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老夫一定要弄死你!”
趙高在府中如同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狼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摸著自己缺了一半的耳朵和臉上的傷疤,嘴巴里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老爺,四郎從宮中回來了!”一個家仆在門外報信。
“柘兒,嗯,讓他來我書房!”趙高停下來吩咐。
“是!”仆人離去不久,穿著一身內侍官服的趙柘推門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說:“拜見父親大人!”
趙高看著如今穩重多了的兒子,心中的怨恨和煩悶頓時消去不少,擺擺手說:“免禮,今日怎么會突然回府?”
“爹,方才我在宮中看到了陳旭,皇帝似乎很高興,召集了幾位公子和公主一起打麻將,寢宮之中歡聲笑語非常熱鬧……”趙柘說到這里,臉色也變得非常扭曲,“爹,陳旭如此得陛下恩寵,孩兒之仇恐無法報也!”
趙高臉色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咬牙切齒的說:“因為敖平和商涂之事,你爹我也差點兒被卷進去,因此眼下不易大動干戈,你如今已經是宮內宦者令,沒事不要隨便出來,仔細服侍皇帝和后宮嬪妃,切莫誤了事,小心謹慎暗中培植勢力,你放心,陳旭……我必然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爹,您可不要沖動,我聽說陳旭有仙術,會太乙神雷,今日在城外炸出來好大幾個坑……”趙柘略有些驚恐的說。
“屁的太乙神雷,我已經讓人打聽過了,就是他在科學院偷偷制作的不知道什么東西,一個破瓦罐而已,需要用火點燃才能爆炸,可恨那些白癡還在城外筑壇立碑祭拜太乙仙尊,說不定當初宛城那道所謂的太乙神雷也是他弄出來蒙蔽皇帝的障眼法,只要讓我找到證據,一定將他仙家弟子的身份戳破!你放心,爹一定會幫你報仇雪恨,你趕緊回宮去吧”趙高來回走了幾步停下來說。
“好,孩兒即刻回宮去!”趙柘臉色好了許多。
“嗯,對了,讓人仔細盯著陳旭,只要他入宮,務必打探清楚他的行蹤,等我找到證據,再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給他服食一些之物,將他誘入一位皇妃的寢宮之中行之事,嘿嘿,到那時,所謂的仙家弟子的身份被戳破,必然要被皇帝鑊烹抽筋,車裂棄市夷三族!”說到最后,趙高臉上露出極其猙獰的笑容。
“爹放心,孩兒在宮中一直小心謹慎,如今已經籠絡了十數個宦官,幾年之后整個后宮的宦者必然都為我掌控……”
“篤篤篤……”就在趙柘說話之時,房門被急促的敲響。
“什么事?”趙高有些惱怒的低喝。
“老爺,趙坡回來了,說有要事稟報!”門外傳來仆人的聲音。
“柘兒,你先去吧,一切小心謹慎,不要讓人起了疑心!”趙高眉頭一皺揮手。
“是,孩兒告退!”趙柘行禮之后退出房間。
“進來!”趙高坐到暖炕上。
一個身材高壯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看起來狼狽不堪的武士大步走進來,噗通一聲單膝跪在趙高面前說:“老爺,屬下這次行動失敗,商涂被一群蒙面匪徒劫走!”
“什么?”趙高驚怒而起,抓起案桌上一個茶杯狠狠砸在武士頭上咆哮,“你們是豬嗎,五十多個高手竟然連商涂都殺不死!”
武士嚇得一下伏在地上說:“老爺,本來我等尾隨到漢中和巴郡交界處的一道峽谷之中,趁押送的兵卒休息之時動手,卻不妨突然殺出二十多個黑衣蒙面的武士,為首之人劍術高超,交手瞬間便殺死殺傷我們十多個,混戰中雖然雙方互有死傷,但對方的首領的確太厲害,屬下拼盡全力才殺出重圍逃出來,然后在大山之中躲了數日方才敢返回查看情況,被殺死的兵卒和雙方的死者都已經被野獸分食,商涂一家人已經不知去向,應該是被那群蒙面匪徒帶走了!”
