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酒店的水上建筑群,任巖來到了近海最尾的一棟高層建筑旁邊。
這棟露出水面近百米的高層建筑,實際上就是海底酒店主體的水上部分。
連通水上與水下的乘用電梯主要覆蓋在這個區域,當初規劃時為了安全起見,在這處水下建筑主體的周圍,還有一些并不怎么高的建筑圍繞在主體周遭,所有建筑均有水上水下多處通道連接,這也就導致了這邊的建筑群樣子有些像是八爪魚,所有連通主體的建筑,就像是章魚觸手一樣擴散至岸上。
因為開業儀式已經結束,各個前往水上酒店的通道均是人滿為患。
實際上今天放出的入住名額并不是酒店所能載客的最大量,這些通道的人群之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并沒有入住酒店過來參觀的游客。
作為一處地標性建筑,任巖當初的想法是讓非入住客戶免費參觀,不過后來經過酒店項目高層開會,他的想法被否定下來,改為類似于購買景點門票的方式對外開放。
“想法是美好的,畢竟不差這幾個門票錢的收入,但是……如果真的萬千開房免費參觀的話,別的事情暫且不談,光是踩踏事件估計一天都得好幾起……”
從岸邊的碼頭上了游艇,看著岸上各個通道人頭攢動的景象,任巖不由得這樣感慨道。
除了建筑群的各處通道可以進入海底酒店主體之外,客人也可以通過像任巖這樣乘搭水上交通工具的方式進入酒店,對于一些貴賓級別的客人而言,后者的私密性是遠高于前者的。
五分鐘時間,游艇載著任巖來到了海底酒店主體后方的船只停泊區,在壯漢團的全程護送下,任巖從VIP通道來到了只對貴賓開放的專用電梯處。
“咦?這電梯樓層數字有點奇怪哈……”
剛剛進入電梯,任巖臉上就露出了納悶的神情。
一旁的薛峰一臉茫然:“任董你說啥呢?”
“怎么有的樓層前邊有個加號,而有的沒有?比方說十八層吧,怎么有‘18’和‘18’倆?”任巖指著樓層的同時,繼續說道:“意思是水上和水下嗎?那為什么不搞成18層和負18層?”
“任董……您之前沒來過?”薛峰一臉懵逼的問道。
“第一次來啊……你之前來過?”
“我……我當然得來啊,今天您要參加開業的活動,所以我帶著兄弟們提前把海底酒店整塊地方都熟悉了下。”
薛峰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濃濃的懵逼味道。
當初立項要搞海底酒店的人就是任巖,而這半年時間作為和離任巖最近的貼身保鏢,他看得出來對方對海底酒店工程的上心,所以他并不能理解任巖說自己第一次來酒店這事。
平時那么上心,前陣子酒店驗收結束之后,難道就不來看看?
薛峰并不知道的是,雖然酒店完工收尾已經有幾天時間,任巖卻第一次真正進入海底酒店主體部分的真正原因,是實際上任巖本人對于海底酒店工程本身沒有太大興趣,這半年時間全身心投入這件事,也是因為主線任務抹除所有金錢的懲罰讓他十分頭疼。
當酒店真正落成通過相關單位機構的驗收后,這就意味著主線任務已經完成,沒有任務方面的壓力,任巖最近這幾天都是怎么玩舒服怎么來,如果不是今天要過來把科研基金會的事情公布于大眾,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直接不來參與酒店的開業。
可以把以上原因用四個字簡單的概括一下——懶癌晚期。
“你愣著干嘛?”任巖出聲問道。
薛峰這才回過神來,一邊按下“18”的樓層,一邊回答道:“任董,這樓層這么標示的具體原因,你還得去問負責人,不過原因大致我能猜出來,你看,咱這電梯是一路往下的,如果水下的樓層全部標個減號在前邊,這樣看著有些不吉利,我估計是因為這個原因……”
薛峰說道“不吉利”的時候,任巖已經想通為什么電梯會這么弄了。
酒店水下的樓層數目多達四十層,每層樓前邊都帶個減號的話,的確不太吉利。
比方說他去找張雨欣前往的水下十八層,都帶個減號那就得從“1”下到“18”,不知道的還以為往十八層地獄走呢……
雖然知道人家這么設置的考量,但任巖卻并不鼓勵設計團隊的用心。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感慨出這句話的同時,超高速運行的電梯已經將他帶到了指定樓層。
“任董,您直接右拐一直走就行了,1802號放在這邊走廊盡頭,一路都有標識的,我們就在這邊茶水廳等您……”
任巖前腳走出電梯門的同時,薛峰就很識相地說出了這句話,隨后便帶著其他保鏢往與任巖要去的地方相反的位置走去。
看著一行人腳步生風的離去,任巖抖了抖眉毛。
他很想叫這幾個人站住,然后說上一句:“我不是那種人。”
但這話說出去聽到薛峰等人的耳中,就變成了“咱任董原來連禽獸都不如”。
而實際上,任巖也的確“禽獸不如”。
和張雨欣戀愛到現在,他其實也并沒有和人家突破到那一步,而是維持著一個最大限度的微妙平衡。
實際上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還并不是張雨欣,相反,人家思想并不傳統,在認定就是任巖這個人之后,在某些事情上一直都表現得相當主動。
傳統的那個人是任巖。
他并不想結婚之前,在他所預想的那個,為張雨欣準備的盛大婚禮之前,去突破那個最大限度。
也許是發現薛峰轉身離去前的表情有些怪,所以任巖下意識就聯想到對方在琢磨啥,心里一陣無語后,才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他前幾天都沒有來酒店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當初一時口快允諾張雨欣等酒店落成之后,他要陪著對方在酒店住一晚上,體驗一下在海底睡覺的感覺。
任巖很清楚自己承諾的“睡覺”就只是簡單的睡覺,但他更清楚的是,張雨欣也許并不這么想。
“難道今天我真的要失掉處男之身嗎?”
走了幾步之后,任巖又停了下來,踟躕幾秒后,繼續快步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