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旁人認出了葉歡,“那不是美容大王葉歡嗎?我的天哪,我竟然看見了她真人,哇塞,她真人比上鏡更好看,皮膚真的是好啊,真不愧是美容大王。”
朱曼玉暗暗地倒抽一口冷氣。
葉歡曾是朱曼玉的手下敗將,朱曼玉那么漂亮地從葉歡的手里搶走了林培,搶走了林太太的位置,搶走了葉歡的一切,她是勝利者。
可是如今,朱曼玉已經眾叛親離,過上了依靠變賣女兒遺物來維持生計的日子,而葉歡,是上市集團的主席,有著美容大王的美譽。
朱曼玉容顏蒼老,只能依靠染發來遮蓋兩鬢的白發,打針和拉皮都掩蓋不住她那張下垂的臉和眼角的皺紋。
而葉歡,皮膚細膩自然,歲月太過善待她,留在她臉上的痕跡很少很少。
無論是事業還是個人形象,朱曼玉都是肉眼可見的輸。
在這種明顯的對比之下,朱曼玉毫無底氣。
人生沒有活到蓋棺材的那一秒,就不要輕易下定論。
此刻,朱曼玉不自覺地后退兩步,距離葉歡更遠了一些,她不愿意跟葉歡站得近,不愿意用自己的蒼老和憔悴,來襯托葉歡的光鮮和靚麗。
第一次,朱曼玉不戰而敗,她甚至有點無地自容,在葉歡面前,她使不出那些她用慣了的潑皮無賴的伎倆,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太跌份丟臉了。
葉歡是很強勢的人,不管是性格,還是做事風格,都很果斷,她從包里拿出一份資料,一把丟在朱曼玉的臉上,半規勸半威脅地說道:“但凡被我知道你又來騷擾我女兒或者我女兒周圍的人,這些資料將會交到警局,那么,你下半輩子就在牢里度過吧。”
林渝有些意外,媽媽做的這些事,她一點都不知道,同時她也倍覺溫暖,有媽媽護著的感覺真好啊,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
文件散落在地上,朱曼玉慌亂地拾起其中的一張,她瞳孔皺縮,手也開始顫抖,她手里的是一張高利貸的貸款憑證,放貸人竟然是她的名字。
朱曼玉不信,她從來沒有放過貸,她又撿起幾張看,全部都是她放貸出去的憑證。
這些都不是她干的,那么,能干這些的人,只有何甘霖。
何甘霖用她的名義,用她的錢,以很高的利息借給別人,這不就是高利貸么!
“這……這……”朱曼玉再吃頓也略懂一些,何甘霖一面以公司有資金缺口為由不停地向她要錢,一面以她的名義把錢放出去,從中賺取高額的利息。
若不出事,他就是空手套白狼,她也拿不到那些利息。
若出了事,擔責的只有她。
朱曼玉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一張一張地拾起全部的資料,放高利貸是犯法的,這里的一張就可以將她送進監獄,這么多張,她真的會牢底坐穿的。
監獄里太陰暗,她真不愿意再回去了。
“這是復印件,你們可以偽造!”朱曼玉發出微弱的反抗聲,這是她最后的掙扎,也是她最后的希望。
葉歡毫不留情地警告道:“別不見棺材不落淚,告訴你,原件的照片我都有留底,就算是原件,只要我一聲令下,分分鐘搞到手。”
朱曼玉一驚,這些原件,應該都在何甘霖的手里,葉歡怎么會搞到手?何甘霖這個蠢貨,身邊有叛徒都沒發現嗎?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朱曼玉一片茫然,她錯愕何甘霖所做的這些事,也錯愕葉歡的手段。
葉歡繼續說道:“你應該去問問你包養的小白臉怎么會這樣!”
朱曼玉:“……”
她又何嘗不知道何甘霖只是貪圖她的錢財,但是,她自認為自己是可以掌控的,熟料,何甘霖早就為她設好了圈套,就等她這只肥羊中計。
而她,還被蒙在鼓中。
朱曼玉雙腿打顫,才站起來,一個不穩又跌坐在地,她嘴里呢喃著什么,聲音很小,沒有人聽得清楚,她面色彷徨,可以說失魂落魄。
葉歡拉著林渝繞著她走過,她也沒什么反應,依然呆呆訥訥地坐在冰涼的地上。
“媽,她不會出事吧?”林渝擔心地往后看了一眼。
“怎么,到現在了你還同情她?”葉歡理解林渝,林渝這心軟的性子像她,她在沒有經歷過婚變之前,也是很心軟的女人。
林渝搖搖頭,“不,我不是同情她,我只是怕她出事了會賴上我們。”
葉歡笑笑,安慰道:“禍害遺千年,她還要找那個小白臉鬧呢,現在不會出事的。”
“那就好,只要別賴上我們,隨她怎么樣。”
“對,開竅了,就該這樣,她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林渝好奇地問道:“媽,你怎么這么厲害,能拿到這些資料?”
“你都不說自己在林家受過哪些委屈,我知道你是不想我難受,但是小渝,媽媽很慶幸自己去查了,要不然,我們母女倆的這口惡氣,一輩子都出不了。”葉歡緊握著林渝的手,悄悄問道,“剛才那樣,爽嗎?”
林渝內心有一種振奮的感覺,“爽,這口氣,出得太爽了。”
不久之后,警方通報了一起殺人案件,朱某某與何某某因為利益和情感的糾紛,朱某某拿刀沖到何某某家中,將何某某一家三口全部殺死,朱某某也自殺倒在血泊之中。
人生沒有活到蓋棺材的那一秒,就不要輕易下定論。
而朱曼玉的定論,已經下了。
冬去春來,天氣逐漸轉暖,經歷了一整個冬季的萬物,全都開始復蘇,城邸庭院里那棵古老的銀杏樹又恢復了綠色,也慢慢地開始發芽了。
周末的清晨,陽光大好,南南和北北在庭院里玩耍,整個庭院都充滿了他們銀鈴般的笑聲。
“哥哥,你看,那里的一叢花開了,黃色的,好漂亮。”
“那叫迎春花。”
“哇哦哥哥好厲害,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像個笨蛋?!”
南南撅起了小嘴,哭戚戚地跑去向爸爸媽媽告狀,“爸爸,哥哥說我是笨蛋。”
北北急了,也跑來,“妹妹,你為什么總是要打小報告啊,咱們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別讓大人來參與啊。”
南南就不,眉毛眼睛都紅了,圈著爸爸的脖子,委委屈屈地說道:“爸爸你看,哥哥又兇我。”
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