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叮囑了陳平幾句之后就離開清河園,一個身穿一襲白裙的女子急匆匆從清河酒店出來,卻看到陳旭的馬車已經出了清和園的大門,她提著裙擺追到大門口,踮腳目送陳旭的馬車消失在街口,這才撫摸著自己好不容易畫好的妝容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去。
一個身穿彩群的女子從清河劇院過來,長的并不十分漂亮,但身材很好,走路的姿勢非常和諧柔美,正是當初銀月閣的綰綰。
綰綰看見白裙女子之后興奮的迎上來說:“采薇妹妹,你方才在看什么?”
“是惠姐姐,我方才聽說侯爺來過,等我出來他已經走了!”白裙女子正是范采盈。
“此事我知道,侯爺今天請報館的人看我們新排演的歌舞劇,妹妹這樣子……是……是喜歡侯爺?”綰綰驚訝的小聲問。
范采盈臉上帶著凄苦的神情說:“我一個低賤女子,喜歡侯爺又如何,他……他不會看上我的!”
綰綰牽著范采盈的手說:“妹妹如果喜歡,就需要努力,姐姐可比你懂男人的多,跟我回房間,姐姐教你一些哄男人開心的方法!”
“真的,姐姐愿意幫我!”范采盈激動莫名。
“妹妹長的這么漂亮,試問天下哪個男人會不動心,但妹妹在咸陽這么久卻沒有哪個王侯公卿來打主意,莫非妹妹不知道是侯爺在后面護著你?侯爺把我從銀月閣贖出來,又給我恢復民籍,如此大恩大德田惠卻無以為報,想為奴為俾伺候侯爺穿衣端水都做不到,我看妹妹這幾天每天回來就坐在房間發呆,原來也是惦念侯爺想得其恩寵,雖然我和侯爺交流不多,但天下男人的愛好,姐姐可知道的比妹妹多許多!”
“男人的愛好不外乎錢財美色,難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范采盈跟在綰綰身邊好奇的輕聲問。
“錢財美色自然是很重要,但對于男人來說,他們更多需要的反而是安慰,心靈上的安慰,這滿咸陽城的文武公卿達官貴人,每一個表面上看起來都光鮮亮麗,但實際上暗地里充滿了孤獨、寂寞、空虛、無助、焦慮甚至恐懼,侯爺傳為仙家弟子,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我卻看得出來,他是整個咸陽最為孤獨和無助的男人……”
綰綰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落在范采盈耳中都如同雷鳴一般。
“惠姐姐,你……你怎么知道他最孤獨最無助,侯爺……侯爺每次看起來都是那樣的輕松無羈風采逼人,令采薇傾慕不已!”
“呵呵,妹妹出生在商賈之家,不懂王侯公卿的生活,姐姐生于王室,知曉其中的骯臟和黑幕,這短短月余,咸陽朝堂發生了多少事?侯爺在皇宮差點兒遇刺,然后牽扯出一樁驚天大案,禮部令趙高、中車府令江珩,還有上百位大小官員盡皆被拘禁入獄,而且這其中還傳聞趙高和侯爺素有仇怨,三番五次欲置侯爺于死地,但朝堂之變外人只看到了結局,卻沒有看到過程,你根本就不知道侯爺在其中努過多少力,受過多少罪,還有多少擔驚受怕,惠還聽聞,這次侯爺回鄉娶親,為了救回他的娘子,孤身犯險闖入伏牛山中和匪徒周旋……”
“姐姐說的都是真的?我……我的確沒有聽說過……”
兩個女人手挽手低聲交談著走進清河酒店,很快來到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這里蒼松翠竹花草繁盛,中間還有一個小池塘種著蓮藕,荷葉間幾只荷苞高高挺立著,有蜻蜓在昏黃的暮色中飛舞,四周還擺放著幾個石凳和一張石桌,看起來環境清幽宜人。
院子里還有一排房子掩映在蒼松翠竹之間,門前掛著燈籠,其中兩間門楣上掛著牌匾,一個寫著清風,一個寫著明月。
清風明月二閣是清河酒店環境最為清幽雅致的套間,而范采薇作為華夏錢莊在咸陽的管事,同時也是陳旭最重要的商業伙伴,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因此從來的當天,陳旭便讓人將其安置在清風閣住下,這一住就是好幾個月。
而前些天把綰綰從銀月閣贖出來之后,作為一個曾經的公主,即便是平民但身份依舊尊貴,陳旭便把她安置在明月閣,這樣兩個女人住在一起可以相互說說話照顧,因此綰綰住進來之后,兩個女人便很快熟絡起來。
兩個女人走進院子之后直接進入了明月閣中,很快窗戶上便剪影出兩個女子的嬌俏身影,同時還有輕聲的交談傳出來。
“姐姐教我,如何做才能讓侯爺接納接我!”
