。
盡管此時的他,仿佛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他依舊巋然不動,心如磐石。
“黃書記。”
唐歡微笑上前,主動伸出“友誼之手”。
黃書記卻并沒搭茬。他(身shēn)軀沉穩地站在原地,唇角微翹道:“唐老板要當逃兵?”
“我早就不是兵了。”唐歡聳肩道。“又何談當逃兵?”
“你一(日rì)是華夏子弟兵,一輩子都是。退役,不是退出國籍。”黃書記的話越說越重。“唐老板,早知今(日rì),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