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的紫光在半空中綻放,威靈克的身姿在紫光的襯托下,顯得出塵,妖異。
妙俊風不會像他那樣愛顯擺,輕飄飄的徐徐而上,沒有一點吸引人之處。
“妙俊風,天使的力量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想象到的。天使的一根羽毛就能壓塌一座高山,一指圣光便能射穿地面,直達地心。”
“威靈克,你不覺得現在的你更可笑了嗎?你原先身為人類的優點全都被禁錮,放大的都是自身的缺點。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主的忠實仆人,可你真的知道主需要你做什么嗎?或者說他希望你成為什么樣的人?”
“哼!區區一個卑微的人類,你沒有資格來談論主,來談論高貴的天使。既然你急于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嘩啦啦”的紫羽漫天飛舞。靈動輕巧的它們像是活潑的精靈,把異度空間的舞蹈帶到了這里,毫無保留的展現給陽世間的凡人。
紫色的霧靄和火焰,點點跳動,朦朧中不失神秘之美。
“咻咻咻”的紫光流動,漫天的紫羽像是受到了驚嚇,同一時間,同一方向的向妙俊風急沖而去。
“在我面前玩光和火,這不是找虐嗎?”妙俊風心里偷樂一聲。
地火的力量被妙俊風心念調動,紅蒙蒙的火光像流淌的溪水一樣,在金色戰甲表面靜靜流淌。
銀色的雷光化成一雙潔白的手套,無比醒目的被妙俊風穿戴在手上。
妙俊風在紫意盎然的世界里移動了身體。他動作很慢,顯得很沉。身上的氣息也給人一種遲暮之感,似是已到耄耋之年的老者在那里打著那個年紀該有的拳法。
他每一拳都充滿了自然的韻律,每一步都會讓人覺得無比真實親切。
整齊有序的紫光在妙俊風雙拳的舞動下,有了焦躁的表現。一部分絢麗的紫光開始不聽從大部隊的調遣,隨同妙俊風拳風和掌風的移動而移動。
紫色的火焰緊隨其后,它們比紫光更直接,像是找到了另一個新家,不斷地向妙俊風鎧甲表層蜂擁而去。
威靈克站在妙俊風對面,眼睜睜的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他不愿相信這是事實,這絕對是妙俊風用了障眼法,遮掩了實際情況。
“嗖”的一聲,一柄紫色光刃被威靈克狠辣的擲向了妙俊風。若是障眼法,那這柄光刃將會讓事實還原,讓妙俊風狼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咦?這么好的切菜刀怎么能亂丟呢?要是砸到小朋友就不好了。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妙俊風右手抬起,很輕松的就將朝自己射來的紫色光刃抓在手中。
“咔擦”一聲,他用力一捏,光刃如風化的巖石般,一點點的消失在紫色的火光中。
“竟然是個偽劣產品,實在害人不淺,幸好是被我發現了。若是讓別人帶回家去,豈不會害人家餓肚子?”
妙俊風的言語和動作,讓威靈克的身體,快頻率的顫動起來。這是上門打臉的節奏,是直接挑明的羞辱。
“感謝你們的配合,可以散了!”白鶴亮翅下的妙俊風,玄妙的一震,令紫意盎然的光芒和火點頃刻間消散無形。
“妙俊風,你很好。你有讓我正視的資格。沒想到啊!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實力已達到你們東方修行體系中的神境。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猖狂了嗎?”
最后一聲,威靈克是咆哮出來的,如同一只陷入瘋狂狀態的雄獅。沖天的紫焰再度燃起,宣示著他內心的滔天怒火。
相對于威靈克的癲瘋,妙俊風卻顯得相當平靜。他不急不慢的說道:“威靈克,你似乎弄錯了兩件事。
其一,我有必要讓你正視嗎?說句實在的,之前的你在我眼中只是配菜,現在的你到有點主菜的味道了。
其二,我猖狂嗎?我似乎一直很低調,真正猖狂,不可一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哼!牙尖嘴利。就先從你的嘴巴開始,我要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威靈克羽翼一展,向妙俊風劈出四道光刃。
這四道光刃可不再像之前那樣軟綿綿。每一道光刃中所含的力量,足以讓一座中等城鎮迅速淪為一座廢城。
光刃速度很快,轉眼間就來到了妙俊風眼前。
“噌噌噌噌”的四道震動聲,齊聲在妙俊風耳邊響起。之后,強大的束縛之力在妙俊風雙腕和雙腳上,顯化成了四條鎖鏈。
“鏡花水月!”
