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破四舊,不準貼春聯,貼桃符,所以大家只能在家里研究做吃的,即使物質很匱乏,巧手的女人也能做出很好吃的東西,在過年的時候家里面多幾分年味。
龍王廟里面因為趙暖月,趙暖月的回來,也多了幾分年味。
趙暖月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都知道趙暖月很累,所以中午的時候他們只是燒了白菜丸子湯,簡單吃了一頓。
因為的丸子做得比較好,所以做出來的白菜丸子湯也非常不錯,吃過午飯之后,趙暖月就開始張羅晚上的除夕團圓飯。
大家看著趙暖月忙碌也跟著幫忙,趙暖月希望自己忙忙碌碌的,這樣她就不會想念華裕森了。
晚上在趙暖月的辛苦張羅之下,做出來六道菜,四葷兩素,寓意一來年六六大順。
家里沒有酒,于是趙暖月找出紅糖,給大家一人倒了一碗紅糖水。
“雖然沒有酒,但我們就以紅糖水代替酒,慶祝一下。”趙暖月端起碗,“祝我們明年可以甜甜美美,健健康康。”
賀強話多,說道:“這比酒還好呢,大家喝了這些紅糖水,不管以后有多少苦,但只要有希望,但我們的心就跟喝了紅糖水一樣,是甜的。”
“對。”孫浩然點頭,“來,大家甜甜美美健健康康。”
錢老爺子端著紅糖水給自己的妻子喝,笑道:“薔薇,你最喜歡的紅糖水,來喝吧,明年說不定就可以恢復健康了。”
“甜。”錢老夫人雖然還迷惑,但喝到紅糖水之后,臉上露出笑容,側著臉跟丈夫說紅糖水甜。
看到妻子的氣色一天天好起來,錢老爺子也很高興,心里更加感激華裕森,趙暖月。
顧青玉雖然沒有說話,他那張嚴肅的臉,不再緊繃,眼神也不像往常那樣銳利,由此可見,心情也不錯。
大家喝了一碗紅糖水,正要開吃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郭大頭的聲音。
趙暖月走出來,就看到郭大頭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即使影子模模糊糊,即使華裕森沒有說話,但趙暖月還是能夠從那高大的背影看出來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沒錯,是華裕森。
“你……你回來了?”趙暖月趕緊走到華裕森的身后,其實她更想伸手抱住華裕森的腰,撲在他懷里,用力地擁抱他。
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趙暖月知道不能那樣做,而且經歷過一開始的激動,趙暖月也逐漸平靜下來。
聽到后面趙暖月的聲音,華裕森轉過頭來,看到了黑夜中的她。
昏暗的燈光里,站著一個美麗的她。
那么美,那么好!
即使受到懲罰,受到委屈,但在這一刻,華裕森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回來了。”華裕森輕聲說道,又看向郭大頭,“大頭,你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是。”郭大頭應下,服從命令。
“已經做好大飯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團圓飯吧。”趙暖月說道,“聽說在你走了之后,都是這位同志照顧幾位長輩,謝謝你,辛苦了。”
郭大頭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華裕森見狀,郭大頭回去,估計也要天亮了,而且趕夜路非常危險,還是留下來一起吃飯,過年,大家也是熱鬧,明天一早離開。
“大頭,你別走了,反正這里今天沒有人過來,你就安心留在這里吧。”華裕森笑道,“正好咱們兄弟也聚聚,明天一早再離開。”
郭大頭也覺得冷,相比較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他更想留在這里跟戰友一起過年。
“別在外面了,飯菜已經做好了,你們趕緊進來,大家一起吃飯,過年。”趙暖月收斂心神,當著大家的面,她強忍住要落淚的沖動。
在弟弟面前,她是姐姐,是弟弟趙暖陽的依靠,所以從來都不敢在弟弟面前落淚,同時她從來不是一個情感外露的人,只是在華裕森面前,她想找個人依靠,在他懷里哭泣。
聽到趙暖月的話,華裕森的眼神也看向趙暖月,她哭了。在他走后,趙暖月又受到委屈了?
“好。”華裕森點頭,“大頭,進來。”
郭大頭進來,華裕森緊跟其后,趙暖月關門,拴上門。
華裕森的手悄悄握住趙暖月的手,給她力量,給她安慰。
趙暖月被華裕森的大手握住,手心處傳來屬于華裕森令人安心的感覺,讓她眼睛里的淚水,消失不見。
他在,她不需要流眼淚。
以后她不是一個人,為了救她,華裕森奔襲千里救她,這一點足以讓趙暖月感恩一輩子。
趙暖月抬頭,看向華裕森的背影,這時候華裕森轉頭,眼睛看向趙暖月,微微笑了,然后又輕輕點了點頭。
華裕森的笑容有安撫作用,讓趙暖月也放下心里無數疑問,也不心慌了。
因為華裕森的到來,大家都很高興,今日除夕,飯菜豐富,他們這些流落在外的人,居然可以有落腳的地方。
不是團圓的團圓,讓他們這些外地人心里有了一絲寄托。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大家吃飽喝足,說說笑笑,各自回去,休息。
就在趙暖月洗碗的時候,華裕森走過來,幫著趙暖月一起洗碗。忙活完家務,華裕森倒了一盆熱水,把趙暖月的手放在熱水里泡泡輕聲說道:“泡泡手,會很舒服的。”
“嗯嗯,你也泡泡。”趙暖月笑笑,然后把華裕森的手壓在盆里,“你也很辛苦,對了,我來的時候,去了劉站長那里,問他你的情況,但他礙于紀律,并沒有說。你現在回來了,我想問問你到底什么懲罰?”
華裕森不希望趙暖月難過,微微笑道:“其實沒什么,功過相抵,大不了沒有功勞,也沒有受到懲罰。”
原本華裕森只想安慰趙暖月,但趙暖月在聽到華裕森之后,眼圈泛紅,晶瑩的淚水從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里流下來,趙暖月沒有擦眼淚,而是看向華裕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