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縣,乃是幽州之核心,位于廣陽郡的中央之地,經濟繁榮,人口眾多,在這里除了漢人之外,尚有許多的外族到來,是為大漢與外族之交流中心,不論是從地理位置,還是從政治含義上來看,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蘇縣城門十尺至高,寬厚無比,堅石鑄成,一條寬有六米,深能壓頂的護城河牢牢的護衛著蘇縣的安全。
這一天,蘇縣北城門大開,吊橋落下為路,士兵們守衛著四周,一群官員與外族之人出現在了眼前,因為袁熙今天就要到了。
只見為首一人長須飄飄,目光沉穩,身著紅色官服,夾帶威嚴之氣,周圍的人望去之時,皆帶一絲敬佩之色,他真是幽州別駕,只在刺史一人之下韓珩,統管幽州之內的一切政務,在他的努力和公正之下,漢族與各個外族之間的交流再次和諧了起來,雖然還會爆發出一些矛盾,但并不會影響大局。
“韓別駕,聽說二公子在欒城斬殺了黑山軍統帥張燕,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見識一下了”
這時,一位中年男子突然走到了韓珩的身邊,他的穿著有別于漢人,頭上帶著圓帽,脖頸披著虎皮,臉龐赤紅、絡腮胡子,身材雖然不高,但卻非常壯碩,神色雖然顯得隨和,但若仔細一看,確會發現那眼神當中依然還殘存著鋒利之色。
他與韓珩的交流,顯得十分隨意,明顯的地位相當不低。
“公子也必然想見見單于”韓珩微笑道。
“哈哈,我們烏恒人最看重英雄,希望二公子能夠更好的繼承袁公之志,讓我兩族繼續和睦相處下去”
他真是烏恒現在大單于蹋頓,統攝烏恒三王部,因為公孫瓚的事情,對袁家一直有著濃濃的好感,而他從小就崇尚著漢人的文化,也在極力的穩定兩族之間的關系。
“這是必然的,烏恒雖是外族,但與大漢的友情已經持續了幾百年了,歷史底蘊深厚”韓珩肯定的說道。
幾百年前,草原上的大匈奴在冒頓的統領之下,率領幾十萬鐵甲雄兵,南征北戰,開疆擴土,強盛之異常,大漢層多番受辱,邊境的百姓們苦不堪言,而烏恒一族,處于漠北草原之地,更是直接被大匈奴奴役,每年都要向匈奴進貢大量的牛、馬、羊等牲畜,一旦數量不夠或是錯過了規定的時間,匈奴就會把烏桓人的妻子和子女收為奴隸,他們生命簡直如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除此之外,匈奴一旦發動戰爭,必要烏恒作為炮灰,在加上各種自然災害,對本來就人口較少的烏桓族來說,近乎快要到了種族滅絕之地。
匈奴的殘忍,嗜殺,以及不斷入境挑釁,終于在文景兩位明君的勵精圖治過后,被一位偉大的帝王給改變了,這個帝王就是以武勛照耀千秋的漢武大帝。
在漢武大帝的努力之下,漢軍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戰斗力。漢軍騎兵以義無反顧的氣勢深入陌生的茫茫大草原當中,轉戰千萬里之地,硬是憑借騎兵將鼎盛的匈奴大帝國打得奄奄一息,又在東西方向瓦解了匈奴聯盟,西聯烏孫、月氏,東遷烏桓,鮮埤,最終迫使匈奴勢弱,只能北徙。
到了東漢時期,朝廷繼續執行西漢以來的對匈政策,將烏桓、鮮卑徹底收入麾下,實力大增,齊心攻擊匈奴,最終使其徹底退出了北方草原,長達幾個世紀的匈奴之患終于消失了。
烏桓、鮮卑感念漢朝之德,同時崇拜漢朝之威,開始不斷的南遷,一是可以徹底擺脫匈奴的奴役,二是有利于部族的發展壯大,因此烏桓、鮮卑徹底成為了大漢邊境最鋒利的利劍,也是最忠心的屏障。
幾百年來一直老老實實,大漢王朝也有了犯我大漢者,隨遠必誅之豪言壯語,然而世事無常,最近這些幾年來,朝綱崩壞,中原大亂,諸侯混戰,漢廷的威信已經一落千丈。原本唯唯諾諾臣服的烏恒,鮮埤,匈奴等上位者,又野心暴漲,蠢蠢欲動了起來,不少外族部落不聽號令,縱兵殺掠漢民,致使我邊郡百姓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而就在這時,又一位人雄站了出來,他就是白馬將軍公孫瓚,公孫瓚以滔天之殺氣率領白馬義從,上萬騎兵橫掃整個漠北之地,將這外族氣焰徹底壓了下去,以殺止殺,保證了邊境的平穩,然由于殺戮過大,賞罰不明,讓外族痛恨不已,尤其是烏恒更是損失慘重。
若是天下太平,公孫瓚必然成為那名垂青史的赫赫名將,然而浪花淘盡英雄,時不予公孫瓚,袁紹為了統一天下,必須完成北方一統,所以聯系了仇恨的烏恒,在他們的幫助之下,袁紹逐步消滅了公孫瓚。
不過成功之后,袁紹也同樣對外族不放心,但他比公孫瓚要聰明一些,他更多的目標是放在統一天下的目光之上,所以一邊派大將率領重兵鎮守邊境,一邊又對外族進行賞賜,分化,讓他們無法形成個一個整體,只要外族不斷的內亂,就影響不到邊境的安全。
而蹋頓則真是袁紹最為重視一位,只要他還在,就絕不會出現大的斗爭,蹋頓對袁紹的愛護也感激不已,所以這一次袁熙到來,原本他一個堂堂的大單于是沒必要過來的,但最終還是來了,足見他對袁家重視和忠誠。
“對了,單于,這一次為什么難樓、蘇仆延、烏延三位單于沒有來呢?”韓珩突然隨意的問道。
蹋頓立刻瞳孔一縮,但還是連忙解釋道:“最近草原之上多有異動,鮮埤人調動頻繁,三王部正在嚴密監視,還望別駕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原來是這樣”韓珩淡淡一笑,沒有在多說什么,外族之心,永遠無法和漢族徹底融合在一起,你的強大的時候,他們會服服帖帖,然而一旦你弱小了,他們就會瘋狂沖出來咬上一口,光有蹋頓一個人是絕對不夠了,必須要自身強大起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幾百年來血淋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