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盆剩飯剩菜陳旭自然是絲毫都不關心的,也根本就不知道還會發生這么多事情,此時他已經在清河園挨著巡查了一圈,感覺一切都井井有條,這才揣著手施施然去了財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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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園下屬三個單位,清河商店,清河大酒店和清河劇院,雖然都有分屬的管事人負責,但因為陳旭手下的人不夠用,因此便統歸皇甫缺管理,財務這塊兒自然也只能一起匯總,不過三個單位都還是各自分派了兩個清河鎮來的孩童登記做賬,最后匯集到財務室,這里還有四個專門登記做賬的孩童。
這些孩子雖然都只有十多歲,但簡單的加減乘除計算和算盤都用的非常熟練,因為年齡小辦事也不一定完美,可能會有一些錯誤,但唯獨一個好處,那就是忠心,因為這些小孩子都是清河鎮來的,對陳旭的崇拜可以說比對皇帝還要強烈,因此在賬務管理上就連身為大管事的皇甫缺都無法隨便插手,每一筆收入支出都嚴格的記錄在賬冊上,至于將來長大了會不會變質陳旭暫時不需要考慮那么遠,等再過幾年,清河集團會變的越來越正規,出納和會計會嚴格分開,再說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也沒有任何人敢在錢財上動手腳,一旦發現就是死罪。
財務室單獨在一棟建筑內,共有四間,三間是三個部門的,最大的一間是匯總室,陳旭進來的時候,每個房間內都有噼噼啪啪的算盤聲傳出來,而在大堂值班的護衛和管事看見陳旭進來,都趕緊一起拱手行禮。
“免禮”陳旭擺擺手走進幾間財務室挨著仔細詢問了一遍,剛好皇甫缺也帶著清河酒店一個記賬的小孩抱著賬本進來。
“侯爺在就剛好,我正到處找您,今日宴請皇帝和諸位大人的耗費已經清算出來了,這是賬目,您過目一下!”皇甫缺讓小孩把賬冊遞給陳旭。
賬冊是用麻漿紙封訂的,外面是用牛皮做的封面,里面的紙張都是雕版印刷出來的表格,因為陳旭沒學過會計和出納,也不知道后世的財會是怎么做賬的,但大致可以分為支出和收入兩項,分為借記和貸記,因此賬冊印刷的也比較簡單,每一筆都有借貸兩項記錄,經手人必須嚴格按照登記,核對無誤之后簽字蓋章。
這本賬冊是清河大酒店今日宴請的各項支出,沒有收入,因此全部都是一長串的貸出負數,上面羅列著各種食材、茶油、果醋、清河佳釀等消耗的數量和單價及匯總金額,最后是一個大大的負二十八萬的數字。
陳旭數了一下后面的零,心頭血瞬間流一地,
這一頓吃的他可以說是血流滿地,近三十萬打了水漂。
除開在咸陽購買的雞鴨魚肉等各種食材之外,消耗最大的是酒水,清河美醋喝掉了一百多瓶,清河佳釀喝掉了一百八十瓶,其中王賁等八個武侯竟然喝掉了整整六十瓶,而清河佳釀還是按照兩千錢一瓶的價格入帳計算的,如果按照零售八千錢一瓶的話,今日宴請的這頓飯的支出上百萬錢不止。
不管清河佳釀的成本多少,但產量畢竟有限,而且瓷瓶的制作也不容易,還要從千里之外的清河鎮運送過來,這筆人工費用也非常巨大,一路上人吃馬嚼都是錢,這就和后世的商品成本一樣,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物流和包裝成本,在網上點一份十五塊錢的快餐,送到手上接近二十五元,其中三四塊的包裝費,六七塊的配送費,這是陳旭親自經歷過的,每天賺的也就是那些配送費,而且還要和公司分,如果送達不及時顧客不滿意給一個差評,直接扣一百五,然后要哭半天才能換過氣來。