“侯爺已經接納你了,但你的存在并不能讓他感受到我方才說的那種心靈的舒緩和寧靜,所以這也是他拒絕你的原因!”
“那我如何做才能讓他感受到放松和寧靜……”
“妹妹過來,姐姐教你……”
窗戶上兩個女人的身影很快靠在一起竊竊私語。
而當這兩個女人在一起商量如何討好和撫平陳旭孤單寂寞冷的脆弱心靈的時候,我們的小侯爺也在昏黃的夜幕之中優哉游哉的回到了侯府。
雖然晚飯早就吃過了,但餐廳似乎依舊很熱鬧,傳來各種歡笑和吵鬧聲,陳旭很好奇,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手洗臉換衣去了餐廳,還沒進門便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
餐廳里面的確很熱鬧,孫叔炅、房寬、虞無涯、兩個小丫頭還有一群小侍女都圍坐在大圓桌旁邊,桌子在中央擺著一大盆田螺,一個個正揮動牙簽吃的眉飛色舞,一只猴子還蹲在桌子上,同樣拿著一根牙簽,正抱著一顆田螺吮的滋滋作響。
看見陳旭進來,猴子興奮的把殼一丟就跳到陳旭的肩上,然后用滿是湯汁的爪子就想刨陳旭的頭發,結果被陳旭一把從肩上抓下來呵斥了幾句丟到地上,猴子很不樂意的翻個白眼兒繼續跳到桌子上吸田螺去了。
“恩公快來,今日午后我們去河邊弄了許多田螺!”虞無涯吃的滿手湯汁的打招呼。
陳旭也沒客氣坐下來,一個小侍女趕緊幫他在脖子上扎上一塊餐巾。
“哧溜”陳旭拿起一顆田螺猛吸一口,味道還是同樣的鮮香麻辣,然后挑出螺肉吃了一口,只聽一陣令靈魂悸動的摩擦聲,陳旭趕緊把螺肉吐了出來,黑著臉說:“哪個廚工做的,都還有泥沙!”
“河溝里面長的,怎會沒有泥沙!”虞無涯和房寬都很不在意的繼續吃田螺,兩個小丫頭也絲毫都不在乎。
陳旭臉皮抽抽了一下說:“這東西最好用清水養一兩天在吃,算了,你們喜歡就好!”
“廚房還養了幾大盆,恩公明日吃沒有泥沙的!”虞無涯含含糊糊的說。
于是陳旭把田螺丟下轉身去廚房,果然看到好大幾盆田螺,洗的干干凈凈泡在清水里面。
“怎么會這么多?”陳旭都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幾大盆少說也有六七十斤。
“侯爺,兩位小娘子午后要去河邊戲水玩耍,虞老爺便帶她們去了一趟,回來便弄了一車田螺!”廚房的管事跟在后面趕緊回答。
陳旭恍然大悟,一定是杏兒和虞姬玩水玩上癮了,午后要去河邊游泳,然后虞無涯自然也不放棄這個好機會,讓那一群估計天天泡在河里面的小娃子摸起來的。
如今這個時代,河水干凈清澈,渭河兩岸都是那種泥土堤壩,水草也比較茂盛,因此非常適合螃蟹和田螺生長,而這兩種東西根本就沒有人吃,平日碰都沒有人愿意碰,河水里面簡直多不勝數,如果一個成年人專門去用工具撈的話,一天撈個三五十斤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想起方才在清河園門口賣烤螃蟹的一對兄弟,陳旭可以想象,估計再過幾天,這田螺也一定會有人擺出來賣,成為曲園雜舍里面的一道不錯的消遣良物。
幾個文人士子圍坐在一起,一邊吸著田螺一邊讀書看報談天說地指點江山,簡直愜意的一逼。
“這些田螺好好洗干凈,勤換水,明天我有用處!”
