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他柔聲問,身體的每一條肌肉緊繃而警戒。
“我,我去樓下!”她倉皇想要逃走。
根本無法面對這樣的肖站,更無法面對的是自己的內心,因悲痛而顫抖,這種卡在新歡舊愛之間得感覺,她覺得如果再讓他碰她一下她一定會碎掉。
她已無法回頭的從生命的一個狀態走入了另一個,無論如何她已受創太多,無論在哪一個,而她還覺得自己是離開了一個保護層,跳進了一個莫名的危險中。她需要獨處好理清思緒,還要找回自己。
必須遠離肖站,這么久以來她已經不再夢到肖戰,可是今天他偏偏出現在她的夢中,是因為他已經發現,她的心有了異動,他一向是對她予取予求,所以這一次他仍然是那么寬和的放手,讓她幸福,可是這種感覺糟糕得讓她想要歇斯底里,即使她根本沒做過什么不忠的事實。
“我必須下去!”她感覺聲音尖利沙啞,像是嗓子里有沙礫。
“好,我陪你下去!”肖站從床上下來,從被子上面把頂層的毛毯掀下來,動作溫柔,讓她根本沒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陪伴,“不!我要一個人待會兒!”可惜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明白他的意圖,他用毛毯整個把她裹起來,抱在懷里走下樓梯。
太陽已經西斜,預示著他們睡了大概有一整個白天,客廳的沙發里,他甚至不給她機會獨自坐著,而是緊緊把她包裹在懷里,就那樣抱著她坐在一張單人沙發里,寬大的沙發讓他們的身型即使被吞沒也看不出來。
外面傳來孩童嬉戲時候的聲音,還有偶爾駛過的汽車引擎聲音,但更多的還是寂靜。
肖站只是抱著她,什么都沒說,眼睛盯著遠處的跳躍光影,就好像他自己也在等待著夜幕的到來。
是他的沉默擊敗了她,如果他開了口,也許她還能專心于自己的回答。而當面對的只有自己的思緒時,她丟掉了這場戰役。
她把臉轉向了他的頸窩,淚水流下了臉頰,顫抖著嗚咽,無法壓抑自己的感覺。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的改變!這真是糟糕的一種方式,她輸給了自己。
他沒有試著讓她安靜下來,沒有試著和她說話,只是將她更緊地擁向自己,貢獻出他身體的安全感。不管她的情緒有多么的糟糕,這都是一個極大的安慰。
昨晚他所給予的溫暖安全甚至是吸引力再次回溫,而且變得更強,與他一起的感覺是如此的協調,就好像他的呼吸就是她的,她急促的抽吸漸漸平穩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平穩節奏。
當她安靜下來后,他拿了用浴衣的衣角擦干了她的臉,但他沒有試著擦去她留在他脖子上的眼淚。
疲倦于情感被掏空,她的雙眼脹熱酸澀,感覺很難支持。
只能依偎在他的懷抱里,他胸膛的穩健支撐,他雙臂的安全環抱。
她將頭偎在了他寬闊、肌肉平滑的肩膀上,感覺就像回到了家。
“我夢到了肖戰!”
“為他而哭泣?”
他沒有表現得不自在或是緊張。
“他和我道別,祝福我幸福!”如果可以她不想說出口,可是她必須正視這個問題,現在盤桓在她面前的不可逾越的問題,正視她和肖站現在的問題。
“那你還哭什么?”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挺過了一場痛苦的哭泣,因此他至少應該知道她哭泣的原因。
“因為我明白,這一次他真的離開了!”她終于用低沉顫抖的聲音回應。
悲傷彌漫了她的雙眼,顫動了她的雙唇。
對此她非常熟悉,畢竟她與之共同走過了五年,它在夜晚伴著她入睡,又陪著她在無數個清晨醒來。悲傷和深沉的寂寞與她非親非故卻難以驅散,一直都是她持久、無形的伙伴。
置身于他的懷抱中,她感覺得到他的肌肉緊繃了起來。不過,他的言辭還在控制之中。“他已經離開很久了。”
“不,對我而言,他昨天才離開!而且是因為你!”她不想指責,可是語氣還是不由得尖利起來,如果不是他的鍥而不舍的追求,如果不是那個吻,她也許不會有這么強烈的自責和難過。
也需她可以守護著這段感情一輩子,但是現在她成為了背叛者。
“不,他早就應該離開,但是不看到你幸福,他不舍的離開,難道你希望他一輩子為你牽掛,這對他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真正的幸福不是希望所愛的人幸福嗎?你所做的不是讓他幸福,而是鎖住了他的枷鎖。現在我得介入只不過是打破了這個墨守成規,帶你走出陰霾,也給肖戰自由。”肖站不是正人君子,他絕對不會讓所謂道德的枷鎖捆綁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說他愛這個女人,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知道,她可以走出來,的確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懷疑江小蕎永遠不會停止思念肖戰,不過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肖戰的鬼魂已經被驅散,她已從她凍結的情感中走了出來。
江小蕎被他的語言打擊到,不可置信的反駁,她絕對不想承認是她不想走出來,“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你甚至把女人當做玩物,我只不過是你興趣盎然的一個玩具,也許和你以往的女人🈶很大的不同,也許我的拒絕讓你戰意盎然,可是我不需要你的接近,你甚至……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她搖頭,強行忍住突然涌上來的淚水。
他低下頭用嘴堵住她紛亂的言語。
他的嘴唇好柔軟、好柔軟。這個吻柔和帶著探詢,他的嘴唇貼著她移動,學習的同時也在索求,她抬起頭被迫回應。
“你當然和我有關系,在挑逗我不能自拔的時候,你還想全身而退?休想!”他喃喃說,雙手捧著她的臉,手指滑進她的發絲間,用連串溫柔、饑渴的吻占據她,彷佛想吞下她的唇。
她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握緊那堅實的肌肉筋絡維持平衡,貼著他的身體背往下彎。他的舌頭悠緩地掠奪,觸碰、撫摸、糾纏,彷佛他有無止盡的時間,且無別處可去。
溫暖的火光在心中重新燃起,趕跑了害怕與憤怒,剩下的他們就要踏進那美好得無法相信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