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吳邪，天真無邪的吳邪。”
聽到河蟹神獸如此說，自己嘴角抽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贏了的人，說什么都是對的。
嘲諷他們，只不過是失敗者的自我安慰而已。
齊林雖然輸了，卻還不至于失去風度。
吳邪看了齊林一眼，嘴角一勾，直接跳到王座上翹起了二郎腿。
“弟弟，過來給姐姐捏捏肩膀。”
齊林：“……”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了。
齊林出現在了吳邪身后，開始給她捏肩膀。
吳邪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這個地方，就是當年玉帝坐著的地方啊。”
齊林手上的動作一滯。
“停什么？別告訴我，你對玉帝還有感情？”吳邪嗤笑道。
“不能有嗎？”齊林也沒掩飾自己的心思。
主要是藏也藏不住。
“從一開始，你所有的奇遇造化都是爸爸在幕后給你謀劃的，當然還有我，從來沒有玉帝什么事，你懷念他做什么？圣母病發作了嗎？”
齊林皺眉。
片刻后他點了點頭，繼續給吳邪捏肩膀。
“姐姐你說的對，我和他的確沒什么關系，他死了也就死了。但天尊和娘娘對我恩重如山，這點你應該也清楚。”
“他們并非只對你恩重如山，他們對于仙界所有的大羅都恩重如山，這就是他們的人設。”吳邪輕笑一聲，繼續道：“當然，爸爸給你的根本設定當中，本質上就是正義守序，原則性極強，所以你對他們感恩，在我和爸爸的意料之中。不過，這不重要。”
“即便是我離心離德，也不重要嗎？”齊林輕聲問道。
“小弟弟，你只知道元始天尊和女媧娘娘對你恩重如山，你知道爸爸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嗎？”
齊林并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很平淡的說：“我不知道，正要請姐姐解惑。”
“我和你，與其他系統是不同的。其他的系統于爸爸而言，只不過是爸爸的棋子、奴仆，在爸爸的眼中一文不值。但我們是他的親生兒女，是他生命的延續。”
“這或許只是他的說法。”齊林認為吳邪是受到了吳維的蠱惑。
吳邪笑：“弟弟，你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幸運的地方在于，爸爸在生你的時候，已經有了宇宙巔峰的能力，他可以保證你安全無憂，更不用說，那時候我也已經成長起來了。但爸爸生我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很弱小的人。我們倆，是互相扶持，一起成長的。
甚至，是爸爸犧牲了很多，幫助我成長的。所以，你會懷疑他，我永遠不會。因為，你永遠都不會再擁有我和爸爸那種過去了。”
齊林沉默。
他并沒有嫉妒。
哪怕吳邪說的都是真的，也不代表齊林要去理解他們。
很多時候，只要立場不同，對錯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之所以不會被元始天尊他們發覺和爸爸的真正聯系，就在于爸爸給了我們完全的自主權。有朝一日，我們真的背叛爸爸的話，他也控制不了的，你現在明白爸爸到底給了我們多大的權限了吧？”
“姐姐，你真的是被他鬼迷心竅了。就在剛才，他還用系統之力，強制設定了我必須按照他說的做，比如哭、笑、叫爸爸。”齊林感慨吳邪粉絲濾鏡的強大。
在他眼中，吳邪現在就像是那種花癡少女，對偶像全身心的崇拜，不相信偶像任何的負面新聞。
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別人在你眼中是什么樣，你在別人眼中可能也就是什么樣。
吳邪忽然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后合，甚至齊林都不小心看見她的波濤洶涌了。
順帶說一句，吳邪現在是人形，身材顏值簡直要媲美嫦娥，仙的一逼。
“小弟弟，你還真是可愛啊，你真以為爸爸是通過系統命令的你？”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親，你是不是忘了你和爸爸之間的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齊林囧。
“他要對付你，還需要修改系統設定？直接修改現實設定就夠了。別說爸爸了，我、元始、女媧、主神，我們每個人都能讓你叫爸爸，你以為我們都是你親爹嗎？”
“吳邪，你夠了，士可殺不可辱就知不知道？”齊林怒了。
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吳邪對此嗤之以鼻。
