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陳旭這樣一說,陳平等人恍然大悟。
“侯爺,這服務站和物流市場究竟如何抵押才能湊夠千萬石的錢糧?”
“我暫時的設想是服務站兩百萬錢,抵押時間十年,物流市場八百萬錢,抵押時間同樣是十年!”
“可是侯爺,這樣算下來還差的遠,就算是一千萬石糧食,折算下來也是近四萬萬錢,您這全部抵押出去,收入加起來也不過是七千萬錢的樣子,差的太遠了!”頭腦靈活的人已經很快算出了收入和支出之間的差距。
“光是這些肯定還不夠,但是還有水泥廠的建設權限,為了盡快修好這條路,我準備在全國每個郡授權成立一家水泥廠,把水泥的制作配方提供出來,每家水泥廠作價五百萬錢……”
“嘶”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眼下全國三十六郡,如果這些水泥廠都授權成功,就會籌集到一點八萬萬錢。
“侯爺,如果您的這兩個方案都策劃成功,差不多可以籌集到二點五萬萬的資金,但還是不夠啊,何況這些水泥廠短期之內賣不掉怎么辦?”陳平揪著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幾根胡須有些擔憂的說。
“根本就不需要把資金一次到位,因為這路也不是一天就修好,修路可以采用難易程度分段招標進行,參加修建的商賈提前墊付資金,驗收合格之后才會付款,而你們的任務就是不斷通過報紙幫我宣揚水泥和水泥路的好處,讓全國的商賈都知道這件事,何況如今全國近三分之一的富商都集中在咸陽、洛陽和南陽等地,對于水泥也肯定都聽說過,本來咸陽已經有不少富商都想求取水泥的燒制方法,但我一直都沒答應,這次正好可以好好敲他們一把,水泥作為建筑利器,未來就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誰搶到手將來會掙錢掙到手軟腳軟,至于剩余的資金我會想別的辦法!”
“好,侯爺放心,我們這兩天盡快把您說的東方道的資料進行一次詳細的分析,然后把集資的情況詳細的報道出來!”陳平和付安等人都一起點頭。
“嗯,此事你們抽調幾個人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負責跟進,對了,后天有一群南陽和河東諸郡的商賈要來咸陽,都是當初參加了約法三章的人,報館也安排幾個記者做一些專訪刊登到下期的報紙上,總體來說,最近幾期報紙要大張旗鼓的報道商人的動向,渭河大橋、水泥、東方道等商業上的話題,我能不能賭贏李斯這一局,就要看這一次集資的成功與否,所以你們的報紙的作用非常重要!”
“侯爺您放心,我們報館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幫助您打敗李斯!嘿嘿,侯爺一旦成功,恐怕李斯以后見到侯爺就要繞道走了!”幾個編輯都雙眼放光的嘿嘿冷笑,完全已經丟棄了文士節操化身成為了陳旭的狗腿子。
陳旭在報館呆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詳細的把各種集資的方案都仔細交代了一遍,至于報社怎么去寫就需要陳平等人仔細斟酌。
而接下來要做,陳旭就是要開始籌備東方道工程指揮部,由科學院、工部和少府聯合成立一個部門來統籌東方道的修建事項。
科學院負責安排人測繪線路,將橋梁道路根據修建的難易程度進行定標,橋梁這些難度很大的必須要有科學院的專門匠吏和匠工去設計指揮修建,至于道路就簡單了,到時候每個建筑隊委派一個匠工和幾個幫工進行簡單的培訓就行了。
工部自然是負責安排監工進行道路規劃和工程驗收。
少府主管全國的資源,自然是負責協調修建過程中和當地郡縣的麻煩事,還有就是采集砂石以及燒制水泥等進行監督和指導,不能亂挖亂采,也不能讓當地民眾破壞和攻擊建筑隊的正常修建過程。
陳旭從報館回到清河侯府,卻發現范采盈早已等在了客廳,看見陳旭回家,頓時焦急迎上來詢問關于賭注的事。
對于這筆堪稱天價的投資,她非常擔心,一千萬石錢糧的消耗,對于財大氣粗的范氏來說,也是一個天文數字,因為整個范氏的資產全部加起來,估計不會超過兩千萬錢,折算成糧食也不過五十萬石,差不多只能修一座渭河大橋,但這個身家在全國的商賈富豪來說,已經是站在富豪最頂端的那一群人,全國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楚。
