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林淺和飯飯提著禮物去探望林渝。
這幾年林淺在國外,飯飯和林渝也是走得很近的閨蜜。
病房是一間套房,里面是臥室,外面是客廳,林渝剛生下寶寶,還在臥室里面休息,顧東君這個新晉老爸也在里面照顧,顧海和潘慧就在外面接待過來探望的親朋好友。
見到他們,林淺比想象中要緊張,她已經給自己做了許多心理建設,但就是消除不了那份緊張感。
“伯父,伯母。”最終,在糾結過后,她選擇改口,畢竟她已經不是顧家的兒媳婦了,再叫人家大伯大媽,人家也尷尬。
顧海點點頭,深深地看了林淺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倒是潘慧,溫柔的眼眸中有著無比的憐愛,她細細打量了一下林淺,問道:“孩子,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潘慧溫婉的聲音讓林淺感到陣陣暖意,同時更加替林渝感到開心,有這樣一位溫柔體貼的婆婆,是她的幸運。
“謝謝伯母關心,我很好。”
“我看你好像比以前更加瘦了,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呵呵。”
“聽說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嗯。”
“兒女雙全,太好了,當媽的就算再苦再累,只要看看這兩個孩子,就心滿意足了。”
這是林淺回國之后,聽到的最為暖心的話,沒有試探諷刺之色,沒有調侃嘲笑之意,就是同為母親的一點小感悟。
她笑著點點頭,“是啊,只要他們開心,我就開心。”
簡單地聊了兩句之后,林淺和飯飯就到里面去探望林渝了。
林渝一點都不像剛生完孩子的人,興奮得恨不得自己起來抱孩子,她的精神和臉色都很好,沒有絲毫蠟黃之色。
而且,因為懷孕而變得圓潤的臉蛋,在此刻看來就是一種妥妥的幸福胖。
顧東君則坐在旁邊,看著小床里的小人兒,想抱,又不敢抱,他時不時就轉頭看林渝一眼,眼神中滿是感激和愛意。
這樣的情景,林淺真的不是很想看,一看就心酸,太心疼過去的自己了。
飯飯倒是沒心沒肺地調侃起來,“讓我看看我干女兒……我去,這皺巴巴的小嬰兒真是你們的女兒?基因變異嗎?”
顧東君一聽就不高興了,“那你是沒看見隔壁房的,醫生都說了,我女兒是產房里面最漂亮的千金。”
“真的?”
林淺看了寶寶一眼,說:“剛生下來的孩子都這樣,這真的算很漂亮的了,白白凈凈的,你都沒看見北北和南南剛出生的時候,黑黢黢皺巴巴,還小得可憐,眼睛跟魚泡一樣腫,睜都睜不開,還有黃疸,以前不覺得丑,現在回頭看看那時候的照片,我的天哪,丑得我都不敢認。”
這時,寶寶握著小拳頭伸了一個懶腰,還擠眉弄眼地打了一個哈欠,仿佛全身的細胞都在打哈欠,把飯飯樂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乖女兒,聽到干媽說你丑你不高興是不是?好啦好啦,再仔細看,你還是小美女一枚,你快快長大,干媽給你買漂亮的小裙裙好不好?”
林淺趁機說:“祝梵梵女士,你不能光嘴上說說啊,南南的公主裙先兌現了好不好?”
飯飯:“哼,林渝你看看,她當了老板之后就是一個周扒皮,連我那點工資都想剝削了去,資本家的嘴臉啊。”
林淺:“祝總對年底的分紅不滿意?”
飯飯連忙嬉皮笑臉地恭維道:“滿意滿意,林總棒棒噠,林總萬歲。”
林渝看她們斗嘴,心里別提有多羨慕,“唉,我自從懷孕就在家呆著了,快把我憋死了,現在終于卸貨了,你們那缺個端茶倒水的不?”
飯飯:“怎么,您這位大主播也想改行了?”
林渝:“你這位大牌的金融管理師都可以改行,我怎么不行?”
飯飯搖搖頭,“好漢不提當年勇,我現在就是一個小小的財務,權聽林總調遣。”
林淺:“別別別,端茶倒水那是我的活兒,你可別來搶我的飯碗。”
外面有動靜,好像又來人了,顧東君看她們聊得開心,就識趣地說:“我先出去看看,小渝,你別太累了。”
“知道啦。”
顧東君走后,林淺就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她看著小床里的嬰孩,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別人的終點線上。
“孩子叫什么名字?”
“顧雅西,你的孩子叫北北和南南,那我的孩子就叫西西,二胎就叫東東,組一個東南西北網羅天下。”
飯飯湊過來說:“那我以后的孩子就叫上上下下,咱來個三維立體的。”
林淺噗嗤一笑,“還前前后后進進出出呢。”
飯飯聽著不對,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林渝一聽便知,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飯飯還是黃花大閨女,她聽不懂。”
正說著,門忽然開了,“快讓我看看孩子。”
聽這熟悉的聲音,林淺回頭一看,頓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葉倩如,竟然是她,她不是在海南陪著老爺子么,什么時候回來的?
葉倩如也看到了林淺,不過,她倒沒有林淺的僵硬和尷尬,一切都很自然。
她走到小床邊,低頭看了看孩子,回頭對潘慧說:“高額頭高鼻梁,跟東君剛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好福氣。”
她又轉頭問候林渝,“小渝臉色也不錯,感覺怎么樣啊?”
“我很好,謝謝二媽關心。”
葉倩如從包里拿出一封紅包,還有一對小金鐲子,鐲子還串著金珠子,特別的精致,“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孩子健康、平安、快樂。”
“謝謝二媽。”
“不謝不謝,收好。”
葉倩如送了禮之后就出去了,前后不過三分鐘,視線從未在林淺身上停留,說話時候的表情自然得就跟從來都不認識林淺一樣。
林淺是無所謂啊,只是修為不如葉倩如,內心的波瀾起伏都要表現在臉上而已。
飯飯用手肘推了一下她,“喂,林總,人家都沒事人似的,你還耷拉著臉干嘛?”
“我哪有?!”林淺否認。
她們姐妹之間是什么話都敢說的,飯飯只是替她抱不平而已,“你別否認,你臉上都刻著一個‘喪'字呢還想騙我?”
她看房門已經帶上了,大著膽子說:“四年了,人家沒了兒子的都看開了,你沒了丈夫可以再找啊,不比她活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