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粱爽再次醒過來時,就感覺全身上下劇烈的疼痛著,特別是她的臉,幾乎快被凝固的血塊糊上了。當時粱爽的腦子里一片的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可是漆黑的夜里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后來粱爽憑著感覺,慢慢的往前爬,因為她本能的知道自己現在躺的位置并不安全。
強大的救生欲望支撐著粱爽,讓她咬著牙滾到了一旁的碎石上,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似乎有個龐然大物正從遠處走來。
當時她雖然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可是眼前的景物她還是認得的,她發現自己正躺在鐵軌旁的礫石上,而不遠處正有一輛疾馳的火車呼嘯而來……
粱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不遠離鐵軌,她就很有可能被呼嘯而來的火車再次卷入車底!于是她強忍著周身的劇痛,一點點的往道下爬去。
就在她剛剛爬到路基旁時,火車就瞬間疾馳而過,粱爽的身體也被周圍的氣流一帶,滾落到了路基下面,劇烈的疼痛讓她再次的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粱爽似乎感覺天上開始下雪了,她不知道自己當時傷的到底有多重,只是感覺下肢已經半點知覺都沒有了。
恍惚間,粱爽好像看到一個身影正慢慢的朝自己走來。她努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喊出了“救命”兩個字,接著就兩眼一黑人事不醒了。
等她再醒過來時,就感覺周圍暖和一些了,可是身上臉上還是鉆心的疼。這時一個老人走到她的身前說,“姑娘,你是誰啊?你家在什么地方?怎么傷成這樣呢?”
粱爽被老人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發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當時的粱爽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她不記得自己是誰,更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當時她傷的很重,也不知是不是傷到了脊椎,總之下半身一點知覺都沒有。還有她的臉,一直火燒火燎的疼,可當時的粱爽還不知道自己的臉到底傷成什么樣子呢!
孫老頭沒什么文化,這輩子都一直生活在這個小村子里,生了病也就只是到村里的衛生所里拿點藥回來吃。雖然他也知道縣城里有大一點的醫院,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去,更不知道送到大醫院里得花多少錢。
于是他就先到村里的衛生所給粱爽拿了些止痛的藥片和一些包扎傷口的紗布、止血藥,可是這些簡單的治療根本就不能緩解粱爽的疼痛感,甚至一度讓她有不想活的念頭。
后來孫老頭看粱爽實在太疼了,于是他就從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塊黑糊糊的東西,然后摳下來一點用開水沖開,讓粱爽喝了下去。
別說,那個東西還真管用,竟然比老孫頭從衛生院里拿回來的廉價止痛片強多了。于是粱爽就靠著只有拳頭大的一塊黑東西,生生的挺了過來。
后來粱爽才知道,那東西竟然是塊“大/煙/膏”!那是老孫頭兒早年間自己偷偷種的,為的就是身子不舒服的時候用上一點點,就可以緩解一些。
他也知道這東西現在是違法的,所以一直都沒敢用,只要是衛生院里給開的止痛片管用的時候,他決不會拿這個東西出來當藥吃的。
可是現在粱爽的身子太疼了,她幾乎一次就要吃10片止痛片,卻依然無法緩解身體的疼痛。最后孫老頭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想起了自己這點壓箱底的東西來。
有了這個東西,粱爽的日子總算好過一些了,她臉上的傷也漸漸的開始愈合了,只是她的腿卻一直都沒有任何的知覺。
可就在這其間,老孫頭卻一直都沒有讓她照鏡子,雖然粱爽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臉一定傷的很重,但是她卻沒想到會傷的這么嚴重!在她有一次喝水的時候,無竟中從水中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的臉,嚇的她自己差一點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真是應了那句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粱爽雖然不記得自己以前長的是什么樣子,可是現在這張臉哪里還有半點人樣兒!簡直就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用泥捏的一樣!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粱爽也慢慢的恢復了一些記憶,她記起了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記起自己還有個正在上警校的男朋友。
可是當粱爽記起的事情越來越多時,她就越來越痛苦,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之前的粱爽了,別說是趙星宇了,就是她的父母也未必能認出她來……
老孫頭看粱爽每天都很痛苦,就想著能不能和她家里聯系一下,讓她的親人來接她去大城市的醫院里看病,也許能治好呢!
可是粱爽心里知道,她身上這些傷都是外傷所至,特別是腿和臉,只怕就算能治好,也和之前的自己大為不同了。而且她還死活都想不起來自己的家住在什么地方,更想不起來腦海中所有親友的電話,身上的手機也早就摔壞了,她現在一時間根本就聯系不上家里。
最后老孫頭就安慰她說,等他多攢一些錢就帶她去省城的醫院看病,或者想辦法找找到她的家人。結果沒過多久,孫家就著火了,身子剛剛有些起色的粱爽又被燒傷了。
雖然大火被鄰居及時撲滅了,可是粱爽和孫老頭都被不同程度的燒傷了。鄰居將他們二人送到鄉上的醫院里治傷,又給他們墊付了治療的費用……
其實粱爽是能說話的,只是因為受傷后一時間接受不了,所以情緒異常的低落。孫老頭怕左右鄰居問東問西,就一直對外稱自己這個侄女是個啞巴。
當時孫老頭的心里其實也是舍不得粱爽走的,畢竟自己這些年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現在突然有了一個伴兒自然是高興……可他也并沒有強留她,還是愿意幫助她尋找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