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始四年,天下平定,人心思安。
皇帝陛下為安撫百姓,也為了給天下和朝堂帶來一些新的氣象,所以扳令天下,重啟科舉。
一時間,大梁各地學子歡呼雀躍。
科舉,代表著亂世終于過去,盛世即將到來。
武夫橫行的世界,對于這些書生而言,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還好,當今皇帝圣明,雖然馬上打下了天下,卻懂得不能馬上治天下的道理。
皇上武功天下第一,現在開始注重文治,是百姓之福。
又是新朝第一場科舉,所以群英匯聚。
經過長時間的前期準備,終于,全國各地的精英學子,開始齊聚京城,接受最后一關的考驗:
競逐那天子門生之位!
梁帝在京城城墻之上,看到一個又一個學子不遠萬里奔赴京城,心情變得很是愉快,對周圍的大臣說:“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陛下圣明。”
“希望本次科舉,能夠有無雙國士能脫穎而出,成為我大梁的棟梁之才。”
“陛下,這次應考的舉子當中,頗有幾個在民間小有盛名的,陛下若得閑,可愿微服私訪,暗中觀察一下這幾位考生?如此一來,日后若他們真的能金殿傳臚,在后世史書上也可以留下一場佳話啊。”
禮部尚書一言,讓梁帝怦然心動。
他得位不正,本是前朝的大將,揭竿而起,盡管打的口號也是救民于水火之中,可在很多老牌世家眼中,依舊是亂臣賊子。
而很少有皇帝不在乎虛名,至少梁帝就是一個很在乎虛名的人。
所以他特別注意營造自己英明、寬仁、禮賢下士的帝王形象。
禮部尚書這個提議,就很對他的胃口。
哪怕他明知道,這些考生里面絕對有禮部尚書的后輩,甚至就是他的孫子。
不過這不重要。
做大臣的,誰又真能做到大公無私呢?
只要不影響到他的利益,梁帝可以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愛卿所言甚是有理,魏峰,你去安排一下。”
“遵命。”
短短幾句話,很多人一生的命運就會被改變。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所以,很多人都要追逐權勢。
唐元也是其中一位。
而他又機緣巧合,知道了暗中的這場考校。
“唐兄,我知你家境貧寒,唯有科舉一途能改變命運。為兄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以唐兄的才華,相信定能在接下來的詩會中獨占鰲頭。”
“多謝齊兄,唐某若有幸入貴人之眼,一定不忘齊兄的提攜之恩。”
得到了齊林給自己的內幕消息,唐元激動的厲害。
不枉他費盡心思結交齊林,甚至都不惜犧牲色相追求他那個相貌平平的遠房表妹。
沒辦法,誰讓齊林的爺爺就是這一次科舉的主考官呢?
唐元雖然一肚子后代知識,可他沒有人脈,也并不精通古文,真的參加科舉,還是心里發虛的。
幸虧科舉之前有個詩會。
幸虧圣上會親臨現場。
唐元握緊雙拳,斗志昂揚的離開了。
完全沒有發現,齊林看他背影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嘲諷。
“少爺,為什么要知會這個唐元啊?我看他也沒什么本事,文章做的也就是一般般。”仆人齊大有些看不明白。
齊林微微一笑:“有些事情,你擋是擋不住的,還憑白和他結了仇。既然他找上了我,我自然就要幫他一把。”
上一世這個“齊林”就是很看不起唐元,所以被唐元整的家破人亡,這才有了齊林給他“報仇”的機會。
不過齊林并不打算直接找他的麻煩。
那樣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唐元到底有多少才華,齊林心里是清楚的,他屁才華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判斷力。
對于這種人,你只需要把他捧上去,他自己會摔死的。
當然,前提是你能讓他成功的作死,并且讓周圍的人保持基本的判斷力。
所以,齊林才做了一個局。
齊大還是不懂,但齊林已經懶得和他解釋了。
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了才會懂。
齊林很期待唐元會在詩會上有什么表現。
和齊林預期的差不多,詩會順利的進行,梁帝也已經換成了便服,坐在二樓觀看這群學子斗詩。
他若喜歡,便會讓人打賞那名學子,并且請上樓來和那名學子交談片刻。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明白了梁帝肯定不是一般人物,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可一個個還是十分興奮的表現自己。
只有唐元,一直沒有開口,而是不停的在喝酒。
這種行徑,久而久之,不僅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也引起了梁帝的注意。
“這位兄臺,你可是胸無點墨么?今天是我們考生的聚會,你一言不發,就沒有資格坐在場間。”
“不錯,這位兄臺,你也來一首詩吧,讓我們也欣賞一下兄臺的才華。”
齊林默默的坐在人群中間,不起哄落井下石,也不抬舉唐元,全當一個局外人。
從唐元坐著一直喝酒的時候,他就看出來唐元要寫哪首詩了。
那首詩當然是好詩,但用在這個場合這個世界,就要看唐元有沒有腦子了。
事實證明,沒有。
唐元又大口飲了一壺酒,然后起身,指著四周說:“我不是不想作詩,而是不想與爾等為伍。恕我直言,在座諸位的詩,全是垃圾。”
四面嘩然。
這很主角。
不過沒等周圍的學子開罵,唐元就開始揮毫潑墨,書寫自己的大作了。
他一邊寫,一邊大聲念了出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此詩一出,四面頓時鴉雀無聲。
能出現在這個場子里的,都是有文化的人,基本的鑒賞力還是有的。
《將進酒》的優秀,是個人都能聽的出來。
所以沒有人敢嘲諷唐元詩做的不好。
不過不敢嘲諷詩,可唐元這個人終究還是沒有什么威懾力的。
很快,就有人竊竊私語。
“岑夫子?丹丘生?他們是誰?”
“不知道啊,陳王又是哪一位?難道是前朝的王爺?”
“開頭我就聽不懂,黃河是哪條河?東海又是什么海?”
“這個唐元我認識啊,孤兒一個,家中并無長輩,何來的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感慨?”
“我等前來京都科舉,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此人為何就一副落榜之后懷才不遇的心態?”
正因為大家都是文化人,所以大家越品越不對勁。
這首詩,怎么也不像是唐元這種年輕人能做出來的啊?
一時間,大家看向唐元的眼神變的很是古怪。
咳咳,那啥,番外我沒忘,繼續補充前文沒寫過的類型。另外我的新書《系統創始人》已經發布兩周了,寫的就是系統之主的故事,對這本書的時間線是承前啟后的,本書里的很多人物包括齊林都會在后續出來,大家沒看的可以去瞅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