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不是吳寧吹牛,不說這一世,單是前世,吳寧對數字的敏感就可以用變態來形容。
這么說吧,從小學到大學,再到留學,他所有的同學、朋友、導師、女友的電話、生日、結婚日子、離婚日子......
從來沒用過記事本,也沒存過通訊錄,只要你和他說一遍,就都在腦子里了。
上學的時候,這貨有個獨門絕技——聽賬。
產供銷、不動資產、流動資金,你給他念一遍,只要不是太長、太多,他能在心里直接算出來賬是不是平的,有沒有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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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秦妙娘約定好,明晚拿賬本來念給他聽,秦妙娘就攙著吳寧朝坊門那邊走。
至于街坊四鄰怎么看這位秦家大小姐和吳寧......
呵呵,大伙兒哪有工夫說閑話,羨慕還來不及呢。
再說了,敢說閑話嗎?沒見巡衛營的魏大郎就釘在坊門邊兒上嗎,一見吳寧過來了,趕緊呼喝坊衛的民夫開坊門。
開玩笑,吳山南道別駕的侄子,還用跳墻走?
當然了,至于吳寧是不是瞎子,為什么裝瞎子,那就不是他這個小卒子應該關心的事兒了。
......
由魏大郎護送著回了康平坊,剛走到四伯家門口兒,吳寧特么就嚇了一跳。
“誰!?”就見墻頭上蹲著一個人。
幸好見來人是吳寧,那人便身形一閃,從墻頭上跳了下來,借著門燈,吳寧這才看清,居然是孟蒼生。
“孟大哥?你怎么在這兒?”
“等你。”孟蒼生一邊答,一邊看了眼魏大郎。
魏大郎哪里還不明白,急忙告罪,悶聲退走。
等到魏大郎已然走遠,小巷之中只剩吳寧和孟蒼生,吳寧這才再次發問:“家里出事兒了?”
不出事,孟蒼生也不會大半夜的在這兒等他。
至于這家伙是怎么進的城,一會兒又怎么出城,吳寧就不用關心了。
以孟道爺的身手,進武俠位面也能混個排名啥的,出城根本不叫事兒。
只聞孟蒼生答道:“周興來房州了。”
“我知道。”吳寧了然,原來是因為周興。
“剛剛在家,就是他親自給我宣的旨。怕他認出我來,這才匆匆進城的。”
“哦。”孟蒼生恍然,原來吳寧早就有所防范,可惜......
“可他還是生疑了。”
“!!!”
吳寧一驚,低頭沉吟,喃喃自語:“這孫子記性還挺好,居然還記得五年前的事兒?”
孟蒼生搖頭,“記得倒不至于,不過聽你舅爹的意思,起碼是生疑了。”
“那他能聯想到,五年前渡口的咱們,和那一晚丘神績的事情有關嗎?”
“不知道。”孟蒼生也緊著眉頭,“得防一手。”
“怎么防?”吳寧心說,你又不能左右周興不往五年前的事情上想。
在吳寧看來,那一夜確實有點欠考慮了。
白天一個道士救了李顯的孩子,晚上又是一個道士殺了丘神績,還死不見尸,換了誰也會把兩個道士想成一個人。
“對了......”
吳寧這才反應過來,孟蒼生深夜進城,顯然是有急事。
“你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些?”
“嗯,咳咳!!”
孟蒼生聞言,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答非所問道:“先說明啊,主意是我師父出的。你若不喜,找他理論,與我無關!”
說著話,還沒等吳寧反應過來,就見孟蒼生左手一抖,手上多了一塊濕著的布巾,不由分說,直接就糊在了吳寧臉上。
“你干嘛......”
話都說不全,就感覺這貨拿著布巾,在吳寧臉上使勁地蹭啊蹭的。
“走了!”
蹭夠了,孟蒼生甩下一句,閃身就走,轉眼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你特么有病啊!”
吳寧抹著一臉的濕膩,大罵出口。
“都他娘的蹭破皮了!”
那布巾里好像有沙子,極是劃臉,吳寧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
呵呵,難受的還在后面呢!
第二天一早,差不多整個康平坊都能聽見吳老九的咆哮:
“孟蒼生!我日你祖宗!”
......
“哈哈哈哈。”沒心沒肺的吳老八看著吳寧那張臉,笑的快抽筋兒了。
“吳老九啊,你這張臉是咋地了?”
只見吳寧那張還算好看的嫩臉,此時已經腫的變形了,一個個小紅水泡,冒著尖地布滿了全臉。
把吳寧癢的啊,想抓,又怕破相;不抓,又疼又癢。
只能氣的破口大罵:“孟蒼生,你大爺的!老子和你沒完!”
“哈哈哈哈!”
吳黎還沒停下樂,“這回好了,我是咱兄弟之中第二美男了!”
第一是吳啟,無可撼動。
“少特么費話,隨我去尋郎中!”
“不去。”吳黎下意識躲了躲,“再招我一身咋整。”
日!
沒辦法,吳老九只得自己尋著醫館而去。
其實擔心倒不是太擔心,這明顯是孟道爺搞的鬼。為的是讓吳寧“破相”,以免與周興再見,真的認出他來。
可是,是真的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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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事兒。”
醫館之中,吳老九被老郎中擺弄了半天,最后確診。
“就是水疹牛痘,養一養,只幾副湯劑,一月半月的就好了。”
說到這兒,老郎中還好好看了看吳寧,“也是奇了,之前沒得出過水疹?”
按理來說,十五歲了還沒出過水疹,也不容易再得了的。
吳寧心說,特么臉都搓禿嚕皮了,能不得嗎?
孟蒼生是真他娘的損,這病是不要緊,可是難受啊!
現在不光是臉上,手腳全身,連特么褲襠里都是水痘,可癢死九爺嘍。
......
不過,效果很明顯,別說周興了,就吳寧這一臉大紅點子,又腫又歪的樣兒,親娘舅怕是都認不出來了。
晚間,如約到永平坊找秦妙娘。
連秦妙娘都差點沒認出吳寧,只道這疹子發的怎么這般厲害?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長一臉了。
吳寧也郁悶著呢,嘟囔道:“你離我遠點吧,別招你一身。”
“呵呵呵呵。”秦妙娘忍不住地笑,
“不怕的,我六歲就出過水疹了呢!”
好吧,吳寧在矮凳上直蹭,屁股上也都是,癢!
“賬本帶來了嗎?”
“帶了。不過......”
狐疑地看著吳寧,“寧哥這個樣子還能聽賬嗎?”
“念你的,瞎操心!”
“好吧。”秦妙娘偷偷地吐了下舌頭,翻開賬目,給吳寧念了起來。
其實,念賬在秦妙娘看來純屬多余,倒不是不相信吳寧,而是這賬她查過,而且還專門找幾十年的老賬房再次查驗過,兩次都沒查出問題。
那多半賬目上就是沒問題的了。
至于為什么還要念給吳寧聽?可能就是找個由頭,和這個寧哥哥多呆一會兒吧!
......
只不過,秦妙娘沒想到,她只念了六七頁,也就是相當于五六天的賬目往來,吳寧那邊就已經說話了。
“行了,別念了,賬是假的!”
“......”
秦妙娘傻眼了,要不要這么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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