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胡亥,恩公便會落下一個弒君的罪名,那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登基稱帝!”虞無涯壓低聲音,眼神中一絲掩飾不住的激動再次冒了出來。
“唉,到時候再看吧,真不知道這個破皇帝又甚子好當的?”陳旭臉上的殺氣瞬間就垮塌下去,一身氣勢也瞬間蕩然無存。
一想起像始皇帝那樣整天把自己關在皇宮之中無聊度日,陳旭就感覺天上的太陽都不溫暖了,心頭哇涼哇涼的,那種生活他還不如回小河村去種田。
看陳旭的精氣神一下就沒了,虞無涯也無奈的聳聳肩說:“恩公沒想好也無妨,到時候一切見機行事,無涯這次回來,就是擔心鬼谷子前輩說的那九年大劫,您有什么安排只說便是,無涯一定好好幫恩公完成!”
“你等散開二十丈……”陳旭轉頭沖護衛首領擺擺手,隨著幾聲呼喝之后,十多個護衛很快散開,陳旭這才壓低聲音與虞無涯并轡而行。
“我有一件秘密之事的確需要虞大哥親自去做,端午節后杏兒出嫁,我們一起回清河鎮,然后在清河鎮挑選兩百火槍隊員,帶一些精通槍械火炮彈藥制造的工匠等乘船去臺灣,我已經寫信提前通知會稽郡守江珩和閩中郡守高焄,讓他在當地幫我覓得兩千當地貧家少年,皆都是十五六歲,到時候你用大船將這些少年送去臺灣島上進行秘密訓練,各種生活訓練物資我都已經安排人在籌備收集,到時候有人按時運送過去,但訓練一定要嚴格,方法和火槍隊要求一模一樣……”
慢慢前行中陳旭把自己的安排大致說了一遍,虞無涯聽完后略微驚訝的說:“恩公以前說臺灣就在閩中外還不過三四百里的地方,并非特別隱蔽,為何不直接帶去朝鮮和瀛洲?”
“我以前的確想過朝鮮和瀛洲,但自從你們在瀛洲發財之后,瀛洲很快就會變成一塊熱地,大量的商船和冒險者都會去探險發財,這件事很容易暴露,臺灣雖然靠大陸很近,但眼下還未有人發現,而且來往大陸之間很方便,閩中郡守高焄和吳中郡守江珩都與我交好,許多事他們都可以幫忙,也不容易走漏風聲!”
“恩公考慮的周全,那瀛洲之事怎么辦?”虞無涯點頭問。
“瀛洲未來幾年肯定會越來越熱鬧,我們沒必要再去湊熱鬧了,我已經上書陛下要在朝鮮和瀛洲安排一個總督進行統轄管理,島上的各種礦產資源都會被許可令拍賣給前去的商隊,因此先暫時丟給蕭何和曹參等人去弄吧,對了,公孫北雁的事輕柔今日與你說過沒有?”
“還沒有,難道師妹打算做媒讓恩公把公孫北雁也娶了?”虞無涯滿頭霧水而且一臉驚奇的看著陳旭。
“嘁,你看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樣子么?”陳旭哭笑不得的恨不得一腳將虞無涯踢下馬背去。
“這怎么算饑不擇食,公孫北雁雖然我很討厭她,但卻也很佩服她,一個近乎于一無所有的女人,如今竟然能夠創建一個侯國,除開美色之外,她的確也有非常過人之處,如果恩公娶了她,以后整個瀛洲不都歸恩公了,哪怕中原某日大亂,恩公也可以跑到瀛洲逍遙快活……”虞無涯很不同意陳旭的說法,明顯在瀛洲呆了兩三年,他對公孫北雁的看法改變很大。
“我對這個女人沒有了絲毫興趣,不過我很好奇,這個女人既然創建了魏國,將來肯定打算會把魏公子咎偷偷接到瀛洲扶上王位,到那時她怎么安排韓錚?”陳旭捏著下巴思索。
“韓錚并不喜歡她,公孫北雁重用韓錚不過是依靠他掌控的墨家門徒和那群方士維持自己的地位罷了,兩人雖然每日出雙入對,但韓錚并未在公孫北雁的王宮中留宿過,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般親密!”虞無涯解釋。
“這么說蓋聶還并沒有戴上綠帽子?”陳旭臉色古怪的嘀咕。
“恩公,何為綠帽子?”虞無涯好奇的問。
“天書中有一個傳說故事,說是因為一個美貌商婦與一位男子勾搭成奸,兩人時常偷偷幽會,但婦人害怕被自己丈夫發現奸情,于是便用綠布做了一頂帽子,并且與奸夫約好,若是丈夫帶著綠帽子便表示要出遠門,可以前來幽會,因此每次丈夫出遠門之時,婦人都會勸丈夫帶上綠帽子,說這樣既能遮擋風沙還顯得英俊瀟灑,于是其丈夫每次出遠門都很高興的帶著綠帽子出門,因此戴綠帽子表示伴侶不忠之意……”
“原來如此,這婦人到有心計,下次我讓人給蓋聶送去一頂綠帽子,哈哈!”虞無涯聽完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
陳旭臉皮抽抽幾下之后搖哭笑不得的說:“你這不是往蓋聶傷口上撒鹽么?”
