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林知書一直都挺惴惴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照理說,她不愁嫁,她自己也不理解為什么對這婚期如此在意。
坐旁邊的蔣玉,時不時睜眼看看雙手不停搓動的林知書,心中卻感觸良多。
無情的人沒有弱點,感情既能使人強大,也能使人軟弱。
以前的林知書,無論任何時候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該吃吃,該睡睡,該拿出完美的工作狀態時,從不含糊。
可如今網絡上這點風言風語竟能讓她如此焦躁,甚至連在飛機上入睡都做不到了。
以前蔣玉見著這光景還覺得驚奇,覺得匪夷所思。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這在以前看來不可能的荒謬之事,如今卻成了常態,成了習慣成自然。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未必全對,只看人對不對。
真要撞見在乎的人和事,改變也不過是一天一步的水到渠成而已。
但蔣玉卻沒有任何因此而看輕林知書的意思,溫潤的情緒在林知書堅硬的內心上造就一塊軟肋,但這軟肋卻又讓她的另一面變得更加強大。
不電影電視動畫里都演了嗎,主角都有軟肋,在無情的反派眼中都充滿破綻,但最后贏的,卻永遠是主角。
只有先不舍得失去,才會更拼命的去得到。
下飛機之后,林知書噠噠噠的走得飛快,以至于她牽著的欣欣跟得都有點吃力。
“媽媽慢點!”
欣欣大喊著。
林知書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放緩速度,“對不起啊欣欣,媽媽想事情出神了。”
孩子媽萬萬沒想到,在走出接站大廳的瞬間,她那顆懸吊吊的心卻乍然落了地。
沈崇正牽著梁仔站在車旁,笑瞇瞇的看著她。
陽光揮灑在他身上,讓他右手握持著的丁香格外奪目。
花朵上點綴的水珠在落日余暉的照耀下,璀璨得像灑滿天空的繁星。
這是梁仔的主意,不然沈哥又得開發出迎客松升級版了。
丁香的花語是憂愁與思念,正應景。
沈哥一開始是拒絕這么肉麻的,但梁仔有句話說得對,現在既然外面有風言風語,老大你倒是不當回事,嫂子看起來也不像兒女情長的人,但是呢,你這帶著花去接機,那不就等若打那些人的臉嗎?
打臉這事,沈崇愛干吶,所以他就這樣來了。
可惜他沒能把花送到林知書手上,而是給欣欣蹦跶起來搶走了。
林知書想了想,“你和我一起坐我車的后排吧?你這車讓別人開?”
“好!”
上車之后,林知書主動說道:“網上的消息你都看見了吧?你別當回事,都是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的人胡亂編排。”
沈崇還正打算安慰她呢,沒想到卻被她搶先了,只好聳聳肩道:“沒當回事,隨便他們說。”
林知書頓時樂了,“你還這么大度啊?怎么以前沒看出來?”
“嗨,這哪能叫大度,人怕出名豬怕壯,所以我就不愛當名人,你把腦袋埋起來,沒人知道你,自然沒人說你閑話。可既然已經出了名,那這些事就免不了。悠悠萬張口,誰有玲瓏心?給有心人帶一帶,傻子們自然跟著上唄,我犯不著和他們計較。”
沈崇大大咧咧的說著,這些無所謂的虛名,他真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拳頭,在乎自己想查的東西。
至于別的,天塌下來與我何干?
林知書真是對他刮目相看。
她上上下下打量沈崇許久,“我怎么覺得你最近變化好大?”
沈崇被她目光盯得略不自然的別別頭,“什么變化好大?哪有!”
他自己并未意識到,終于打破黃級的極限,終于將阿虛組長的判定壓在背上的桎梏砸碎之后,他整個人心態放松很多,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期待。
如今的他有種插上翅膀欲上青天的感覺,言語間變得瀟灑,隨性,并對未來的一切都充滿希望。
這些都是發生在暗處的潛移默化中的改變,他自己并未察覺,卻被敏銳的林知書一眼識破。
旁邊的欣欣站到孩子媽那邊,“我也覺得爸爸最近不一樣了哎!變帥啦!”
沈崇哈哈大笑,“那是當然!”
對嘛,他和老林兩人的親生女兒就在這里呢。
別人的挑撥離間,頂個卵用!
王炸!
見他不承認,或許是不知道,林知書聳聳肩,“算了,反正你不怎么在意這事就好。不過你可以不在乎,我卻不能視而不見。這事我一定得要人給我個交代!”
她殺氣凜然的說道。
沈崇聳肩,“我看有點難。”
“哦?你知道什么了?”
“我已經把那些拿錢散播消息的營銷號和策劃公司都黑穿了,一大幫子人呢。”
牽扯到的人太多,還真不太方便用林知書以前那種慣常的手段去報復別人。
林知書卻是不依,“那可不行,人多就能顛倒黑白嗎?這我可不認。他們是把你的努力和能力全盤否定了,這其實是在打我臉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得把牽頭的人找出來!”
“呃,恕我直言,不太可能。”
林知書瞪眼,“那你的意思是這事就這么算了?”
“說不定,在別人眼中是為你好呢?”
明明沈崇才是吃虧那人,他卻在開導孩子媽。
林知書呵呵連聲,“那我可真得謝謝他們了。算了你別管,我來處理。”
沈崇抬手,做了個往下壓的姿勢,“得,本來我不想追究,不過看來你對這點小事很不痛快,那這就不是小事了。我來做點什么。”
“你要干嘛?別亂來啊,你那幾百億……”
“不不不,錢財身外物,證明不了什么。他們的核心觀點不是認為我這人沒能耐,你沒有喜歡我的理由嗎?那行,我給別人看看我的本事,讓他們知道你喜歡我哪點!這樣網上那些風言風語不就都不攻自破了嗎?”
林知書一手拍在他肩膀上,“臭美吧你。誰喜歡你了!”
拆臺霸主欣欣立馬發威,“媽媽在撒謊!明明最喜歡爸爸了!”
沈崇和林知書都給欣欣這一手突然襲擊弄得面紅耳赤。
沈崇趕緊狡辯,“明明是誰?爸爸可不認識一個叫明明的人!”
欣欣嘟起嘴,“爸爸!你可真調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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