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翰警覺地望著張小魚,眼神充斥著戒備之色。
他是高三(九)班的班長,長相帥氣,家境良好,最關鍵的是,他的成績非常優異,是班級內僅次于林析的學霸。
夏司翰認為,自己才是青云中學唯一能配得上林析的男生。從家境到成績,從外貌到智商,只有他,才可以和林析處于同一水平線上。
盡管還是要差一些,但無疑已經是最為接近的那一個了。
所以,從高一入學開始,他就把林析視為自己的禁臠。
雖然林析對他和對其他男生一樣,愛答不理,但夏司翰從來不曾放棄希望。想得到林析這等級別的女神,哪里會有那么容易?
他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張小魚剛進教室的時候,夏司翰和往常一樣,只是淡漠地看著講臺上發生的一切。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自然看不上張小魚和羅達這樣的渣滓。
直到他察覺張小魚和林析之間隱諱的眉來眼去,他的心里才咯嘣一聲,有種什么物體撕裂般的痛感。
一向對男生不假辭色的林析,居然對那個智障的挑釁有反應。
盡管是怒目相向這種不太友好的反應,但還是讓夏司翰感到震驚。
不友好的反應,那也是反應啊!他苦追了三年,人家也沒有和他多說過一句話。
他盯著張小魚,本能地感覺,這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接下來,他最擔心的一幕,果然還是出現了。
張小魚居然來到林析的課桌旁,一屁股坐在她邊上。
這個白癡!
難道他不知道,林析旁邊的位子,是無人敢坐的嗎?女生坐了自卑,男生坐了怕走黑路被人套麻袋毒打,久而久之,那個座位就空出來了,這也成了九班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可是……這個神圣的規矩,居然被學校里最令人瞧不起的智障打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司翰“騰”地站起身來,怒道:“范老師,這個人,他不能坐在林析旁邊。”
“哦,為什么?”范哲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毛。
夏司翰被范哲問得怔了怔,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很難說出口的。非要問理由的話,那就很尷尬了。
難道他能說,因為他喜歡林析,所以不允許別的男生坐在她身邊?
“林析同學不喜歡和別人坐在一起。”夏司翰肯定地說道。
“哦,是這樣嗎?”范哲轉身看向林析,柔聲問道,“林析,你怎么說?”
本來,范哲是不會為了一個新來的學生,開罪自己的得力干將的。
夏司翰畢竟是九班的班長,各方面都很優秀。
但是,和林析相比,夏司翰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張小魚很明顯是林析罩著的人,愛屋及烏,范哲也只能站在張小魚這邊。
“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和別人坐在一起這樣的話。”林析聳了聳肩,云淡風輕地說道,“他可以坐在任何自己想坐的地方,我沒有意見。”
“撲通!”
夏司翰感覺眼前一黑,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兩邊臉頰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噼里啪啦抽了無數耳光。
他本以為林析會反對,沒想到,她竟然就這么同意了。
以前方英雄想和她坐同桌,被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提起來扔出去了啊!
那個狼狽的場面,夏司翰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自從那以后,沒有人敢再提出來和她坐同桌了。
夏司翰也不敢,盡管他非常想。
出乎意料的是,林析居然同意那個傳說中的智障坐在她旁邊。這樣的雙重標準,讓夏司翰感到心塞,早知道,他就湊上去試試了啊!
夏司翰懊悔又羞愧地坐了下來。
張小魚低聲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好像更不喜歡那個帥哥。”
林析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沒錯,若不是夏司翰多此一舉,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那我豈不是還要感謝他?”張小魚往夏司翰的方向瞥了一眼,“嘖嘖,真是個自作聰明的笨蛋,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你。”
林析伸出右手,掐住了張小魚大腿上的一小塊肉,用力地一擰。
“啊!”張小魚猝不及防,捂著大腿發出一聲慘叫。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他們。
林析早已快速收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翻書。
“怎么了?”范哲一臉的關切,盡管他知道,這肯定是林析在背地里下的黑手。
“沒事,膝蓋撞到桌子腿了。”張小魚訕訕一笑。
范哲安慰幾句,便離開了教室。
“距離我太近,未必是什么好事。”林析幸災樂禍地做了個鬼臉。
張小魚苦笑著揉了揉腿,這個小魔女過于清純的外表,的確很有欺騙性啊!不過,能看到絕色美女的輕嗔薄怒,也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這樣的生活,痛并快樂著。
坐在后排的羅達,沖著張小魚豎起了大拇指,這哥們牛掰啊!剛到九班,就和青云第一美女林析搭上線了,而且還順利地成了她的同桌。
整個高三年級組,誰不知道林析就是朵帶刺的玫瑰,多少牲口想借著坐同桌的機會親近她,都被她當場扔了出去。張小魚消失兩年,不僅治好了腦子,順帶還升級了撩妹技能啊!
羅達很想問問,他是在哪家醫院治療的,不如自己也去住上兩年院算了。
不,住四年也行,只要自己也能升級成為張小魚現在的超級版本。
夏司翰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內心深處如同打翻了一大缸山西老陳醋,酸得想死。
“林析居然當眾和這個白癡打情罵俏,以前她可只會打人罵娘……”
夏司翰怒視著張小魚的身影,妒火中燒。找機會,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智障當眾出丑。
這時,上課鈴響了,一位頭發略微有些花白的中年教師走了進來。
他叫嚴松,是高三年級組的數學老師,教學經驗豐富,對學生要求極為嚴格,大家背后偷偷稱呼他為“嚴爸爸”。
嚴松不喜歡繁文縟節,擺手不讓同學們起立問好,直接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然后開始講課。
一開始,張小魚確實是想認真聽講的,可是沒過幾分鐘,他就覺得無聊了。
對于他這個儲備了海量知識的超級大腦來說,高中的數學內容,實在太淺顯了一些。
簡單舉個例子,如果讓一個天才大學生,去小學一年級聽老師講二加二等于四,你也一定會感到無聊的。所以張小魚百無聊賴之下,只好進入閉目養神模式。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實在是有些疲憊了,校園是最好的休憩之所。
一直關注著他的夏司翰,頓時感覺機會來了。
嚴爸爸最討厭的,就是學生在他課堂上睡覺,他認為那是對他最大的不尊重。曾經有個學生這樣做了,硬生生被嚴爸爸罰得當堂尿褲子。
自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在他課堂上睡覺。
“老師,有人在你課堂上睡覺。”夏司翰伸出手,指向了正在假寐的張小魚。
順著夏司翰手指的方向看去,嚴松的面色沉了下來,他隨手將粉筆丟了出去,正砸在了張小魚的肩膀上。
張小魚睜開眼睛,輕輕地抖了抖身上的粉塵,眉頭微皺。
林析一臉看好戲不嫌事大的笑容,坐等嚴爸爸修理張小魚。她雖然很不喜歡夏司翰打小報告的卑劣行徑,但是卻很想看到張小魚被老師狠K。
誰讓他那雙賊眼那么討厭的?
“你是新來的?”嚴松沉聲問道。
很顯然,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我叫您一聲老師,是我對您的尊重,但那不是您可以隨意羞辱我的理由。”張小魚淡淡道,“粉筆是用來寫板書的,不是用來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