“咦,傷口撒鹽……恩公這個形容簡直極好,蓋聶所作所為簡直丟我們男人的臉,何況當初劈我一劍我一直還記得……”虞無涯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臉頰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算了,不討論蓋聶了,公孫北雁的事晚上你詢問輕柔,按照我說的去做便是,公孫北雁如果繼續呆在瀛洲擴大勢力,妄圖把魏國做大做強只能是死路一條,他如果按照我說的做,復魏還真的有希望,若是一意孤行,那便隨她去吧!”
兩人商量之中很快入城,然后在陳旭的帶領下直奔不夜天街而去。
咸陽首屆花魁大賽的舉辦地點設在不夜天街,因為這里幾乎集中了整個咸陽一半的曲園,以前只有開發的前六國驛館組成的齊楚韓燕趙魏等幾座大曲園和諸如銀月閣這種生意不算太好的園子,但如今早就不一樣了,整個驛館街加上附近的四條街巷都陸續變成了大大小小的曲園,有的深宅大院,有的就一個半畝大小的門臉房,但一天到晚這里都歌舞不休嬌聲如浪,大街小巷都密密麻麻的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馬,看身份大部分都是普通官吏和富豪士族,但其實不然,有時候王侯公卿級別的大佬也會偷偷前來喝酒嫖妓,而一到晚上整片區域更是燈火輝煌,絲竹歌舞響徹半座咸陽城。
真的是嬌滴滴鴨綠鴛紅,顫巍巍雨跡云蹤。香車寶馬行路難,燈紅酒綠不夜天。
而這一切都得益于這些年大秦經濟突飛猛進的發展,在這個躺著都能更賺錢的黃金時代,哪怕是大街上的販夫走卒甚至是以前那些衣衫襤褸的瘸腿乞丐,眼下許多都能找到一份謀生甚至是收入還算優厚的工作。
而腰包一旦有了錢的男人都會墮落成流氓,賭博嫖妓就是所有大秦男人最喜歡干的事情,這樣也導致咸陽的蹴鞠聯賽舉辦的越來越紅火,而曲園行業更是火到爆炸,曲園的數目這幾年呈現井噴式的爆發,數年時間便已經從陳旭剛來時候的二十來家突破到眼下的三百余家,再加上其他帶有歌舞表演等娼妓色彩的雜舍酒樓,這個數量至少還要增加百余家。
曲園產業以及隱隱成為咸陽最大的娛樂產業,但只不過都是各自為政,沒有任何組織性,就像以前的蹴鞠一樣,但眼下蹴鞠比賽已經正規化產業化,一個蹴鞠場便養活了無數人,也讓無數人跟著發財。
而這次舉辦的花魁大賽也讓大部分曲園都看到了一絲苗頭,踴躍參加不光是想把自己的曲園頭牌打響,同時也是想通過這種類似于蹴鞠聯賽一般的活動將曲園產業做大做強,從中跟著發財,一旦自己曲園的名伶在比賽中獲得一個好名次,曲園必然會名聲大噪,若是能夠得到前十名,更是會成為整個咸陽富豪商賈和風流名士的聚集地,想不發財都難,再加上有人暗中推波助瀾,還有大秦都市報這種主流媒體跟風造勢,每一期都要在娛樂版塊刊登幾篇花魁比賽的新聞,這也使得這個本來局限于京師咸陽的娛樂活動也變成了一個天下皆知的事情,因此惹得三川、潁川、漢中、南陽等地的風流人物都跟著跑來湊熱鬧,因此自從大宗商品交易會之后整個咸陽仍舊熱鬧非凡。
不夜天街最盡頭有一大塊空地,原來這里是六國來往的使臣停放車馬的地方,本是一個巨大的馬廄和草料倉庫,但六國倒閉之后,驛館街也廢棄賣給了商賈開設了大大小小十多家曲園,因此這個車馬管理場所也失去了作用,但為了開辦這次的花魁比賽,聯絡起來的一群曲園老板經過商量之后把這個地方租了下來,搭建了木臺和木棚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露天舞臺的樣式,可以容納將近三千名觀眾。
這次花魁比賽的主場就是這個露天舞臺。
從預選開始,這里便每日觀者如云,鶯歌燕舞比賽不斷,堪稱大秦一等一的人間大舞臺。
這里修好之后陳旭自來過一次。
一是為了避嫌不想讓別人發現是他在暗中推動這件事,二是預選賽的選手的確長相和水平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