“無用之輩!”趙高狠狠的一腳將武士踹翻在地,面孔扭曲猙獰的大聲怒吼,“知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屬下不知,因為都穿著黑衣蒙著黑巾,加上又是黃昏時分,一個都沒有看清楚,但為首之人身法超絕劍術高超,和上次在咸陽刺殺老爺的人非常相似!”武士面色驚恐的說。
“陳旭……”趙高瞬間雙眼血紅,狠狠的一腳將一把椅子踢翻。
“老爺息怒,雖然那商涂被人救走,但決計也難逃活命,屬下親眼看見他身中五支弩箭,其中屬下親手射出的一支弩箭正中其心口!”武士戰戰兢兢的說。
“廢物,老夫是怎么對你說的,一定要親手斬下他的首級,傳言那陳旭又起死回生之術,你就敢保證商涂必死,滾,滾”趙高一腳將武士踹翻在地,披頭散發的指著房門大聲咆哮。
“屬下告退!”武士連滾帶爬的逃出房間。
“哐當”房間里,趙高又憤怒的將炕上的案桌掀翻在地,一聲怒吼傳出來:“陳旭,老夫與你勢不兩立,你不死,老夫寢食難安!”
皇宮,秦始皇日常休息的宮殿之中,幾個火爐中炭火熊熊,釋放的熱量將房間烘烤的溫暖無比。
大殿中央擺放著一張麻將桌,公子扶蘇,公子高,秦始皇和華玉公主正在打麻將,陳旭站在華玉公主的身后指點,旁邊還有幾個公子和公主在圍觀。
麻將對于皇宮里面的人來說已經不是陌生游戲,自從上次讓扶蘇拿了一副獻給鄭妃,陳旭又入宮指點過兩次之后,打麻將已經成為了后宮嬪妃的主要愛好和娛樂活動,因為有了這種輕松有趣的娛樂,加上秦始皇現在把一群煉丹的術士也都趕出了皇宮,因此回宮之后有時候也會去后宮轉轉,與自己喜歡的嬪妃打打麻將消遣娛樂,因此最近后宮的氣氛和諧多了,被冷落了許久的嬪妃寢宮之中也多了一些歡聲笑語,連帶著秦始皇在后宮過夜的機會也多了不少,因此嬪妃們更加熱切的希望學會打麻將,好增加和皇帝接觸的機會,因此后宮的嬪妃們也對于發明麻將的清河侯多了許多感激之情,雖然不便明說,但每次陳旭進宮,都會得到特殊的照顧和尊重,每個嬪妃看見他都會行禮,有時候還會賞賜一些小東西,雖然和皇帝賞賜的沒辦法比,但也是一份心意,畢竟秦始皇的后宮太龐大,除開胭脂水粉和衣物之外,珍珠玉石這些奢侈的東西嬪妃們并不多。
而胡寬這次前來咸陽,帶了近百副陶瓷麻將,其中皇宮就送了三十副,而這個數量并不夠,一些嬪妃和公子公主便自己花錢請咸陽的玉匠木匠雕刻了各種材質的麻將平日消遣。
加上寒冬臘月也無處玩耍,打麻將就成了最好的娛樂方式。
“一筒!”坐在上首的公子高打出一張牌,華玉公主側頭用一雙美目看著陳旭,臉頰微紅的問:“清河侯,我該打那張牌?”
陳旭摸著鼻子,臉皮微微的跳了一下,臉上帶著微笑輕聲說:“公主,您要先摸牌!”
“哦哦!”華玉公主醒悟過來伸手去摸牌,卻被陳旭一下將小手按住,“公主,您應該從這邊摸牌,那邊是海底撈,杠牌之后才能摸!”
