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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無名別墅中,金碧輝煌。
端坐在客廳的一對男女,卻各有心思。
男的不是別人,正是去年跟唐歡斗得你死我活的黃委員。
而女的,則是被譽為燕京女皇的白發魔女,清道夫。
茶幾上有香茗。但誰也沒有去喝。
黃委員一根接一根香煙抽著,眉頭深鎖,心(情qíng)異常沉重。
今晚,他穿了一(身shēn)簡易的中山裝。(身shēn)上也沒了往(日rì)的風采與氣場。
或者說,自從唐歡王者歸來,而他卻在高層角逐中被逐漸邊緣化之后,他就再無風光,更談不上地位了。
這就是政治。
正常退休,人走茶涼得并不會太快。因為就算你本尊退下了,所延續的力量,依舊能在這圈子里攪一攪。
可像黃委員這樣被邊緣化的領導,即便曾(身shēn)居高位,一旦退下來,那將立刻體驗到什么人走茶涼。甚至,如瘟神一般,人人避之。
一盒香煙過半,黃委員嗓子眼一陣發干,忍不住咳嗽起來。
坐在他對面的清道夫微微抬眸,掃視了黃委員一眼:“你這又是何必呢?”
黃委員喝了幾口水,壓了壓嗓子。然后說道:“就當是為你做最后一件事兒吧。”
清道夫聯手姚東亭,已然向唐歡宣戰。
這是高層都知道的事兒。
甚至,高層已經達成共識,只要在可控范圍內,輕易不要干預。
清道夫包括姚家,有非常豐富的政治資源。
而唐歡這一次,也算是借了東風。高層頗為支持。
不拉偏架,是最好的選擇。
但黃委員卻打破了平衡。
尤其是在唐歡找到韓部長之后,更是在高層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為此,錢老頭親自給黃委員打了一通電話。并極為嚴厲的警告黃委員:“搞不定這件事,誰也救不了你!”
這就是把話說死了。
更是封死了黃委員所有退路!
清道夫深深看了黃委員一眼,搖頭說道:“不值得。”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黃委員反問。
清道夫雙眸微微垂下。
她這一生,和唐國柱耗上了。
她要唐國柱過不了一天清閑(日rì)子。
你不在華夏又如何,我找不到你,就找你兒子。
遲早有一天,我要((逼逼)逼)瘋你,讓你無處可逃!
這就是怨婦清道夫的人生。
而黃委員——則是個失了智的老(情qíng)種。為清道夫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兒。
當然,也有私心。
黃委員對唐歡的恨,也許比姚東亭和清道夫加起來還要熾烈。
若非唐歡,他絕不至于走到今(日rì)這一步。
他本以為,有清道夫和姚東亭“保駕護航”,唐歡不會節外生枝。
但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唐歡的脾氣。
這小子,就是個不能吃虧的主兒,誰敢惹他,報仇絕不隔夜!
放下茶杯,黃委員狠狠抽了兩口香煙:“這些年你不在華夏,我卻一直念著咱們的過去。”
清道夫淡然說道:“往事不堪回首。”
“但卻是我的美好回憶。”黃委員看起來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笑了笑,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我只希望這一次,不要連累到你。”
“我想,應該不會的。”清道夫搖頭。“你是你。我是我。”
黃委員怔住了。
(身shēn)軀忽然顫抖起來。
你是你?我是我?
這么說來,你木晴子,是沒打算拉我一把了?
哪怕你明明可以找上面的人周旋一下,也不打算出手了?
黃委員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他直勾勾地盯著清道夫,面目猙獰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不念舊(情qíng)了?”
“自己犯的錯。”清道夫輕描淡寫道。“為什么要別人幫你分擔?”
你以為上演一場苦(肉肉)計,緬懷一下過往,就能動搖我清道夫的心智?
你此次出手不和我商量,不就是想激怒唐歡,最好是和我清道夫決一死戰嗎?
老黃啊老黃。
你真要把這老(情qíng)種的角色,扮演到謝幕?
只可惜——你能蒙騙別人,蒙騙所有人。
但你永遠騙不了我清道夫。
當年,你就只是我(屁pì)股后面的一條哈巴狗,現在,你也掙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黃委員抄起茶杯,猛地砸在了茶幾上。
剎那間,茶杯化作粉碎。
黃委員怒目圓睜:“你可真是一個毒婦!”
清道夫紋絲不動,并未被黃委員那極為猙獰的動作所嚇到。
她是五角俱樂部的創始人,她這數十年在海外的經歷,是黃委員難以想象的。
一個破碎的茶杯,就能唬住清道夫?
一個并不智慧的(陰陰)謀,就想把她清道夫拉下馬,為他黃委員沖鋒陷陣?
不可能。
她早已無(情qíng)無(性性),又豈會對黃委員這么一個曾經的裙下之臣動惻隱之心?
更不會被他利用。
“去承擔結局吧。”清道夫端起她面前的茶杯,緩緩說道。“你肯定不希望唐歡鬧得滿城皆知吧?”
“活該你孤獨終老!”
黃委員悶哼一聲,拂袖而去。
而始終都鎮定自若的清道夫,卻仿佛被黃委員這番話激怒了。
她眉宇間閃過戾氣,難以遏制。
不多久。
一道靚麗的(身shēn)影從偏廳走來。
她主動收拾了玻璃渣,頗為唏噓道:“我當真以為他用(情qíng)至深,對您無條件付出。沒想到,終究只是一場(陰陰)謀。”
清道夫冷冷掃視了白煙一眼,瞇眼說道:“這世上,哪來不求回報的奉獻?連你白小姐,也能背叛唐歡,背信棄義。這老東西又憑什么沒有自己的小算盤,憑什么無條件幫我?”
白煙(嬌交)軀一顫,臉色微微發白。
她收拾好了玻璃渣,起(身shēn)道:“您是什么時候發現他動機不純的?”
“從他失勢那一刻開始。總他不能自保那一刻開始。”
清道夫緩緩站起(身shēn)來,意味深長道:“人吶,最(愛ài)的終究還是自己。必要時刻,哪有不能割舍的東西?你是如此,我也是。”
女人(愛ài)上一個男人。撕心裂肺,海枯石爛。
終究感動的,不過是她自己。
可一旦感(情qíng)破碎,這濃烈的(愛ài),就變成了熾烈的恨。
不也還是為了自己,而復仇嗎?
清道夫冷笑起來。
轉(身shēn)向樓梯走去:“這世上沒有好男人!一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