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信號不好的原因，千翠沒聽清楚新豐在說什么，打開免提將音量調到最大之后，他又重復地問了一遍。
“新豐，你現在方便嗎？”
電話里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我現在就在方便。”
“啊？”
“我特么在拉屎！”新豐吼了一句，而后繼續說道：“千翠，你耳朵咋回事啊？我剛才那聲音隔壁蹲位都特么能聽到了……”
眾主編：“……”
千翠一臉尷尬，連忙關了免提：“咳咳，新豐，你在哪啊？”
“機場等飛機呢，我今天得去HN，有一個書友會，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著新豐那頭傳來一陣“叭拉”聲，千翠面色一緊：“你身體不舒服？”
“竄稀呢！有話快說啊……難受著呢！昨晚熬夜熬太晚了，今早吃涼面把肚子給吃壞了。”新豐語氣里流露出無奈。
“可是……新豐，不是你昨天晚上打電話讓我幫你查文娛萬歲刷票的事情嗎？”千翠緩緩說道。
新豐：“……”
“額！怎么樣了？查的怎么樣？”新豐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起來。
“查了，技術部的人說投票行為都是正常的，沒有批量固定IP投票的賬戶，應該都是正常賬戶，排除技術刷票的可能。”千翠如實答道。
“我就說嘛！這么好的書怎么可能刷票？刷票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新豐說完，千翠耳朵里又響起一陣“窸窣”聲。
千翠強忍胃部的不適：“新豐，你昨天不是火氣那么大嗎？為什么給文娛萬歲發了單章推書啊？”
新豐干咳一聲：“咳咳，呃！你說這個啊？我昨晚看了一下這書，寫得挺好的，我就推了。咋了？你們水藍中文網不允許我推書嗎？”
“沒事沒事……”千翠連忙否定，緊跟著說道：“那行，祝你一路順風啊！”
“我說總編大人，您能不能換個詞兒啊！五年前我來魔都參加年會，您一句一路順風，我航班直接延誤十個小時……”
千翠無奈：“那就半路失蹤吧……”
“這話聽著舒服！千翠，文娛萬歲這書你們可得好好保護，那個我最黑是個人才，作者比這書的潛力應該還大！他不簽約你們也要爭取，我還盼著和這作者見上一面呢……”新豐說著說著，突然“哎喲”一聲，接著千翠耳朵里又是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先掛了，以后再聯系。”
“嘟……嘟……嘟……”
電話掛斷，千翠一臉古怪地將手機放回桌上。
這是他這輩子接過味道最大的電話，沒有之一。
隔著幾千個基站他都能聞到那股屎和屁混雜的味道。
“總編，您怎么了？”刀魚看著千翠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千翠自知失態，迅速將狀態調整回來。
“咳咳！新豐說了，那單章是他發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目前看來新豐和我最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敵對關系了。”千翠說完，將手搭在桌上繼續說道：“文娛萬歲這事，的確不能以刷票來處理。”
有人舉手了。
“卓牧閑，你說。”千翠示意對方開口。
現實分類的主編卓牧閑笑著道：“各位應該走進了一個誤區。我是從運營部調到內容部門的，這件事我和大家想的一樣，不能作刷票來處理。但這并不會意味著我們水藍會受到什么損失，相反，這是一場機遇。”
“大家知道雙十一嗎？”
不少人笑了。
雙十一誰不知道，桃寶網弄出來的購物節。
“看來大家都知道。”卓牧閑笑了笑，繼續說道：“每年雙十一，桃寶網都會派發大量紅包優惠券，目的是促進大家投入更多預算去在這個購物節消費，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剁手。”
“關于紅包和優惠券，我們網站目前的運營其實也有，譬如每日贈幣，譬如節假日的充值贈送活動，目的都是為了讓讀者能夠對正版閱讀出更多的力。”
“文娛萬歲的作者豪擲近百萬人民幣來求票，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新點子。”
“像他這樣的拉票行為，對于一部分新人作者而言，也許有不利好的一面，但對于廣大讀者，卻是利好的。他發出的紅包里，大部分能拿到的錢不過十幾塊幾十塊，而作為網絡文學的死忠粉，他們大概率會把這筆小錢投入到網文閱讀中。”
卓牧閑說到這里，觀察了一下大家的反應，而后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的總體充值量，應該是增加的。”
“我覺得，可以學著雙十一各大電商網站搞出的優惠，我們也可以在網站里設置紅包這個環節。”
卓牧閑說完，在場不少人的眼前皆是一亮。
“普通紅包，推薦票紅包，月票紅包。普通紅包人人可領，推薦票紅包需要投出推薦票，月票紅包需要投出月票，而領到的東西，不是現金，而是我們的書幣。發紅包的人，可以是作者，也可以是讀者。”
“這樣的機制下，其實對新人作者的影響不會很大。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對一本書的好壞認定去給予推薦位補償，紅包方面主要是大神及優秀作者之間爭，而且，類似我最黑能一次拿出百萬發紅包的作者，水藍中文網不會出現第二個，準確的說，整個網文圈也不會出現第二個。”
“所以根本不用怕這樣的行為會擾亂榜單，說到底榜單比的不單是書的質量，還有作者的粉絲凝聚力，讀者群體。而紅包則會更好的體現出這些，而且，這對于網站和作者而言，將會是一大筆額外收入。”
“發紅包的人充值，而領紅包的人也會把書幣拿去打賞訂閱，作者得到的訂閱更多了，打賞也更多了，網站也能多一些收入。”
“至于其他網站會說我們榜單不夠公正的這點，根本不用去管，普通讀者們能拿到土豪讀者發出來的書幣，作者能獲得更多的收入，這些優勢已經可以完全抹去一切劣勢了。他們說得再不好聽，我相信我們網站的總付費閱讀人數，是絕對會處于增長的！”
卓牧閑說到這里，掌聲已經響了起來。
千翠笑呵呵地說道：“老卓！你還是回運營部吧！”
卓牧閑一愣，有些茫然地看著千翠。
“估計運營部總監能直接讓賢于你……”
現場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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