妙俊風還是那個妙俊風,但真實的妙俊風已遁入虛無世界。
“噗噗噗噗”的四下劈砍聲,妙俊風的手臂,雙腿,頭顱和身體四散分離。
然而,四散的軀干在轉眼間就化為了虛無,沒有留下一滴血。
“明鏡止水!”
妙俊風的聲音在威靈克的身后響起。當他想要躲避的時候,閃爍著銀色光芒的拳頭像是算準了他要閃避的路徑,一拳轟了上來。
“嘭”的一聲巨響,威靈克被妙俊風一拳轟飛而出,向后滑行數十米。
“妙俊風!”威靈克再度咆哮起來。此刻,他身后的紫焰化成漫天的紫色箭矢,向妙俊風奪命飛射。每一根紫色箭矢在飛行途中,都帶出一道紫痕,灼燒空間。
“呼呼呼”的黑白火焰在妙俊風掌中燃起。伴隨著他雙掌的揮舞,一黑一白的兩條巨龍在空中由小變大,由弱變強,最后,一左一右的把妙俊風守護在中間。
黑白雙龍支起的防護罩隔絕了紫色箭矢的攻擊,讓妙俊風站立的區域成為了一方凈土。
等到紫色箭矢的攻擊結束,妙俊風心念一指,讓黑白雙龍龍尾一擺,朝威靈克一撲而去。
“妙俊風,身為圣騎士的我對屠龍可是很在行的。即便這不是真正的龍,我想屠起來的感覺應該很爽!”
圣劍的金色光輝和威靈克身上散發出的紫色光輝交相輝映,別有一番景致。可在這絢麗的景致中,一正一邪的兩股力量反復爭斗,想要爭奪對威靈克的控制權。
“噌”的一聲劍鳴,圣劍的劍光化成一把參天巨劍,向黑色巨龍的龍頭斬下。
“噌”的又一聲劍鳴,第二道劍光自下而上帶起一抹紫色的韻味,像是要將白色巨龍一剖為二。
“生死陰陽化混沌!”妙俊風手印一結,凌空射出一道鴻蒙光束。
“昂”,響徹天地的龍吟聲,使得天地間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
云從龍,行云布雨對神龍來說那是家常便飯。可在西方,他們看來這是相當神奇的,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惡龍似乎只能噴火,噴水的很少見。
大雨持續了一分鐘。一分鐘后,彩虹在天空中升起,祥云在天空中飄起。一條威武的金色神龍前掌嵌合著圣劍,龍尾掃扶著紫光。
“哈哈哈...,沒想到你對我這么好,真的送來一條神龍!好!今天,我就當著你的面,把這條龍斬于我的劍下。”
威靈克羽翼一扇,化作一閃即逝的流光,朝金色神龍飛沖而去。
沒有一點聲音發出,金色的圣劍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一劈而下。
“叮”的一擊刺耳聲,圣劍與神龍的龍爪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嗯?為什么?”威靈克自言自語了一聲。
“廢話!圣劍中蘊含圣劍意志,他不愿也不可能被黑暗力量掌控!”妙俊風隔著一段距離,朝他大喊了一聲。
“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我才是世間最強的存在!”威靈克強行將墮天使之力注入圣劍。
“嚓嚓嚓”的聲音響起,圣劍對外來之力進行了強烈的抵抗。
“啵”的一聲,金色的劍氣參雜著神圣的祝福之力,朝手握圣劍的威靈克一斬而下。
“呲啦”一下,威靈克身穿的神圣鎧甲被劈開了一條裂縫。緊接著,“啊”的一聲慘叫。威靈克持劍的手掌變得血肉模糊,圣劍以其方式遁離了這里,不知所蹤。
“該死的圣劍,別讓我知道你藏到哪兒去了,不然,讓你好看!