陳旭吩咐完之后離開廚房,上次的鹵菜事件導致咸陽一爪難求,連帶著許多王侯公卿家的雞鴨豬羊都遭了虞無涯的黑手,差點兒釀出一樁驚動皇帝的大案。
眼下這田螺味道比雞爪還美味,明日做一些讓人送去皇宮,看看那些妃子公主害不害怕愛不愛吃,如若喜歡吃的話,也可以換一個口味,免得經常為爭奪數量有限的鹵味爭吵打架。
回到書房看了一會兒書,正有些困意上頭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水輕柔捧著一碗藥香撲鼻的牛骨湯進來。
“夫君,娘今天又給你熬制了牛骨湯補身體,趁熱喝了吧!”水輕柔臉頰通紅低頭不敢看陳旭。
陳旭看著牛骨湯,然后又看看羞怯萬分的老婆,接過來毫不拖泥帶水的就咕嘟嘟灌了下去,很快感覺身體里面似乎有一臺小馬達呼呼開動起來,砰砰砰砰的心跳之中感覺有股火熱的情緒在身體里面燃燒起來,于是伸手將水輕柔摟在懷里說:“娘子,夜深了,我們洗漱安歇吧!”
“輕柔服侍夫君洗漱!”水輕柔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就要融化了,被某個侯爺抱起來就一腳踢開旁邊的房間。
房門關上后,很快里面傳來悉悉索索脫衣和稀里嘩啦撩水的聲音,再過幾分鐘,房間里面燭光搖曳,門窗上剪影出一副少兒不宜的畫面,而且很快又喘息和婉轉低吟的聲音傳出來。
夜深人靜,兩個小侍女照樣躲在廊上側耳傾聽,皆都臉色羞紅帶著極度的興奮竊竊私語。
“哇,侯爺這兩天好厲害!”
“是呀,比昨天時間還久!”
“侯爺是天下最厲害的侯爺,夫人跟著天天享福!”
“是呀,我們侯爺從來就不去逛園子,又年少又專情,我好想侍寢!”
“小心被管家聽到,不然打折腿”
“我們去給娘娘說吧!”
“咳咳”隨著幾聲故意咳嗽,虞無涯抱著一把鐵劍慢慢走過來。
“見過虞老爺!”兩個小侍女嚇的趕緊住嘴一起福身行禮。
虞無涯點點頭,側耳傾聽了一下說:“侯爺這兩天都這樣?”
“是”幾個小侍女都趕緊點頭。
“是不是有人給侯爺吃了什么?”虞無涯接著問。
“娘娘親自給侯爺熬了牛骨湯,說每天入睡前喝一碗就身體強壯!”一個侍女回答。
虞無涯捏著下巴沉思了一下說:“此事不準外傳,如果娘娘問起別說我知道這件事!”
“是,虞老爺!”兩個小侍女雖然不明白虞無涯的話,但還是趕緊答應下來。
虞無涯抱著鐵劍一直走到外院來到熊貓園的位置,這才身體一躍跳上一間房頂,四周觀望一下之后盤腿坐在屋頂上。
“夏子衿,她為什么要幫我?還有,到底是誰想暗害恩公!”
虞無涯仿似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然后慢慢閉上雙眼,隨著呼吸逐漸緩慢平靜,身體之中慢慢響起咔咔啪啪的聲音,如同筋骨舒展一般隨著呼吸不停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