若不是因為范氏一貫不和前七國的任何貴族和王室有牽扯,肯定也早已被秦始皇遷到咸陽定居了。
陳旭把關于集資的事情說了一遍,同時讓她準備好,等范顒和一群商賈來咸陽商議之后,就馬上去宛城大梁洛陽等地的錢莊籌備大量啟動資金。
眼下華夏錢莊已經在全國開到了將近二十家,而且幾乎都集中在中原繁華地帶,至于邊遠地區都沒怎么去開發,一是人手不夠,二是距離太遠管理跟不上。
其實陳旭對這次修路有莫大信心的原因還不在于集資,而是因為有華夏錢莊的存在。
隨著華夏錢莊越做越大,分部越來越多,每個月全國華夏錢莊的流水至少都在千萬級別,常規存款早已破億,其中大部分都是黃金,這也是陳旭的要求,大量吸納黃金作為儲備。
錢莊賺錢還是其次,主要的還是所有商賈都養成了把錢存在錢莊,然后用存單和兌票進行大額交易的習慣,基本上現在三五萬錢以上的交易,都是用存單和兌票。
存單因為需要存款者當面在錢莊簽字提取,因此交易雙方都需要在同一個地方,買賣完成之后也不用交割現金,而是一起跑到錢莊的柜臺進行轉賬就行了,一個取一個存,這筆交易就算完成了。
后來陳旭又發明出來一種定額兌票,就像后世的銀票一樣,存一萬錢,可以不用開戶,錢莊直接給一些固定額度的兌票,這些兌票就像鈔票一樣全國通用,可以隨時到所在地的錢莊支取,任何人都可以,都不用簽字,這個辦法比之存單更加方便,現在商賈之間越來越多的用兌票進行交易。
無論存單也好,還是兌票也好,都是根據商賈存入的錢幣數量發行出來的,數道復核保證了不會胡亂發放,因此兌票還是一個等值貨幣的代用券,并不是后世印刷的紙幣,國家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無論是存單還是兌票,在商賈之間交易的時候不斷轉手,這些錢其實還是存在華夏錢莊并沒有取出來,市面上根本就沒有一枚銅錢流通,買賣全靠華夏錢莊的信用和一張紙而已,只不過這張紙絕難仿制,不光用的是特殊的白紙,還用上了諸多稀奇古怪的防偽技術和符號,每個地方的錢莊代號都不一樣,每一張兌票和存單的號碼也都有特殊的含義,加上每張存單和兌票上足足有六七道復核印章和簽字,只要是錢莊的工作人員一看都知道這張存單和兌票是那個錢莊發出來的,哪幾個人經手的,一旦出了問題匯報給總部,安排人來一查便知,做手腳的可能性極小。
正是因為所有商賈之間的交易都是華夏錢莊的信用在做背書,而并沒有真正的錢幣流通,這也給了陳旭一個極大的可以操作的空間。
后世金融行業都有極大的杠桿操作,而所有的杠桿最后都歸結到銀行,因為所有的金融行為幾乎都和銀行掛鉤,而杠桿產生的來源就是負債和信用。
阿基米德曾說,給我一個杠桿我可以翹起地球。
而陳旭眼下缺錢,也可以用華夏錢莊的信用做杠桿,利用籌備之中的東方道上的服務區和物流中心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收益為抵押,發行一筆大額的信用債券作為兌票,就像貸款一樣發放給所有參與修筑這條道路的商人,這些商人就可以拿著這些并沒有錢的兌票去購買糧食和水泥砂石等各種建材物資,收到兌票的商人一樣用這些兌票和普通兌票一樣去購買大額的商品,唯一的區別就是市場上只有兌票,而沒有這么多的錢,一旦哄兌華夏錢莊必然垮臺。
不過按照大秦這些基本上沒有絲毫金融知識的原始人來說,基本上是不可能看破其中的門道的,因為除開杠桿之外,陳旭還可以集資,而且是以集資為主,以兌票為輔,按照華夏錢莊如今在商賈中的名聲和地位,絕對不會有哄兌垮臺的危機。
但不管這次能夠集資到多少,陳旭都必須上馬修建東方道,這個賭注他必須贏。
總共四億錢的投資砸在大秦這個干的流血的荒地上,簡直就如同暴雨一般席卷萬物,各種商業都將從這筆巨額投資中如同雨后春筍般的發展起來,以此推動大秦經濟往前跨越發展。
內需可以拉動經濟發展,但效果比較慢而且影響比較小,其實中國最擅長的是投資拉動經濟發展,后世中國的崛起,就是以大量資金不斷漫灌各個基礎建設領域,從公路到鐵路,從機場碼頭到房地產,整個中國就像一個巨大的工地,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吊車。
后世的中國,也因此被稱為基建狂魔,短短二十年就把高速公路網和鐵路網修的四通八達,而且還催生了房地產這個國家經濟的支柱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