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服在華夏還屬于小眾服飾，大部分人有可能會心血來潮買上一套，但絕對不是平常生活中的必須衣物，甚至有些人只能在拍寫真的時候想到它。
漢服沒有推廣開，圈子就這么小，需求自然也就那么大。
普唐屬于早期做漢服生意的那一批，在漢服剛剛興起的時候，他們就在眾同袍的心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加上普唐出品的漢服比較良心，很快就套住了一批粉絲，粉絲之間口口相傳，在漢服圈也打下了一片江山。
這幾年下來，普唐都是一心一意做漢服，從一個小作坊發展成一個工作室。都是一步步順其自然的。
所以普唐一路的成長和別的行業相比算是順豐順水。
可這兩年隨著漢文化復興，漢服越發普及，受眾變大，盯上這塊蛋糕的人自然就變多了。
像廣漢這家就是近一年做起來的漢服品牌。
因為投資大，上新快，雖然質量一般，但是勝在價格也便宜，所以很快就做到了和普唐差不多的高度。
兩家競爭越發激烈。
到了最近一次新品上架兩家甚至是打起了擂臺。
所以上次拍攝宣傳片程宜才會格外用心，這次準備上新也是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光是新品就是原來的兩倍。
正是因為超額的付出，在普唐被盜新品后程宜才會被加倍打擊。
現在成果全部被盜，而倉庫卻屯著大量被盜用設計的漢服，程宜一開始就存著與廣漢打擂臺的心思，這次出的貨比以往多了一倍，幾乎普唐的所有流動資金都投進去了。
一旦這批衣服賣不出去，面臨的就是血本無歸的破產倒閉……
從普唐開第一家網店開始，程宜從未經歷過這樣毀滅性的打擊。
一路發展又是順風順水的，現在災難突然發生，打的她措手不及。
長時間處于安樂中的程宜可不就六神無主、一下子亂了套。
謝雯聽聶瑤這么說，愣了一下，隨后同意地點點頭。
可不是安逸的太久了嗎，謝雯以前對這個行業不關注，但是既然接了模特的工作肯定是要做一些功課的。
據她了解，普唐確實是最早做漢服生意的。
到現在也有五六年了，而且業內口碑很好，基本沒什么負面消息。
安樂太久，可不是好事。
現在社會競爭這么大，不進則退。
這也是他們旁觀者清，如果換做謝雯站在程宜的位置，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謝雯可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問聶瑤，“那一會兒程姐來了，我們要怎么辦？”
雖然她也很想幫普唐一把，但是她什么水平自己清楚的很，頂多當個模特，別的就完全做不來了。
聶瑤嘴角突然翹了翹，她正愁沒別的辦法賺錢，程宜這不就送上門了。
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先不急，一會兒看看程姐怎么說的。”
兩人在一起，不知不覺間，聶瑤就成了做決定的那一個，謝雯雖然活潑開朗，但是骨子里卻是喜歡安穩的人，這樣的人不太喜歡做決定。
這一點聶瑤早就清楚，所以和謝雯在一起，她從來不為難她決定什么事情。
程宜很快就跟著小甜后面進了攝影間。
她臉色蒼白憔悴，進門來的時候還揉著眼睛，顯然是剛被小甜叫起來。
程宜轉頭和小甜說了什么，小甜點點頭，出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攝影間的門給她們帶上。
攝影間靠著墻壁放了兩排高腳椅，程宜走來坐到聶瑤謝雯的對面。
不等聶瑤和謝雯開口，她就道：“你們不用擔心，雖然普唐遇到了這種事，但是你們的日薪我還是付得起的，不用怕我欠著，等會兒，我就讓小甜將你們今天的工資送來，提前支付給你們。”
謝雯有些愕然，想不到程宜坐下來第一句是這樣的。
她完全誤解了她們的意思。
她們要是只為了錢，今天就不會來了，上次聶瑤幫忙化妝，對程宜可是分文沒收。
聶瑤微蹙著眉毛看著程宜，“程姐，你這么說，我們就更不會留下了，你還是另外找模特和化妝師吧。”
程宜聽到聶瑤這么說，頓了頓，抬頭對上謝雯和聶瑤。
她雙手放在膝蓋上，捏著拳頭，輕吐了口氣，抿了抿唇，像是在用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這樣吧，你們的日薪我再加一千。”
現在的價格已經是業內高級模特和化妝師的日薪了。
這樣高的日薪，程宜不相信聶瑤和謝雯能夠拒絕。
謝雯：……
聶瑤突然諷刺的笑了一聲，她的笑聲讓程宜渾身不舒服，本來就緊繃的神經好像因為聶瑤的笑突然就用力過度繃斷了。
“難道這樣的日薪你們還不滿意？”她說話的口氣已經帶上了憤怒。
謝雯有些被程宜的樣子嚇到了。
第一次見程宜的時候，年輕的女人性格外向，待人接物都極為周到，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事業有成還不自驕自傲的成功姐姐。
可現在的程宜，滿身狼狽，混沌壓抑的眼神，渾身散發著怨氣，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謝雯有些害怕地抱住聶瑤的胳膊，看著程宜的眼神帶著防備。
“程姐，我想你理解錯了，我們并不是因為不滿薪資才不接這個宣傳片拍攝。”聶瑤還是耐下心來與程宜解釋。
程宜眉心都皺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她承受的壓力太大的緣故，她突然嗤笑了一聲，“不為了錢？騙鬼呢，這個世界誰工作不是為了錢？就連廣漢盜用我們的設計，還不是一樣為了搶漢服這塊大蛋糕？歸根究底還不是為了錢？”
程宜的話是有些道理，但卻太片面。
錢是很重要，但是卻不能因為錢失去了自己的底線。
她們現在這樣拍出來的宣傳片，就算硬用上了，那也是在毀普唐的招牌，在消耗謝雯的粉絲和信譽。
聶瑤抬手指了指這間簡陋的攝影間。
“程宜，你自己想想，這間攝影間真的能拍宣傳片？普唐以往哪一次宣傳片不是在風景優美的外景拍攝地拍的，就算是勉強拍了，放上網絡，你難道不怕砸了普唐的招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