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吳寧剛剛這么一發狠不要緊,一院子的人都傻眼了。
七嬸是嚇的,而吳黎和虎子則是被這樣的吳寧給驚著了。
這家貨是真敢下手啊!再怎么說也是自家嬸子,要是讓老祖君知道了,還不得家法伺候?
可是問題來了,他們嚇傻了不要緊,卻都沒注意吳寧扔袋子時,那嘩啦一聲錢碰錢的動靜。
不論是七嬸,還是吳黎,都以為那是一小袋子糧呢。
此時,吳寧震住了場子,吳黎也得出來幫腔了。
“該打!真當九郎好欺不成?家里連口干的都舍不得吃,還要讓他補你的租錢,怕是良心讓狗吃了!”
指著桌上的大袋糧道:“若不是祖君讓俺拿來些陳糧接濟一二,怕是明天就揭不開鍋了!”
“......”
完,吳寧也就是沒在外頭聽見吳老八的話,否則非得也揍他一頓不可。
你和這刁婦講理?她敢把一袋子陳糧一起順走。
果不其然,七嬸起身一看,原來吳老九不是要打人,而且人也走了,心中立時平定幾分。
再一聽吳黎說桌上那是一大袋糧,記吃不記打的貪婪性子就又來了。
心說,趁著那九閻王還沒出來,拿糧走人吧,當利息也是不錯。
“嗨!!”猛一拍大腿,立時換上一個假笑。
瞄著灶房,生怕吳寧出來,“我說九郎啊,嬸子也不是逼你,實在是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啊!”
吳黎:“......”就沒見變臉這么快的。
“你看把巧兒餓的,都瘦成啥樣了?”
“......”
“嬸子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容易不是。”
“......”
“要不這么著吧......”七嬸自己演給自己看,那叫一個開心。
“秋上,等秋上地里收了東西,嬸子再來?”
“......”
“到時可不能再做拖延,嬸子要一并結清的。至于這袋陳谷子......”
說著話,就像那糧袋有磁力一般,整個人都靠了上去.。
到了這一步,吳黎哪里還不明白?恨不得抽自己個大耳刮子,下意識就想撲向糧袋。
可他哪有七嬸的手腳利落,眼前一花,糧袋子已經被七嬸抱在懷里了。
一張菜黃色的老臉頓時樂成了花兒,露出一口的大黃牙。
“嬸子來一回,九郎也不能讓嬸子空手回去不是,這谷子我就收了哈。”
說著話,連兩個孩子都不管了,抱著糧袋就跑。自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一眼扔在桌上的半滿小袋兒。
她才不傻哩,拿那么一丟丟的小口袋就想打發了她?
做夢!
......
“什么情況?”
吳寧從灶房出來,正看見七嬸抱著大糧袋子飛似的往門外跑。
“且慢!”
拎起桌上的錢袋兒,“拿錯了,是這個!”
“不用,不用。”七嬸聽見了吳寧的動靜,嚇的沒跳起來。
一邊跑,一邊嚷嚷:“有這一袋就夠了,剩下的九郎留著吧。”
“不是....”吳寧哭笑不得,“這里面......錯了!”
“哎呀!!”七嬸一邊跑,“新糧舊糧一樣吃,九郎留著還受吃些。”
......
“這里面是.....”
還是個屁,吳寧實在理解不了,連吳黎那樣的半大小子抱著都費勁的一大袋糧,這婦人是怎么做到健步如飛的?
轉眼就沒了蹤影,根本不給吳寧說話的機會。
看了看手里的錢袋,又瞅了瞅屁股后頭生風的七嬸,吳寧長嘆一聲:“看來棒子還是很能解決問題的!”
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像七嬸這種人,你要是弱她能欺負死你,可你只要強一次,以后她都得繞著你走。
......
“你傻啊!?”
此時,吳黎追了出來,一把攔住吳寧。
“大袋糧都讓那婆娘搶走了,還要把小袋的也送出去?”
瞅瞅山下已經跑沒影兒的七嬸,吳黎氣的是咬牙切齒。
“非要與祖君告她的惡狀!!”
“還告狀?”吳寧瞪了他一眼,“她不告我的惡狀就不錯了!”
“也對。”吳黎這才想起吳寧剛剛可是已經動手了。
砸吧著嘴,“你是真下手啊。”
“那一棒子要是真飛正了,還不得見血?到時就算占理,祖君也得家法伺候了。”
“別提了。”吳寧也是一臉蛋疼。
“手一抖,扔偏了,差點就打中。”
“日!!”吳黎無語,“你沒想真打啊?”
“廢話!我真打她,祖君就得真打我。你當我傻啊?”
怎么說也是族親,以下犯上,那老祖君還不收拾他?
“行!”吳黎徹底服氣了,“你真行!”
瞅了瞅吳寧手里的癟袋子,“算了,我這就去和俺爹說說,再去盛些谷子來。”
說完,調頭就往自家院子跑。
“回來!”
吳寧喝住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吳黎懷里一扔。
嘩啦,入手都是硬梆梆的脆響。
“你干啥?”
吳黎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是頓了一下,終于發現不對,“怎么還帶響兒的?”
瞪圓了眼珠子看著吳寧,隨著滿眼興奮的,急急扯開袋子。
“乖乖,這么多錢!?”
原來這是小半袋大錢,根本就不是什么米糧。
吳寧則是無語地一攤手,“本想先給七嬸一半的租錢,結果......”
“哈哈哈!!”
吳黎聽到這里,大笑不止,幾乎要岔了氣。
“那刁婦,那刁婦也有失算的時候啊!”
“呵。”吳寧也笑了,“人算不如天算。”
這半袋大錢不知能換多少袋陳糧了。
“不對啊!”吳黎反應過來,“你哪來的這么多錢?”
掂量著怎么也得有一貫,這可不是小錢。
只見吳寧一指路邊的湯水攤子,“掙的唄。”
“這么一個攤子就能掙這么多?”
“也不算多。”吳寧解釋道,“從開春到現在,也只攢下這么一點。”
“......”
這話說的有點大。
開春到現在也才多久?不過三四個月而已。就能攢下一貫錢?那一年算下來,還不能掙四五貫?
要知道,他家的窯廠,春夏備料,秋冬出炭。忙活一年,年關的時候也就能結余個五六貫。
這么一算,怎么還不如吳寧這么一個小小的湯水攤子?
他卻不知道,別看吳寧那個小攤子不大,可里面的生意經,卻是一點不比一個十幾號人的炭窯來得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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