還有你!妙俊風,這一切都拜你所賜。圣劍陪伴我幾十年,就是因為你的出現讓它對我產生了間隙。在我尋到它之前,你必須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哎!鬧劇也該結束了。你比我想象中弱多了。墮天使的力量應該不僅僅只有這點。看來你沒有得到路西法的認可,他只是把你當成了消遣的玩具!”
“不!路西法大人是不會這樣對我的。在他心里,我是他最驍勇的戰將!是陽世最好的代言人!”威靈克的額頭上,伴隨著他這些話的喊出,長出了彎彎的犄角。
“喂!下面的人能聽得到我與他之間的對話嗎?聽到的話就請你們舉起手,給我一個回應!”妙妙俊風朝下面吶喊一聲。
片刻后,站在下方的圣庭人員一個個的把手臂舉了起來。他們真的不敢相信,身為圣庭首席圣騎士的威靈克,竟然當眾承認自己是撒旦的人。
“你們都該死!”威靈克抬腳一跺,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到了下方舉手人群的身上。
“咚”的一聲巨響,紫色的火球像是一顆墜下的流星,攜帶毀滅之力,無情砸下。
“啦啦啦...”,清脆的童聲響起,一雙散發著瑩白色光澤的手掌穿越時空,在圣庭上方破空而出,一把朝那墜落的火球抓去。
“噗呲”一聲,威力巨大的火球沒有掀起一點浪花,被大手一把抓滅。
“啦啦啦...”,清脆的童聲再度響起。大手緩緩的在空中消失,沒有過多停留,更沒有像大伙心中期望的那樣,把威靈克一巴掌拍死。
威靈克的身體再次抖動起來。這一次他不是憤怒,而是害怕。這股力量讓他混亂的意識有了一絲清明,認識到如今的自己究竟犯了怎樣的一個大錯。
這個錯誤不是靠懺悔和贖罪就能挽回的。這是本質上的轉化,是對主的背叛。
“威靈克,該結束了。看樣子你也清醒了一點,但這改變不了你最后的結局。既然爺爺不忍心下手,那就由我來充當這個劊子手吧!”
“嗯?”威靈克愣住了。很快他用一雙復雜的眼神看向妙俊風,晦澀的說道:“妙俊風,從一開始你就提過爺爺這個詞。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才是主選中的人,你才是主在陽世間的代言人。
主的胸懷和境界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主,而不是由我內心幻想而成的主。
妙俊風,這一戰,你贏了,我輸的心服口服。趁我還有理智,我必須要為圣庭做點什么。
不管你們怎么想,我對圣庭是充滿感情的,我對主的追隨是堅定不移的。”
“呼哧”一下,狂暴的紫色火焰自威靈克身上竄出。火勢很迅猛,讓妙俊風來不及去救他。
“哎!你這是何必呢?留著有用之軀難道不好嗎?以這種方式進行懺悔和贖罪,就算你的靈魂到了天堂,爺爺他也不一定會原諒你啊!
說不定你這邊剛走,那邊路西法就來接你了。我覺得路西法會這樣干,這是他給我的感覺。”
“淅瀝瀝”的聲音響起,金色的能量化成蒙蒙細雨,普降在圣庭的大地上。
這是威靈克的自我救贖,也是他對圣庭養育栽培之恩的回饋。
金色能量不會被人吸收,只會潤物細無聲的去滋養這片大地。他知道,之前的戰斗從這里抽走了眾多的信仰之力。
沒有自己的回贈,信仰之力也能夠恢復,但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有了自己的回贈,不說一時半刻,至少,在短時間內,圣庭的信仰之力將會恢復如初。
威靈克是自己的敵人,但他最后的做法讓自己感到肅然起敬。為此,妙俊風朝他消失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自己對他的尊敬。
“俊風,圣庭又欠你一次。你可不能讓我們欠的太多,我很擔心我們還不了。”米修斯在妙俊風回到地面上后,第一個走上去和他打起了招呼。
“我們之間還計較這個嗎?再說了,爺爺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存在誰欠誰。”妙俊風回答的很干脆,這話也讓米修斯感到很開心。
“爺爺?妙俊風大人,您口中所說的爺爺真的是仁慈的主嗎?”丘爾主教走過來,懷著鄭重的神情問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此話一出,丘爾教皇和米修斯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他們對妙俊風這種跳脫的性格真是沒法子。也許此事的答案也只能去問仁慈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