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厄小姐如此鎮定之人,也被唐歡的言行舉止給震住了。
唐歡咧嘴笑了笑,沒做回應。
很快,他手工粗糙的堆砌了幾個約摸一米高的雪人。而且,就在這塊石頭四周。
剎那間。
寒風驟小,厄小姐吃透了唐歡的良苦用心。
原來,他是想用這雪人阻擋寒風。
真要吹一宿,不凍死也得吹成人干了
“唐先生野外求生的經驗,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厄小姐面露淺笑。
雖然空氣中的寒意不減,但少了北風的肆虐,也算是好受了一些。
唐歡點上一支煙,有些疲憊的他就地而坐,吐出一口濃煙道“早些年比這惡劣的環境也經歷過。不算什么。”
厄小姐見他竟然在堆砌了雪人之后,隨地而坐。也沒有過來跟自己坐一起的意思。抿唇說道“坐在雪地里,褲子一會兒就要濕透了。”
濕透之后,在這嚴寒之下,勢必結冰。
褲襠一結冰,那可就是鋒利的冰棱。足以吹毛斷發
“沒事。”唐歡吐出一口濃煙。“我抽幾口煙,就起(身shēn)活動。”
厄小姐沒接茬,徑直問道“唐先生,你是怕我吃了你還是嫌我臟”
唐歡愣了愣,搖頭說道“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出家人。”厄小姐緩緩說道。“何必忌諱男女之事”
唐歡哭笑不得“厄小姐你不忌諱,我不能不避嫌啊。”
“明天或許就有一場大戰。”厄小姐意味深長道。“唐先生,你應該養精蓄銳。而不是拘泥于小節。”
唐歡掐滅了香煙,猶豫了一下,試探道“那我過來坐會”
“來吧。”厄小姐的口吻很平淡。
但這話,聽起來卻像是窯子老鴇。
正在引(誘yòu)良民失足
唐歡坐了下來。
嗯,(屁pì)股下的干燥,讓他很愜意。
四周雖然依舊清冽寒冷。但少了北風的肆虐,(身shēn)子骨的確好受了許多。
石頭不算太大,雖能勉強坐下兩人,卻也沒了多少騰挪之地。
二人沒到相互依偎的地步,但卻有了肢體碰撞。
人在寒冷時,但凡感受到了溫度。就跟狗見了骨頭似的,聞風而動
這無關道德、品行,完全是(身shēn)體的本能反應。
唐歡知道這種小動作是不太合適的。
可不僅他在慢慢靠近,厄小姐也覺得貼近之后,能互相取暖,不是壞事兒。
就這般,在這天寒地凍的高海拔地帶。這對男女發生了肢體碰撞,且越靠越近。防止發生人間慘案,被活活凍死
咯吱。
也不知過了多久。爐火始終沒有熄滅的小木屋中有了動靜。
木門被推開,佝僂老人拎著被褥走出來。隨手一扔,便很精準的砸在了唐歡(身shēn)上。
唐歡反應倒也靈敏。雖然他已經凍得手腳有些僵硬了
被褥沾著火爐的溫度,猛然觸碰到(身shēn)體,就讓人瞬間犯困。
可那噴香的饅頭和紅燒(肉肉)的味道,卻讓唐歡雙眼放光,如同打了雞血。
饅頭和紅燒(肉肉),是用一層白布包裹的。(熱rè)氣騰騰,香氣四溢。
白面饅頭甚至燙手
唐歡本想起(身shēn)感謝,那佝僂老人卻早已回了木屋。沒給唐歡道謝的機會。
“吃點(熱rè)乎的,暖暖(身shēn)子。”唐歡喜上眉梢。
饅頭夾紅燒(肉肉),對此刻的唐歡來說,大概是全天下最美味的美食了。
厄小姐卻很矜持。
她作為出家人,紅燒(肉肉)是肯定不能吃的。但那滾燙的饅頭,卻也實在是靈丹妙藥。一個饅頭下肚,渾(身shēn)一下子暖洋洋起來。
再加上被褥裹(身shēn),干掉了饅頭和紅燒(肉肉)的唐歡,都有種光膀子洗個雪澡的沖動了。
可人類又哪里能跟大自然叫板
饅頭消化了,紅燒(肉肉)消化了。
真正靠得住的,還是那裹在二人(身shēn)上的被褥。
被褥就一條,他們必須裹在一起。
有了之前的相互取暖,此刻也就沒必要避嫌了。
吃飽喝足,唐歡困意更濃。
厄小姐似乎也有點扛不住了。
她原本還有些力度的(嬌交)軀,此刻也有些軟綿綿。
分明是困意上涌,熬不住了。
唐歡略微調整了一下(身shēn)子,讓厄小姐靠的更舒服。低聲道“厄小姐,睡一會吧。”
“謝謝。”
若非困到極致。
厄小姐恐怕也不可能靠著唐歡的肩膀睡覺。
雖然雪人之外,依舊傳來呼嘯的北風。但有唐歡這么個人體火爐,加上那還算保暖的被褥。
如此環境之下瞇一會,問題不大。
但厄小姐絕對想象不到。
她這一覺,竟是睡得香甜無比。比睡在五星級酒店,還要愜意舒適。
天終于亮了。
一縷刺眼的陽光揮灑下來。寒風褪去。氣溫逐漸上升。連那刺骨的冰雪,看起來也沒那么面目可憎。
當厄小姐睜眼時,正好迎上了唐歡那漆黑的眼眸。
那是一雙深邃而充滿力量的眼眸。距離不過二十公分。厄小姐甚至能看到唐歡眼中的血絲。
嗯,基本可以確定。唐歡這一宿,又沒有閉過眼。
厄小姐掙脫了被褥,從雪人中掙脫出來。
她依舊氣質清麗,超凡脫俗。
可唐歡卻知道,昨晚熟睡中的厄小姐,那雙無處安放取暖的小手,卻不止一次鉆入了他的衣襟。
那是人類的正常反應,唐歡沒拿來開玩笑。爛在了肚子里。
“睡飽了嗎”唐歡微笑起(身shēn),輕手利腳的將被褥疊好。
看起來精神奕奕,絲毫沒有半點疲憊之態。
厄小姐點頭。那雙清澈的美眸中,卻有異色掠過。
“我去還被褥,一會就上路。”唐歡說罷,朝木屋走去。
可還沒等他敲響木門。
那佝僂老人便緩緩推開了房門,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老人的頭發,長至后腰。顯然有些年頭沒修理過了。
他抬起那渾濁的雙眸,輕輕從唐歡臉上掃過“唐家人,下山去吧。”
“為什么”唐歡皺眉。
仍是很禮貌地將疊好的被褥還給了佝僂老人。
“唐家不能絕后。”
佝僂老人腐朽沙啞地嗓音響起“唐門,也不能無后。”
“你此行若上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