眼下大秦也一樣,百廢待興民生困苦,饑民流寇多不勝數,如果遇上山匪流寇劫一下道損失就更大,要知道清河佳釀的名氣如此之大,傳說是得之仙家傳授的釀造技術,不光是絕世美味,民間沒文化的底層民眾更是盛傳喝一口就能包治百病,甚至能治療不孕不育和那啥那啥,因此劫匪不敢去清河鎮明目張膽的聚眾搶劫,在人跡罕至的路上搶一下一點兒心理負擔都不會有,為了能夠沾上一點兒仙氣,死也值得。
而為了支持清河鎮工業的發展,陳旭不能只取不予,必須用正常的商業模式來支持清河鎮的發展,因此用兩千錢一瓶向清河鎮的酒坊購買,這樣才能讓清河鎮的酒坊能夠迅速擴大規模,慢慢發展成為一個壟斷伏牛山的大酒莊,而且這筆錢也能資助清河鎮修路建房快速向大規模工業城鎮發展。
陳旭臉皮抽抽著看完賬本之后還給皇甫缺說:“從明天開始,清河園正式對外營業,今日午后便安排人將傳單散發出去……”
陳旭說一句,皇甫缺便點一下頭,等陳旭說完之后,皇甫缺才小心翼翼的說:“侯爺,這清河佳釀和清河美醋恐怕一般人消費不起,而我們定制的菜譜上也沒有其他的酒水,我們是不是要自己開一家酒坊釀制一些水酒……”
“不用,此事我早有安排,南陽范氏酒莊為清河商店特供的葡萄酒和果醋已經在路上,按時間安排就是這兩天就會到達,同時他們這次還要在咸陽開設一家錢莊,到時候所有的錢款都匯總到錢莊的專用戶頭上,還有,等清河園的一切都走上正軌之后,你也安排人下去巡查一下別處的清河商店和客棧,同時也要加快在全國開店的速度……”
“侯爺放心,此時我已經和胡爺溝通過多次了,下個月我會親自帶人下去巡查,保證不會出岔子!”皇甫缺趕緊說。
“那就好,路上難行,出一趟門需要許久時間,多帶護衛,到時候帶上我的身份令牌,如若查到有作奸犯科者必須嚴懲不殆!”
“喏!”
半個小時后,陳旭返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昏昏沉沉睡了近兩個時辰的贏詩嫚已經醒了過來,正在兩個小茶娘的服侍下喝藥,房間里還多了幾個宮女,都是贏詩嫚在宮中的貼身侍女,而且還帶來了大量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看起來有打算留下來長期養病的打算。
陳旭心里苦笑不已,他甚至慢慢開始有些懷疑贏詩嫚這次的病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因為當時徐福那句話說的太尼瑪突然了,什么叫不能出門吹風,這一路回去都是坐馬車好吧。
“清河侯,詩嫚這是怎么了?頭重腳輕渾身酸軟無力!”看著陳旭進來,贏詩嫚是滿臉的病容,說話的氣息都是病怏怏的狀態,明顯這次感冒非常嚴重。
“公主衣服穿的太過單薄,受了風寒,徐太醫說你不能出門吹風,陛下就讓你暫時留在清河園養病,等明日病情稍微緩解一些之后再回宮!”陳旭趕緊安慰說。
“父皇真的這么說?我……我……我太高興了!”贏詩嫚竟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帶著病容的臉頰竟然浮現一抹紅暈。
陳旭額頭上冒出幾道黑線,心說你能不能拐彎抹角一點兒表達高興的情緒。
而且同時心里也更加苦惱,看樣子皇帝賜婚的打算是絲毫都沒減弱,而這個五公主也是這么爽直毫無心機,自己如果繼續推三推四,恐怕將來不光要得罪秦始皇,還要讓一個心思單純的少女傷心一輩子。
“可惜,今日的戲劇詩嫚沒有看到!”贏詩嫚擁著被子坐在炕上,情緒略有些失落的看著陳旭。
“公主放心,你就安心在這里養病,等你的病好轉之后,我再請你來看戲劇表演,把今日的遺憾補上……”
“侯爺屬下有事稟報。”就在陳旭說話之時,門外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