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嘴巴子,程伯清那兩下子不得不說確實是范兒。
可是,真打起架來,還什么擺架勢,亮身板兒?
呼呼啦啦一大幫,結果被人家一個人,兩把短刀,打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你再看看人家穆子究,那才叫大家風范嘛!
從始至終,除了互報名號,沒和程伯清多說一個字,甚至連多看程伯清一眼都欠奉。
打完了就走,閑庭漫步一般。
你就說,這得是多大的定力,多大的氣魄?
百姓們砸吧著嘴,嘖嘖嘖不愧是長路鏢主、天下綠林擁戴的盟主啊!
程伯清也糾結著呢,喂!!
喂喂喂!!
你特么倒是看我一眼啊?沒見我這幽怨哀求的小眼神嗎?
望著吳寧閑淡的背影,冷不丁蹦出一句:“你特么藐視我?”
帶著哭腔出來的。
與吳寧并肩街頭,王從簡看吳老九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人也太牛了吧?
他實在想像不出,吳寧的角色轉變怎么會這么快?
剛剛與他稱兄道弟的時候,看著就是一個普通年輕人無異。言語之中,處處親和,有如鄰家大哥。
可是,程伯清一來,這貨立馬就變了。
那股子見慣了江湖殺伐、冷血無情的勁頭兒,讓王從簡大氣都不敢喘。
剛剛他也看出來了,只要穆子究一聲令下,那個老十一是真的敢當街殺人。
管你是不是長安街頭,是不是門閥子弟。
正想著,正驚訝著,只聞吳寧突然來了一句:
“呼....幸好幸好!”
一臉慶幸地看著老十一:“幸好羅廚子你支使不動,他那粗手笨腳的要是下場動手,還不真得出人命?”
拍了拍老十一的肩膀,“不錯不錯,拿捏的剛剛好,沒給我惹事兒!”
王從簡:“”
穆子究在王從簡心目中的形象轟然倒塌。
人不可貌相,還是再看看吧!
與王家兄妹走了一段兒,眼見王家就在眼前,吳寧便與兄妹二人話別,約定以后得閑再聚。
之后,也讓老十一和羅廚子回了仙鶴樓,自己則是溜達回了太平府邸。
晚飯的時候。
“什么?程伯清居然敢動你!?”
說起白天之事兒,咱們公主殿下立時炸窩了。
“反了他了!”
大包大攬道:“無事,本宮明日就去教訓他!多年不在長安行走,把他能的,欺負起本宮的人了!?”
吳老九一聽:“吁!!!”
趕驢似的一聲喝叫:“停!你給我停!”
一臉認真,“這事兒咱可得親姐弟明算賬,誰是你的人啊?”
“我是我,你是你。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太平嫵媚一笑,“瞧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嘛!真不用本宮出馬?”
“呵。”吳寧干笑一聲,“一個程伯清都搞定不了,我還混個屁!”
說著話,不再糾結此事,而是一邊吃飯,一邊道:“對了,我明日便去城造衙門赴任。”
“哦?”太平一挑眉,“轉夠了?”
吳寧點頭:“轉夠了。”
長安城已經讓他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再想了解更深層次的東西,就只能去城造衙門里找歷年的城造文檔,看看從中能不能得到一些啟發。
一旁的公主殿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玩味地抿嘴一笑,舊事重提,“真不用本宮出面幫你擺平那個程伯清?”
吳寧看了她一眼,怎么還沒完了?
“真不用,謝了!”
“那好吧!”
太平無趣地聳了聳肩,心說,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二天,吳寧早起,與吳啟一同出門。
只不過,見吳老十還是那副容光滿面的樣子,吳寧就是心中不快。
奶奶的,我要不要給上官小婉寫封信,告個黑狀呢?
嗯,應該會有好戲看。
閑話不說,長安城造監衙門在長安縣那邊,緊挨著京畿府衙。
說起來,與吳寧總去轉悠的西市離的并不算遠。
其實,城造監原本就是京畿衙門里的一個分支。
后來廢坊解宵之后,城造監的重要性越來越高,人員也越來越多,京畿府衙無法勝任了,便單分了出來,直隸朝廷工部。
首官也是新設,名曰:城造督監。官職相當于六部員外郎。
官職確實不算大,可是,就這么個督監之職,你拿個六部侍郎、京畿府尹也沒人去換。
因為它肥啊!
吳寧到了城造衙門,和吳啟一樣,進門亮了文書告身。
城造衙門的書吏倒是一點不奇怪,新任的督監早就應該到了,這將近一個月的光景,整個衙門口兒都在等這個穆子究上任。
“要不要小的把人頭都集中起來,與督監見個面?”
吳寧一擺手,“不用,帶我去職房便可,以后慢慢就認識了。”
吳寧本來也沒打算來了就展開工作,他還有事兒沒查完,暫時讓衙門里的人自己玩自己的吧!
書吏當然要聽他的,既然不讓叫,那也省了麻煩。
立時給吳寧引路,朝著他的辦室職房而去。
倒是路過后院的一間職房,書吏又停了下來。
“巧了,今日衙門里的幾個主官都在,督監要不要見見?”
吳寧一聽,既然都在,而且聽書吏的意思,應該都在這一個屋里。
那見見?已經到了門前,不見不合適,顯得咱多大的官架子似的。
“那就見見吧!”
“得嘞!”
書吏一樂,推門而入。
“幾位,新來的督監到了。”
結果門一開,吳寧都看傻了,太特么巧了吧?
只見程伯清一臉苦大仇深地歪在一角。
唐俊托著下巴,似乎還在疼著呢!
連昨天唯一沒吃虧的長孫元冀,都趴在桌子上快睡著了。
吳老九心說,難怪這三個人昨天會在一起,還那么仗義,原來不光是朋友,還在一個衙門口兒里共事呢?
此時,程伯清也看到了他,騰的站了起來。
“你,你來干嘛!?”
吳寧邁步進來,“我來上任呀!”
“哦...哦。”
程伯清這才反應過來。
“來上任....”
他當然是來上任的。
程伯清早就知道穆子究是新來的城造督監,要不昨天,他怎么那么不情愿的與吳寧對著干呢?
只不過,硬著頭皮上,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兒。
昨天不但里子沒掙著,面子也丟了個干干凈凈。
現在,他程伯清都快成長安城里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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