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過后,葉蘭來到院子里,因為今天是八月十五,所以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借著月光,她看見后院的亭子里好像有兩個人影在晃動。
葉蘭剛一走近,就聽到自己的哥哥語氣輕柔的說,“你為什么這么死心眼,現在不是一切都很好嗎?你還想要些什么??你告訴好嗎?”
這是葉蘭第一聽到哥哥對自己以外的人如此說話,就算是對他的福晉,葉蘭的嫂嫂也不曾如此。一時間她很好奇,那個站在柱子后面的人會是誰?
誰知那個人卻不曾說話,到是哥哥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有機會讓你殺了我,你肯定不手軟的,可是現在你沒有這個機會,為什么不乖乖聽我的話呢?”
葉蘭聽了心里一驚,是什么人會恨哥哥恨到想要殺了他,而哥竟然卻一心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在她低頭不解之時,突然聽到亭子里傳來兩個人撕扯衣服的聲音。
葉蘭不是不經世事的少女,她聽這聲音分明就是……在親熱。這女人會是誰呢?這王府上上下下還有哥哥想要卻得不到的女人嗎?
聽著上面亭子里的聲音越來越激烈,葉蘭臉紅的想要盡快離開,誰知就在此時,她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怒斥道,“放,放…手!會被人看到了!”
“看到又怎樣?這我的府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玄理毫不講理的說。
“那葉蘭!?”
“她早睡了……”
葉蘭猶如晴天霹靂般被定在了原地,渾身僵硬到不能呼吸。這怎么可能?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最愛她的哥哥和她最愛的丈夫……
不知過了多久,葉蘭實在聽不下去了,卻又沒有勇氣走出去,只好腳步蹌踉的走回了房間。
這一晚上她都不曾入睡,她清楚的知道,段子玉是天亮以過才悄悄的回到房里,躡手躡腳的躺回到了她身邊。
早起時,段子玉還像平時那樣溫柔的給她揉腳,問她早飯想吃點什么?葉蘭有些迷茫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他現在和昨天晚上被哥哥壓在身下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段子玉看葉蘭的臉色有些不好,就擔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忙起身讓下人去叫來了玄理。哥哥來后一看葉蘭的表情,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卻又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是自己想多了。
轉天上午,玄理為葉蘭請來了宮里的太醫,號過脈后,太醫臉色極為難看。現在京城里誰不知道這個王爺最不能得罪,不僅手握兵權,而且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見太醫吞吞吐吐,玄理就臉色一沉,“吳太醫,有什么話你就直說,耽誤了葉蘭格格的病情你可擔待不起……”
吳太醫聽了渾身一抖,慌忙跪下說,“王爺恕罪,格格這一胎怕是不成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一旁給葉蘭不停的揉腿的段子玉聽后就立刻緊張的問道。
“怕是……怕是格格思慮過重,導致了氣血瘀滯,孩子已經沒有脈搏了。”吳太醫小心翼翼的說。
床上的葉蘭聽到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氣血攻心,一頭暈死了過去。
“葉蘭!葉蘭!!”段子玉激動的叫著她的名字。
玄理見這情形,立刻對吳太醫大聲的說,“快……去看看,她怎么了!”
吳太醫趕緊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為葉蘭施針,片刻過后,葉蘭悠悠轉醒……可當段子玉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時,他的心里登時全都明白了,葉蘭什么都知道了。
當晚,吳太醫為葉蘭下了一副藥,打掉了她腹中的死胎,是個早就成形的男孩。葉蘭悲痛欲絕,從此一病不起。
雖然玄理和段子玉苦苦相勸,畢竟她還年輕,以后還有機會有孩子,可是葉蘭卻瞪著一雙幽怨的大眼睛,凄楚的問他們倆,“真的會有嗎?你兩個騙我騙的好苦,都到了今時今日,難道你們還想繼續騙我嗎?”
玄理立刻一時無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妹妹,段子玉雙眼通紅,一臉的悲憤,卻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就這樣,葉蘭一病就是三年,這三年間段子玉對葉蘭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的一切起居。玄理更是請盡了天下的名醫,卻都醫不好葉蘭的病。
聽葉蘭講完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后,莊河知道她這是心病,一個一心救死,對活著毫無念想的人,就是拿來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救不活命。
可是和莊河說了自己這些年的事情后,葉蘭難得的心情極好,更是邀請莊河在府上多住上幾天,多陪陪她……
之后莊河就遇到了葉蘭口中的段子玉,和多年前一心要將他做成狐皮大氅的玄理。段子玉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樣玉面如風,長相不凡。玄理是武將出身,自然一身正氣,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稚氣的少年了。
兩個男人似乎都對莊河的出現很是懷疑,看他的眼神也都滿是敵意。
莊河卻無所謂的笑道,“請兩位貴人可否屏退下人,我有事與二位相商。”
玄理是馳騁疆場殺人如麻的武將,段子玉這些年跟著玄理水里來火里去,自然也不是孬種,他們都沒有把眼前的莊河放在眼里。
于是玄理就對下人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都先下去,很快,屋里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莊河也不和他們客氣,直言說,另妹時日無多,盡快準備后事吧!
玄理聽了大怒道,“哪來的刁民?在這里故說八道!”
可是段子玉卻伸手拉住了他,“讓他把話說完。”
沒想到堂堂一位郡王卻被手下一位四品軍需官一句話給安撫下來,如果他們之間沒什么事,莊河是打死也不信的。
“還是這位大人知書達理,可惜卻不愛紅顏……愛武將啊!”說完莊河就呵呵一笑。
二人臉色登時就變了,此時莊河分明從玄理的眼中看出了殺機……
“二位莫急啊,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只想留下來完成葉蘭的一個心愿,已報當年的救命之恩,至于她的心愿是什么,現在還沒有告訴我,所以我才留在府中。”莊河氣定神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