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如今正在和李斯打擂臺,要扭轉大秦不注重民生發展的這種狀況,就必須去影響更多的人了解自己的想法和推廣自己的理念。
如今隨著大秦都市報不斷的宣揚自己的各種變革和理念,咸陽朝堂之上的政策也很快就會流傳到民間,在報紙的不斷推波助瀾之下,許多人的觀念也在跟著變化,特別是全國的商賈如今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把大秦的這個冬天燃燒的通紅,幾乎每個郡都已經開始籌備和修建水泥廠,而商賈自古就會畜養一批閑士不斷的為他們籌謀劃策和搖旗吶喊,而這些近乎于后世大V的各地名士,也大多都是當地官員的座上嘉賓,這是不同階層的一種利益聯系,時刻都在互相影響。
除開苦哈哈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工匠和販夫走卒之外,商人、官員、士族實際上一直都緊密的聯系在一起。
影響商人,影響普通士族,再去影響基層官員,在這個皇權不下鄉,政令一出咸陽都開始變味的時代,實際上基層的官員才是最終左右大秦走向的最重要的力量。
而在歷史上的大秦,最初造反的是農民,但推動大秦倒塌的卻是各地的官吏,很多郡縣的官吏一聽說陳勝吳廣反了,很快也就都跟著反了,整個大秦就沒有幾次像樣的抵抗,而劉邦項羽造反,最開始就是兩個地方的主官提出來的,不過都被殺死取而代之了。
實際上整個大秦,都是被秦始皇的光環壓制住了。
不僅民心不穩,官心也不穩,加上無論平民百姓還是商賈豪強,甚至是皇族士族都無法得到應有的地位,都很盲目和躁動,突然就從諸侯制度過度到郡縣制度,不光滿朝文武公卿不適應,基層官員更不適應,實際上在皇權統治下,單一的郡縣制度太超前了,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皇帝的掌控力度和百姓所能接受的地步。
郡縣制,需要非常完備的垂直管理的政治體系,但大秦沒有。
李斯建議采用郡縣制,配套改革三公九卿制度為太尉、丞相和御史大夫三位上卿,分別統屬軍事、政事和監察,這個改革的確具有超越時代的前瞻性,但改革的卻只是頂層,目光還是聚集在咸陽的朝堂之上,聚集在皇帝身邊,而下面的郡縣雖然也有朝堂直派的郡守郡尉和監御史,但因為通訊不暢和官員的選拔沒有一個合理的制度,導致下面的郡縣幾乎就是野政模式,除開收稅和徭役之外,郡縣官員幾乎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因為他們的升遷和政績無關,所以他們無所謂發展民生,在完成朝堂分派的任務之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和當地的貴族士紳們飲酒作樂消磨時間,甚至其中許多人也養一群方道術士研究長生不老。
因此整個大秦除開咸陽一群還算忠于秦始皇的勛貴之外,實際上朝堂對郡縣的掌控和統治都非常脆弱,如果這種格局無法改變,大秦遲早都會出問題。
陳旭建議改制朝堂采用三省六部制,采用九品官職制度,既是讓官員的升遷和任用更加有明晰的制度,同時采用論調方法讓各地主官不能與當地的豪強聯手沆瀣一氣。
這兩條措施眼下已經開始顯現力量。
只要繼續推行商業和農業改革,解開束縛各階層的不適合民生發展的法律,大秦才能健康發展。
因此陳旭希望通過清河鎮的變化來影響南陽官員的執政理念,讓他們看到這種變化給老百姓帶來的好處,甚至將來也會給他們帶來好處。
對于陳旭的話,雖然南陽郡守陸玢心里略微有些惴惴不安,但眼前面對的這個少年卻不允許他去駁斥和懷疑。
傳言左相李斯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進出皇宮宛若在自家院子里遛彎兒,一身雙侯爵,娶的是公主和上卿的女兒,最主要的是清河侯是南陽人,是整個南陽人的驕傲,如果自己這個南陽的主官不聽陳旭的話,后果會非常嚴重,南陽各階層的人都會抵觸他排斥他,最后什么事都辦不成,如果有人再暗中使個絆子下個黑手,自己這個官也就算是當到頭了。
因此在陳旭的訴說下,南陽郡守郡尉以及隨同前來的一群官員皆都聽的嚴肅認真,并且不斷的點頭稱是。
一番談話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傍晚陳旭又在清河鎮小學宴請一群官吏就餐,吃完飯后喝茶消食,郡守盧玢將所有人都屏退,只留下郡尉徐海和雉縣縣令劉通。
“侯爺,玢聽聞令尊大人前些日從外還家?”郡守盧玢西小心翼翼的問。
“不錯,我父親七年前征召入伍參加伐楚之戰,在混戰之中身受重傷之后昏迷,被逃難的民婦韓田氏所救,之后又是我大秦和燕齊接連交戰,中原一片混亂,因此我父親便與那韓田氏相依為命,并且還生下一女。”
