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跟我們有關
林淺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何歆的生命體征平穩，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是，她依然沒有醒過來。
病房，暖暖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窗臺上的太陽花開得非常旺盛，一簇一簇地在陽光的沐浴下抱團綻放著。
林淺慢慢坐下來，擰干了毛巾，細細地幫何歆擦臉。
何歆的皮膚非常細膩，大概是昏迷久了吧，本就白皙的臉上更是透著一種不健康的白。
多年來何歆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雖然年紀已經五十有余，但看起來就跟四十出頭一樣，母女兩站在一起，仿若一對姐妹花。
林淺靜靜地看著母親，昏迷中的何歆有一種沉靜的美，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出發，她也羨慕母親能長得這么好看。
門口傳來“篤篤”兩下，林淺回頭一看，是林旭來了。
“今天有動靜沒有？”
“沒有，剛給她擦身都沒什么反應。”
林旭皺起了眉頭，走進來，但只是遠遠地站在床尾看著，“醫生不是說大腦沒問題么，怎么還不醒？”
林淺糾正道：“醫生說媽媽有過嚴重的窒息，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大腦。”
“醫生嘛，總是會把最壞的情況告訴你，其實沒那么嚴重。”
“那媽媽怎么還沒醒？”
林旭答不上來，但是，他還是很樂觀的，“肯定能醒的，肯定能，慢慢的總會好的，再說了，她當下就醒肯定痛，這樣昏迷著修養幾天，就沒那么痛了。”
林淺笑笑，“也是。”
林淺指了指病床旁邊的沙發，“爸，別站著，坐啊。”
林旭往前挪了一下，慢慢地坐在沙發里，眼睛始終看著何歆。
林淺注意到了爸爸的這個眼神，故意逗他，“爸，你這是怎么了？看我媽的眼神怎么這么溫柔呀？”
林旭突然臉紅起來，一捋頭發，立刻假笑起來，動作表情夸張得很。
“什么什么呀？哪有哪有，我一樣的看你啊。”
“嘻嘻，那你臉紅什么啊？”
“哪有，沒有啊我臉紅什么，我這皮糙肉厚的。”林旭摸著自己的臉，想著自己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會臉紅呢？一回頭看到林淺正捂著嘴巴笑，他就知道被女兒給坑了。
“臭丫頭連你爹都騙，該打！”
林淺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好嘛好嘛，那我不逗你了。爸，我很認真地問你一個問題。”
“好。”
“你覺得媽媽好看嗎？”
“死孩子，還在逗我！”
“沒啊，我真的是很認真在問你，快回答。”
林旭挺不好意思的，“好看，好看啊。”
“那我媽跟容姨，誰好看？”
林旭一臉的尷尬，拒絕回答。
“說說嘛，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想探討一下嘛。”林淺誠懇地說道，“爸，我也想了解一下婚姻當中的潛在危機啊，你看現在這個社會，很多小三無論外形還是內在都比不上原配，可為什么男人還要出軌呢？”
“你看我媽，長得漂亮，又有才華，性格好，脾氣好，為人處世也不差，我奶奶在世的時候總說我媽媽脾氣好。當然嘍，容姨也不差。”
林淺拉拉他的衣袖，撒嬌著說：“說說嘛，就隨便聊聊嘛。”
林旭重重地嘆了口氣，還是頭一次在女兒面前說這些陳年往事，“我跟你媽是相親認識的，當時就是覺得年齡到了該結婚了，遇到一個合適的就定了下來。誰知道結婚沒多久就遇到了容子衿，當時呵呵，渣男遇到賤女，就這么糊里糊涂地在一起了，當時我們自己覺得是真愛吧，但是給身邊的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特別是你們母女倆。”
“所以，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媽媽？”
“恩，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當時好像她也剛剛跟男朋友分手，我們結婚的時候并沒有很深的感情。”
林淺感慨道：“爸，你錯了，媽媽是愛你才嫁給你的。”
林旭一怔，“什么？”
“媽媽分手的那個男朋友，是她的初戀，也就是現在的金柏明。”
“真的？”
林淺嘆了口氣，看來，她的爸爸真的很不了解她的媽媽，“當時金柏明已婚，媽媽不知道，她知道之后果斷地跟他分手了。這些其實都是麥姨告訴我的，麥姨還告訴我，媽媽很愛你，就算你不回家，她也不哭不鬧，就為了有一天你能看到她的懂事大度，希望你有一天能回心轉意。”
“媽媽等了你五年，卻等來了你說要離婚，她最后也不哭不鬧地接受了，這并不是因為她不在意你，而正是因為她太愛你了。”
“麥姨說，你跟容姨去了澳洲之后，媽媽也拋下我走了，因為媽媽在某天夜里差點把我掐死，她怕傷害我，也怕自己會變成瘋子。麥姨還說，媽媽回到英國家里之后自殺過好幾次，要不是家人及時發現，她早就沒命了。最后一次自殺被救之后，她就選擇性失憶了，把我們忘得一干二凈。”
“你們離婚之后，金柏明也離婚了，重新追求她，那個時候，他對媽媽大概也是真愛吧。在家暴之前，我了解過，金柏明確實很愛護媽媽，只是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強了，媽媽活得很拘束。”
“我問過媽媽現在幸福嗎，媽媽說，想到以前那些痛苦的日子，現在每一天都很幸福。”
林淺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身旁的爸爸早已淚流滿面，就像她當初從麥姨的口中聽到這些的時候一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越流越多，越哭越難受。
林旭沒有控制住情緒，哽咽道：“我怎么忘了，當年你外婆全家都要移民英國，就你媽媽沒走，我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她為了我一個人留了下來，我卻鬼迷心竅盡傷她的心。”
林淺拍拍父親的背安慰他，還說：“麥姨說不知道媽媽是什么時候恢復記憶的，媽媽想起我之后就偷偷地拜托麥姨找我。媽媽和我相認之后，一直不敢告訴金柏明，每次跟我聯系都是偷偷聯系。這次金柏明突然家暴，肯定跟我們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