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你是誰?這是哪?
告別了父親,顧城驍又到二樓看了熟睡中的兩個孩子。
對于北北,未來的路他幾乎可以預見,顧家的兒子,一出生就背負了崇高的使命,骨子里的血統都在鞭笞著他奮發向上。
北北他并不怎么擔心,他擔心的是南南。
南南是女孩子,嬌滴滴的,那么的柔弱,他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害,看到她的眼淚他就受不了,他想滿足她所有的愿望。
此刻,顧城驍內心的感觸非常深刻,他俯下身來,輕輕地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低聲說道:“小南南,我最愛的女兒,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爸爸媽媽不在的時候,千萬不能哭鼻子,爸爸答應你,一定把媽媽找回來,盡快……”
不知怎么,他說著說著就酸了鼻尖,在戰場上血拼的時候不曾流淚,在異國他鄉流浪的時候不曾流淚,在傷痛折磨的時候也不曾流淚,但此刻摸著女兒熟睡的臉,他鼻酸了。
顧城驍有些受不了,也怕吵醒孩子,便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走廊里亮著燈,在燈光之下,他的臉上立刻恢復了嚴肅陰鷙。
年叔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一邊往走,一邊叮囑道:“年叔,我有任務,要外出,家里一切都交給您照顧了。”
年叔點頭道:“是,那是自然,少爺出門在外一定要保重。”
“好。”
家門口,城邸和年叔目送他離開,一主一仆,兩個人懷著不一樣的心情,目送著顧城驍遠去的車影。
林淺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有意識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好暈。
這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她一下子想起了當年在公海的貨輪上暈船的感覺。
她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咸腥的味道,讓她的腦袋越發的暈眩,胃里也一下子翻江倒海起來。
她害怕得要命,她承認自己很膽小,也很怕死,特別是在有了兩個孩子之后。
她努力地回想一下,只記得她正跟不語妹子說話呢,車門突然被撬開了,然后有人一棍子敲暈了她,又快又狠,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
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后腦勺,“嘶……”好痛,那人的力道也忒準了,萬一把她敲成白癡或者一棍子敲死了,那怎么辦?!
來不及想這些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所處的位置。
她身上沒有繩索一類的東西,于是,她扶著墻壁慢慢地站起來。
墻壁非常陰涼,像是漆面的鐵壁,站起來之后,她只覺得腳下虛浮晃蕩,腦袋越發的暈眩。
她在心里暗想道:難道這是在船上?
走了幾步,她越發的肯定,她就是在一艘停靠的大船上,而且已經呆了很久的時間。
因為,短時間的坐船她不會暈,只有長時間的沉浮顛簸,她才會暈。
而且,她一直是昏迷著的,對暈船并沒有那么敏感,她肯定是在這里呆了很長很長時間,才會一醒來就暈。
很長很長的時間,到底是多久呢?……她不敢想下去。
盡管害怕,盡管暈船,但她還是得找出口啊,她真的不想死。
林淺深吸一口氣,扶著墻,邁著小步子邊走邊摸,忽然,她摸到了一個小把手,好像是窗戶把手。
她緊握著把手,小心翼翼地試著將窗戶打開。
往外推,不行,往里拉,不行,左推右推,都不行。
于是,她試著往上推。
“咔”的一聲暗想,她推開了一條縫。
那一瞬間,一股清新的海風吹了進來,雖然也有一股咸腥味,但比這個空間里的空氣要好聞多了,她大口大口地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暈船的癥狀也緩解了許多。
她再打開一點,兩只眼睛望出去,左看看右看看,她猜得沒錯,這就是一艘游輪,而且還不小。
外面是晚上,但海上的夜晚并不是漆黑的,首先游輪上面到處都是燈帶,非常的亮,其次岸上看似是一個非常繁華的碼頭,眼睛所到之處全都是霓虹,那遠處最高的大樓,每一層都有絢麗的霓虹燈帶,層數多到數都數不清楚。
雖然是夜晚,但這里如同白晝,海風小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陣陣喧鬧嘈雜的聲音,那是從岸上傳來的。
這是哪?林淺心里打起了鼓,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繁華的港口。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立刻關上了窗門。
她貼在墻壁上,豎起耳朵聽,可聽到的是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
說的什么?也不是英語啊,嘰里咕嚕的完全聽不懂啊。
林淺懵了,我這是在哪兒啊?如來佛祖觀音大士警察叔叔您們還能保佑我嗎?
漸漸地,聲音遠了,沒了,林淺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窗門。
聞著新鮮的空氣,她覺得好受了許多,沒剛醒來時候那么難受了。
隨之而來的是,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一種強烈的饑餓感猛戳著她,好餓。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警笛,警報聲隨之響起。
林淺嚇得趕緊關上窗門,整個人都貼到墻壁上去了,她睜大了雙眼,怎么了,發生了什么,我在哪,我是誰?
外面響起了開門聲,林淺屏住呼吸,她不知道開門后她將要面對什么。
門開了,一束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她終于看清楚了小黑屋里的全貌,這是一個房間,看上去還挺不錯,至少是干凈整潔。
“醒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蒙面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后,他說的是標準的普通話。
林淺一怔,全身都在發抖,但她強裝鎮定,大聲地問道:“你是誰?這是哪?”
她以為,只要她足夠大聲,就可以掩蓋她聲音中的顫抖。
其實,并沒有。
男子一笑,順手開了燈。
刺眼的光線一下子撞進林淺的眼睛,她本能地伸手一擋。
待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后,她緩緩地睜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小房間不但干凈整潔,竟然還有電視,是一個小卻豪華的房間。
再看蒙面的男子,目測一八零以上,如果近身搏斗她肯定吃虧,跑嘛,她更沒有把握。
“你是誰?這是哪?”她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