“數月之前我突然心血來潮,掐指一算我父親當還活在人世,于是便安排隨從去南方尋找,在淮陰將我父親找到,因為父親與韓田氏數年相伴且已經有夫妻之實,因此不愿歸家讓我名聲受累,我那隨從便只好將我父親與韓田氏安置在雉縣一家腳舍托縣令劉大人安排人照看,因當時我正在咸陽娶親,這件事便拖了月余才回來處置……”
陳旭胡諂一番說是自己算到老爹沒死才安排人找回來的,盧玢和徐海、劉通自然不會有絲毫懷疑。
清河侯是仙家弟子的嘛,掐指一算找到老爹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侯爺,我聽聞令尊大人當初在戰場受傷嚴重,而且又被韓田氏救走,所以誤被記錄為戰亡,這幾日我們又查驗了七年前所有記錄,發現令尊大人曾有數次軍功在錄,如今令尊大人平安歸家,這些軍功還是需要補償……”郡尉徐海抱拳說。
“軍功到無所謂,我父親大人能夠平安歸來就已經讓本侯喜不自勝,不過為了以后生活方便,還需要重新辦理身份戶籍……”
“侯爺勿憂,令尊大人的身份牌和戶籍冊下官已經帶來了!”縣令劉通趕緊站起來,從隨身的衣袋里面拿出來一塊嶄新的身份木牌,做工精致香氣撲鼻,竟然是用楠木制作而且還熏香處理過,正面刻著清河侯旭父,背面刻著南陽雉縣清河鎮小河村籍字樣。
“這樣最好,本侯就多謝劉縣令了!”陳旭接過木牌道謝。
“不敢不敢,此乃通分內之事!”劉通趕緊還禮。
“侯爺,令尊平安回來,并且還有軍功記錄,我已經寫奏章送往咸陽,請兵部重新審定授予軍爵,此事侯爺盡管放心,我等一定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盧玢和徐海一起站起來說。
“那本侯就在此多謝三位了,請坐,喝茶!”陳旭面帶微笑的點頭,然后又閑聊幾會兒,眼看天色已經擦黑,這才去安排燃放煙花。
此時的清河鎮已經足足匯聚了超過五萬人,整個鎮上人頭涌動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而清河鎮各家各戶也都在趕制熱水飯食和面條饅頭招待那些沒有攜帶干糧的游客。
一個饅頭兩錢,一碗面條五錢,雖然略貴,但對于前來游玩的人來說,即便是再貴一倍也是值得的,畢竟這些能夠前來的除開附近的鄉民之外,大多數都是養得起車馬的富裕群體,而能夠看到神雷焰火,那可是錢買不到的機會。
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數萬人都匯聚到鎮東頭的一大片河灘空地上。
在這里,縣尉房寬帶著數十個兵卒將人群驅趕出來一大片空地,牛大石和劉坡已經安排人把九根燃放煙花彈的鐵筒都安裝固定好,一桶火藥和十多枚煙花彈也已經全部抬到了河邊,并且還安排人專門照看。
陳旭到了之后再次親自動手演示了煙花彈的裝填步驟,然后牛大石和幾個膽大心細的鄉民一起動手,一絲不茍的按照陳旭的要求將煙花彈全部裝填成功。
酉時末,天色已經完全黑暗,雖然天氣寒冷,但所有前來觀看的游客卻更加激動,隨著陳旭挨著檢查完畢之后指揮所有人裝填人員開始后退,場面開始喧囂和騷動起來。
“哐哐哐”游繳劉坡敲響一面大銅鑼,聲音瞬間將所有喧鬧鎮壓下去。
“諸位,神雷焰火馬上就要開始,所有人勿要靠近三十丈以內,以防有未曾爆炸的神雷掉下來砸破頭……”
隨著劉坡的吼聲,圍觀的人群再次洶涌后退。
“可以點火了!”陳旭對著牛大石示意。
于是牛大石拿著一根燃燒的木棍走上去,小心翼翼的挨著把九根引線都點燃之后趕緊丟下木棍扭頭便跑。
這里除開陳旭一家人和小河村的村民之外,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神雷焰火,因此看著九根撲撲啦啦燃燒的引線,驚訝的同時又全都疑惑不解。
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這里來的人大多數都聽聞過神雷焰火會在數十丈的高空炸開,因此也都一眨不眨的仰頭仔細盯著漆黑的天空,生怕錯過任何一絲一毫。
“轟”
突然一股濃烈的火光從第一根鐵管之中噴出,如同一條火龍一般在夜空中騰起兩丈余高,地面似乎都跟著顫動一下,就在數萬人驚慌騷動之時,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天空一團五顏六色的焰火炸開,如同一朵絢爛的花朵在綻開在漆黑的夜幕之上。
“轟轟轟”
就在第一顆煙花炸開之后,河灘上的鐵管一股接一股的火光噴出,然后在一聲接一聲的炸響之中,一多接一朵的絢爛煙花在夜空盛開,瞬間就把整個清河鎮的夜空照亮,漫天閃爍的七彩光焰如同花朵一般倒映在所有人的眼眸深處,將數萬人刺激的呆若雕塑一般,張著嘴巴靈魂游離體外腦海一片空白。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