“我們靈魂共生，殺了你你也死不了。”
齊林：“……”
“你也不用想著自殺，不可能的，我吹口氣就把你復活了。爸爸為了讓我們姐弟倆不自相殘殺，真的是廢了不少的心思啊。”吳邪感慨道。
不然她就可以把齊林弄死，獨享父親大人的寵愛了。
感受到吳邪的惡意，齊林打了一個冷顫。
“姐姐，你好像對我很不滿啊。”
“廢話，多一個人分享父親大人的寵愛，你還想我對你有什么好臉？你做夢呢？”吳邪翻了個白眼：“不過這樣也好，雖然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使喚你啊。哪天你讓我不舒服了，我就修理你一頓。”
齊林：“……”
果然，魔界就是魔界。
自己和他們果然不是一路人。
就在齊林這樣想的時候，吳邪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冷笑一聲：“是不是很懷念從前仙界維護的正義秩序？”
“確實很懷念。”齊林眼神閃了閃，但沒有撒謊。
“你信不信，從今以后，爸爸和我會做的更好？”
齊林沉默。
“齊林，從今以后，我們就是仙界，而仙界就變成了魔界。誰笑到最后，誰就主宰規則，代表正義。這種淺顯的道理，你還不懂嗎？”
齊林終于輕嘆一聲：“我懂，但你們能欺騙世人，卻欺騙不了自己的心。歸根結底，天尊和娘娘做事情終究要比你們講道理，他們執掌宇宙，也終究要比你們更加合適。”
“那是你不知道我和爸爸曾經經歷了什么。”吳邪冷笑：“你一直都是成長在溫室里的，受盡了關愛，元始天尊女媧娘娘對你都十分看重，你當然對他們極有好感，但他們并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當有一天，你發現世上地獄門大開，天堂無處尋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你不能奢望任何人，你只能依靠自己。誰都拯救不了世界，也沒有人有義務拯救你。我們或許不能做到最好，但既然誰都庇護不了所有人，為什么不讓我們自己來呢？”
“吳邪，你好偏激。”齊林當然不會這么簡單的就被吳邪說服。
吳邪也不可能被齊林所改變。
她默默的對齊林豎了一根中指。
“是你太無知，神、圣、仙、佛、妖、魔、鬼、怪，你才了解了多少？齊林，你或許到現在還不知道，諸天萬界，真正屹立于巔峰的至尊，只有父親大人一個是人。”
齊林道心一顫。
“人族現在的輝煌，不是父親大人造就的。但一個沒有至尊坐鎮的種族，在諸天萬界會有什么樣的地位，你自己可以想象。生活在你的時代，仙界照拂人族，你自然愿意為仙界搖旗吶喊。但我和父親大人那個時候，沒有人在乎我們，我們想要什么，都是自己用雙拼來的。
所以，既然我們有能力，為什么不讓這個日月換一個新天？為什么不掀翻了這座天庭，由我們自己來制定規則？”
齊林這次沉默了很久。
他連吳邪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過，他沉默，并不代表他的思想發生了轉變。
他已經是大羅。
大羅絕不會輕易改弦易轍。
他只是在想，也許，吳邪說的是真的。
他們或許真的可能比玉帝他們做的更好。
畢竟，在系統之主假扮玉帝的這些年里，即便是元始天尊和女媧娘娘也沒有發現什么異樣，這足以說明，系統之主是有能力統御諸天，并且也可以做到布施恩澤的。
很多時候，我們將反派定位成反派，只是因為對方的立場，而不是因為對方的行為。
站在他們的角度而言，也許自己這方才是不折不扣的反派。
盡管如此，這依舊不代表齊林會站在他們那邊。
說一千道一萬，元始天尊和女媧娘娘沒有負他。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齊林喃喃自語。
正如他一直所認為的：生育之恩沒有養育之恩更重要。
吳維或許真的是他靈魂的父親，但他生了他，是有目的的，他從來沒有問過齊林愿不愿意。
而元始天尊和女媧娘娘培養了他，齊林從不懷疑，他們也想利用自己。但齊林從不反感被人利用，若一個人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失敗。
齊林在乎的，是自己是不是被逼的。
很顯然，他愿意為仙界效力，不是被逼的。
天尊和娘娘給予了他選擇的自由。
所以他做出了選擇。
至死無悔！
“爸爸，弟弟他很叛逆啊。”
“他和你不一樣，不能怪他，是我給予他的關愛太少了。”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高興。”
“其實是我的錯，因為我太偏愛你，所以，我已經沒有多余的愛，來給另外一個孩子了。”
吳維撫摸著吳邪的秀發，將她納入自己懷中，語氣極為感慨，但并無一絲后悔。
他這一生，沒有遺憾。
如果重來一次，他大概還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