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弟兄見他站起來的時候忍不住吸了幾口涼氣,擔心問道:“晏哥,你身上的傷嚴不嚴重,如果嚴重的話,還是不要扛著了,去醫生那里看看吧。”
這個活祖宗,要是真在軍營里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們幾個也一個都逃不了,肯定要被牽連。
冷元晏推開扶著他的兩個男生,動了動腿和手臂。
等適應里身體上那股疼酸,居然覺得也沒那么難受了。
他言辭拒絕,“不用,我身體好著呢!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小傷而已。”
旁邊幾個聽了他的話都沉默下來,反而用一種奇怪又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剛剛冷元晏和聶瑤交手的時候,他們可是全程圍觀,那拳拳到肉,真的不疼嗎?他們表示相當的懷疑。
冷元晏:……
他額角冒出了個#字,“我說沒事就沒事,我還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其中一個男生被他這暴龍一樣的氣勢嚇到,連忙附和,“是是,晏哥,我們相信您,我那有我爸專門給我帶的藥膏,回去我送過去給你。”
這次冷元晏沒有拒絕。
回去的路上,幾個男生都不敢隨便說話,所以一路上都很沉默。
冷元晏喜歡熱鬧,以前和一幫男生在一起可沒有這么安靜過。
不過這回宿舍不算短的一條路,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倒是沒有發現自己身邊氣氛的變化。
其實,他和幾個兄弟說的沒錯。
他雖然被聶瑤揍了一頓,但是身上真正的致命傷沒有一丁點兒,挨拳頭的地方都是耐揍不容易受傷的地方。
看來聶瑤在和他交手的時候,早就手下留情。
他身上的那些青紫都不在明顯的地方,只要穿著軍訓服裝絕對漏不出來。
這也很好的保存了他的顏面。
雖然今晚他故意讓女生將她欺騙過來,然后威脅她是他做的不對,但是她好像并沒有記仇。
居然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而且對他也手下留情了。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聶瑤其實對他和普通人相比還是有點特殊的?
想到之前他手掌碰到聶瑤皮膚時那柔軟滑嫩的觸感,他心臟抑制不住的加快,而且聶瑤還這么厲害。
想到這里,冷元晏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低下頭了頭。
他頭垂地低低的,走在他旁邊和身后的幾個男生都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還以為他為了今天被女生教訓的事懊悔和憤怒,都沒臉抬起頭來了。
唉……一定是冷元晏平時囂張慣了,在家里又太得寵,這下被吊打,自尊心受挫,所以才這么頹廢。
幾個兄弟倒是不擔心冷元晏,冷元晏能有什么讓人擔心的,家境那么好,這輩子混吃等死都能享有金山銀山,想要什么都有,就算是抑郁了又能怎樣?
他們擔心的是聶瑤。
那么好的姑娘,要真被冷元晏禍害了可怎么辦。
要是讓冷元晏知道所謂的幾個好兄弟這么想,非吐血不可。
等冷元晏從黑暗的拐角里出來離開,站在二樓窗邊的陸澤誠才放下夜視望遠鏡。
軍區辦公室的玻璃都是特殊的,從里面能看到外面,但是從外面卻看不到里面。
所以即便是這些房間里的燈都亮著,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房間里的人在干什么。
見陸澤誠把夜視望遠鏡遞給身邊的副官,陳海連長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這間辦公室里空氣開的很足,但是陳海還是覺得自己后背的冷汗浸濕了迷彩t恤。
陸澤誠看的什么,他當然也知道。
因為他剛剛也拿夜視望遠鏡看了。
剛剛聶瑤揍冷元晏的全程他基本都看在眼里,哦,不,還不止這些,應該說從聶瑤被一位女生騙到外面,他就陪著陸澤誠站在窗邊了。
除了聽不到那幾個人說的話,其他情況他們簡直就是了若指掌。
作為一個老兵,身經百戰,這點小事,他只根據冷元晏的動作就能判斷事情的起因始末。
不過結局他卻一點都沒料到……
陸少今天一來就特別注意聶瑤,冷元晏又是冷家那邊讓他專門照看的。
現在兩個人發生了沖突,他被夾在中間,簡直左右不是人。
陳海沒有一刻是如現在這樣,深刻了解自己炮灰的命運。
陸澤誠抱臂轉頭朝著陳海掃了一眼,眼尾余光帶著一抹興味甚至還有一絲隱藏的警告。
“沒想到陳連長手下的地兒紀律這么嚴明,嚴明到都發生這樣的事了。”
陳海當然明白陸澤誠在說反話。
他連忙嚴肅立正敬禮,“報告長官,這確實是我的失誤,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讓手下嚴加巡察的。”
“該怎么做,陳連長應該比我清楚。”
陳海一怔,腦子轉的飛快,“陸少請放心,今晚我一直陪你參觀新京軍區。”
陸澤誠瞥了陳海一眼,似笑非笑了一聲,帶著副官直接離開了。
陳海把人送走,回了辦公室,直接癱在了辦公椅上,渾身像是虛脫了一樣。
對京華大學這屆新生是嫌棄的不行,這群小崽子一個個都是什么背景,都是專門來坑他一個小連長的吧,真特么一群祖宗。
陳海心塞的不行。
次日軍訓,冷元晏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但不找聶瑤麻煩了,當聶瑤無意中朝著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的時候,他居然還一反常態對著聶瑤笑起來。
熾熱陽光下,他一笑就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讓人看著都得慌。
聶瑤擰眉頭,這個冷元晏別是被她打傻了吧?
她記得昨天教訓這小子的時候,根本沒碰到他腦袋……
冷元晏在軍訓的時候依然盯著聶瑤,但卻不是為了找她麻煩。
中途休息,聶瑤剛要伸手拿旁邊的水杯時,面前就被冷元晏遞來了一瓶打開的礦泉水。
汗流浹背時,聶瑤還沒擦,冷元晏就遞來了一條干凈的毛巾……
不僅是同班訓練的,就連教官都發現了冷元晏的反常。
聶瑤對他煩不勝煩,只能冷著臉當做沒看見,準備再找機會教訓他幾次。
可不等聶瑤再教訓冷元晏,下午軍訓的時候陸澤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