“謝謝清河侯提醒!”華玉宮主臉頰艷若桃李,直接羞紅到脖頸,慌亂的摸了一張牌之后不知道該怎么辦,轉頭又看著陳旭,大眼睛帶著幾分羞怯。
唉!陳旭無奈的在心底嘆口氣,彎下腰指點:“這張牌擺在這里,把三筒打出去,您看見沒有,這幾張牌湊成同樣的花色,如果再來一張就要聽牌了……”
陳旭與她身體此時相隔不過幾寸的距離,散發著讓她有些迷醉的氣息,這是一種讓她喜歡的味道,和皇宮之中充斥的脂粉味道不一樣,帶著一股自然的泥土和煙火味道,非常好聞。
華玉公主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跳的特別快,渾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動,不光臉紅心跳,手心也開始冒汗,身體如同火焰一般似乎在燃燒。
“三筒,碰!”坐在對面的秦始皇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最漂亮的女兒,又看了一眼正在專心指導的陳旭,臉皮微微跳了一下擺出兩張三筒,然后打出一張牌。
噼里啪啦之間,桌上的四個人不斷的摸牌打牌,不時響起碰和杠的聲音,而華玉公主不時的轉頭怯怯的看著站在身邊的陳旭,臉頰羞紅的不斷詢問,但雙眼中卻有越來越多的溫柔和迷亂。
陳旭也是心頭有無數頭二哈在狂蹦亂跳的撕沙發撕床墊拆房間,面對一個故意裝傻的公主,他除開無可奈何的裝作平靜之外,只能苦笑著不斷指點。
而兩人這種曖昧尷尬的樣子,一圈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幾個小公主都一邊看牌一邊捂著嘴嬉笑著切切私語,幾雙眼睛時不時的瞅一眼陳旭。
而幾位公子偶爾也看一下兩人的這種不正常的樣子,不過大部分都臉色輕松的看牌不說話。
皇宮這種和諧的氣氛幾乎從來沒有過,以前秦始皇從來不和自己的兒女這樣休閑娛樂,平日偶爾召喚過來,也只是問問各自的學習和生活,雖然秦始皇崇尚法家治國,但對于兒子女兒的品德還是要求比較高,家教甚嚴,各自也請的有當世的名家大賢在傳授學習知識,而在這位一統華夏的老爹的氣勢壓迫下,這些公子公主平日也都小心翼翼,過的并不算自由,和父親一起這樣輕松娛樂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陳旭的到來,皇宮里面才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而且他們也聽說了,朝堂之上也因為清河侯連續發生了好多事情,前些日匠作少府令敖平一家被父皇夷三族就是因為破壞清河侯的工地才被施以極刑,這既讓他們驚恐,又讓他們對陳旭充滿了敬畏。
“五妹,看來你要多多去清河侯府上跟隨清河侯學習麻將,不然下次清河侯沒在,你就玩不成了!”扶蘇一邊打牌一邊笑著說。
“兄長說的是,清河侯打麻將神乎其技,我等只能甘拜下風!”公子高也面帶笑容附和著說。
“兩位兄長說的是,小妹也希望能夠得到清河侯的指點,可是就怕清河侯平日忙碌沒時間呢!”華玉公主臉頰羞紅的輕聲說。
“公主想學,臣自然會傾囊相授,再忙都能抽出時間!”陳旭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回答。
“真的?那詩嫚過幾日就去府上拜訪,希望清河侯不要拒絕!”華玉公主一點兒都不矜持的轉頭看著陳旭,雙眼中露出企盼的光芒。
“公主駕臨,寒舍自然蓬蓽生輝!”
“蓬蓽生輝,好詞,清河侯府可不是寒舍,詩嫚去過一次,可是喜歡之至!”華玉公主臉頰滾燙的說。
“嘻嘻”旁邊看牌的幾個公主都忍不住捂著嘴嗤嗤笑起來,一起打趣說,“五姐姐,清河侯府那么好,你去了就不回來了唄,那樣我們也好有機會去清河侯的寒舍去看看,順便找你玩耍!”
陳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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