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大廈都有消防通道,君蘭大廈也不例外,君蘭大廈的消防通道通向大廈后面一條馬路,正好可以避開正門擁堵的人群。
沈蘭君和陳沫二人帶齊了會談所需的材料,乘著總裁專屬電梯下了樓,從消防通道出來后,陽光耀眼,正是朝陽初升好時節。
兩邊是臨時搭建的施工圍墻,中間有一條通道,直通不遠處的馬路。
沈蘭君和陳沫剛走到甬道中間,只聽得風聲颯然,數條黑影從兩邊的施工圍墻上躍了過來,擋在他們身前。
再往后看,同樣站著幾名光頭大漢。
十個人,個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超眼鏡,大白天的,看著很怪異。
這樣的打扮,沈蘭君并不陌生,上一次在櫻花園,她幫忙處理善后事宜時,見過這些人的模樣。張小魚告訴她,這些人是身體經過基因強化的變異人,統稱基因戰士。
“你們是誰?大白天的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們,沈總的保鏢就在后面,馬上就到,你們不要亂來。”陳沫緊緊抱住懷中的文件,擋在沈蘭君面前。
“只怕君蘭集團所有的人手,都派去應付前面的刁民了吧?”一個滿面笑容的年輕人分眾而出,站在了陳沫面前,略帶嘲諷地說道,“保鏢?哪里來的保鏢,你喊出來我看看。”
只有他一個人,不是那副黑超打扮,很明顯,他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
“方誠?”沈蘭君眼睛瞇了起來。
這個方誠,是江城有名的富二代,一向唯秦無雙馬首是瞻,是他那個圈子里的嫡系。
他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么?
“沒錯,正是在下。”方誠笑瞇瞇地說道,“沈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秦無雙派你來的?”沈蘭君冷冷說道。
“是誰派我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乖乖聽話跟我們走,如果你不聽話,那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了。我是很尊重你的,但我身邊的這幫怪物,可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針對西郊建廠的群體事件,也是你主子干的吧?”沈蘭君面色如水,繼續道,“現在我明白了,他搞這么大動靜,只是為了引開我的手下,然后派你們在這里守株待兔。”
“主人雄才大略,非常人能及。”方誠笑道,“略施小計,既能讓君蘭集團焦頭爛額,疲于奔命,又能逼迫你落入我們的陷阱,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看來,他對我的行程也了如指掌。”
“那是自然。”方誠笑瞇瞇地說道,“他也許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有時候,最了解你的人,并不是你最親近的人,而是你的對手。這么多年,能稱得上是沈蘭君對手的人鳳毛麟角,這個人,呼之欲出。
“何必這么大費周折呢?”沈蘭君淡淡說道,“他想要什么,直接找我談就是了。無非就是想在宙斯一號的項目上分一杯羹,只要胃口不是太大,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主人的目的,我們做下屬的,不能隨便揣測。”方誠說道,“也許他胃口很大,想要這一整塊蛋糕,你也舍得嗎?”
“癡人說夢!”陳沫怒道,“胃口這么大,也不怕撐死。”
“你看,你們不愿意吧。”方誠聳了聳肩說道,“現在你明白為什么非要抓你嘍。”
“想抓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沈蘭君冷笑一聲說道,“他籌劃了這么多次,哪一次成功了?”
“這次不一樣。”方誠搖了搖手指說道,“前有狼群,后有虎豹,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們兩個弱女子,在十名基因戰士面前,還有什么反抗的機會嗎?”
“我叫人了啊!”陳沫威脅道。
“你叫啊!只怕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方誠放肆地大笑,他一揮手,基因戰士們向中間合圍,領頭的基因戰士一伸手,便要去抓沈蘭君的脖子。
眼看著,沈蘭君就要落入基因戰士的魔爪。
突然,一個不明物體閃電般飛出,“啪”地一聲,正中方誠的嘴巴,他急忙接住,卻是一只男人穿的人字拖。
“是誰跟你說,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她們的?”
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小魚,又是你!”方誠怨毒地望著不遠處那名嘴角掛著嘲諷,一臉懶散笑意的少年。
張小魚“壁咚”沈蘭君,二人當眾激吻的那次,方誠就在秦無雙身后的富二代大軍中,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家伙。
“沒錯,是我。”
張小魚手里拎著另一只人字拖,光著腳丫子,大踏步走過來。雖然穿著隨意的家居服,但他臉上的神情,卻仿佛身著世上最高貴的禮服,去參加皇宮的晚宴。
沈蘭君松了一口氣,剛剛那一刻,她真的要絕望了,因為她知道,沒有人能夠及時趕來救她了。
張小魚的出現,讓她在意外之余,深深感激。
這不是他第一次救她了。
只是,這小家伙只穿了短t和大褲衩,趿拉著人字拖就跑出來英雄救美,是不是太不修邊幅了呀?人家蜘蛛俠超人之類的,都有自己的一套行頭呢!
雖然還沒有脫離危險,但沈蘭君卻忍不住想笑。
“干掉他!”
方誠瞄準張小魚的臉,將手中的人字拖狠狠砸了過去。只可惜,他沒有張小魚那樣的本事。
張小魚一伸手,輕輕接住了飛過來的人字拖。
在方誠的指令下,基因戰士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一波攻擊。他們知道,擺不平這個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少年,就完不成這次的任務。
第一個基因戰士轉瞬即至,一記直拳搗向張小魚胸前,張小魚腳下一個滑步,在電光火石之間從容避開,右手的人字拖迅捷無比地揮了出去。
“啪”地一聲脆響,那名基因戰士被人字拖結結實實抽在臉頰上,整個人斜斜飛了出去,半空中噴出一股血箭。
當他落在地上的時候,雙眼暴突,七孔流血,顯然已經氣絕身亡。只留下臉頰上那個清晰的拖鞋底的印痕,清晰無比,甚于一切嘲諷。
張小魚痛恨一切和弗雷澤有關的東西,尤其是基因戰士,所以下手絕不容情。
看似隨意的反擊,實際上灌注了真氣,即便是身體強悍的基因戰士,也捱不住這位內勁大成大高手的輕輕一擊。
雖然同伴陣亡,但其余基因戰士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他們悍不畏死,更加果決地沖鋒。
張小魚沖入人群中,腳底生花,來回閃避,手上的人字拖左右開弓,隨手一揮,便有一名基因戰士橫飛出去,倒地斃命。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基因戰士,已經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每個基因戰士的臉上,都有一個清晰的鞋印。
方誠看傻了,兩眼瞪得像麻將里的二餅,嘴巴張得能塞得下恐龍蛋。
基因戰士有多強,他曾經親眼見證過。一個基因戰士,就能擊敗一個特種兵連隊,十個基因戰士聯合,足以團滅一個小型的軍隊了。
他們就是一群悍不畏死,強悍無匹的怪物,或者說是超人也不為過。
但是,在方誠眼里無堅不摧的基因戰士,面對張小魚,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眼睜睜看著那家伙手持人字拖,不費吹灰之力,將這些基因戰士像抽破麻袋一樣抽得四處亂飛,看上去特別滑稽,特別荒謬。
那么,張小魚究竟有多強?這是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方誠不由在風中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